“那她的眼睛……”沫儿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这些神仙一样的人,都救不了她的眼睛么?
玉瑾笑起来很是好看,自带几分奇妙的光辉,只是话中却透露着诡异的残忍,他看着陶梧的眼睛说:“人的一生也不过短短几十年,你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睛呢?”
“可那是为了我才……”陶梧垂下眸子,避开了玉瑾的眼睛。
“不,她不是为了你而瞎,而是因为你而瞎。”玉瑾用力抬起陶梧的脑袋,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她不是为了保护你而被抓走的,她是因为你抛弃了她,而被抓的,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陶梧听着他说的话,顿时睁大了眼睛,忽然觉得像是有什么在自己胸腔里炸裂开来。
是啊,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明明是他先跑走了,他知道自己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根本无能为力,就像他无法阻止死神偷走他母亲的生命,就像他无法拯救自己的妹妹一样。
所以他跑了,他落荒而逃……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陶梧看着玉瑾的眼睛,只感觉他眼中似乎是有深邃的漩涡,叫他无法回避。
玉瑾就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恶鬼般,缓缓开口道:“你之所以逃走,是因为你不够强。”
“我……不够强……”
忽然,玖蕴用钢针杀死朱霸的瞬间,那个高大如魔神般的盐城西南边的小霸王就那么瘫倒在地上,想起被玖蕴扭断了手筋的狄容,想起了连舞都被玖蕴碾压的九华帝姬——她是高高在上的帝姬啊!她也曾不可一世!
玉瑾看着他面上的神色缓缓变了。
“我要变强,”他看着玉瑾,黑色的眼眸里寒芒四射,“我要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我!”
“好。”陶梧神色坚定起来。
玉瑾拍了拍手,一个魁梧的壮汉推门而入:“老师。”
“哟,剃胡子了啊。”玉瑾面上挂着笑,他对壮汉道,“小兆啊,这个小孩子就交给你了,三个月,我要看到成效。”
陶梧抬眼一看,来者正是修罗卫大统领兆言!他真的管玉瑾叫老师!
那日玉九衍把他留给玉瑾,玉瑾便与他说了许多这天地间的秘密。
坊间画本里,那些活了成千上万年的神仙都是存在的!只是,他们并不像画本里那样悲悯天人,总想着如何造福一方,按玉瑾所说,他们多半都是虚伪之辈,为了自己的高高在上不顾一切。
“那您呢?还有九王殿下,还有云姑娘?”
陶梧好奇地问。
“我们都不是神仙,在人类的故事里,我们都是邪魔。”玉瑾假装假装张牙舞爪的样子,但笑眯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吓人的以为。
“你们看上去都不是邪魔,反像是仙人……”
“呵,”玉瑾露出奇异的微笑,“等你见过了,就会明白一切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有机会的话。”
多年后,陶梧回想起当初玉瑾那诡秘的笑容时,心中也只有四个字。
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