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就是年云啊!”一个穿着一身蓝底红璎珞,袒露着漂亮的胸膛和修长的胳膊,料峭春寒也没叫他感到丝毫寒冷似的,他倒是释然,叼着根草,这个浑身带着银饰丁零作响的少年骑着一头骡子慢悠悠地晃荡到了年云城区附近,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着周遭。
少年面上带着稚气,若只看脸,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过他四肢修长,南疆服饰叫他露出宽阔而健壮的胸膛,故看起来还略微成熟一点。
“姐姐,”少年见身边的农田中有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粗壮妇人正在做农活,连忙停下了自己的毛驴,唤道,“你知道玖蕴,或者……嗯,玉九衍在哪里么?”
少年脖子上的银饰在明媚而寒冷的春光中反射出银光来,他看上去干净而纯洁,一对大眼睛中满是涉世未深的稚气。
他并不知道,这粗壮妇人是马头村知名的郭寡妇,死了三四个不怕死的庄稼汉丈夫了。她看着少年健壮的身子,眼睛一凉,面露馋色,嘿嘿笑道:“我不太清楚玖蕴或者玉九衍在哪儿,但……”
“你也不知道啊,”少年露出失望的神色,重重叹了口气,继续鞭打小毛驴,嘀嘀嗒嗒地走了。
“哎,等等,我……”郭寡妇唇舌不太利落,也不擅长撒谎,只能站在田里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继续往前溜达。
就在少年过去没多久,几个满身风尘,骑着膘肥体壮的骏马的大汉沿着小小田野道路呼啸而至,他们见郭寡妇在那儿唉声叹气地干农活,也停了下来。
为首的那人生着一大把黑色的胡子,一对三角眼里满是凶神恶煞,他操着一口西域口音道:“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骑着毛驴的小崽子?”
郭寡妇因为之前少年的转身离开情绪极为不佳,加上她本来也就是古怪的性子,此时也不理那帮大汉,弯着腰闷声干农活。
“老大,这糟老婆子是不是耳聋啊?”另一个大汉瞧着为首的人神色不善,低着声音悄悄跟那人道。
却见郭寡妇忽然转身,一双了无生气的死鱼眼一个个扫过这十几个大汉,看得人大汉都有些不寒而栗,片刻后转身,继续做自己的农活。
寡妇的那一眼看得他们极为不自在,为首的那人嘴唇动了动,右手下意识地背过去磨磋着自己的弓,三白眼中满是杀气,神色相当吓人。
他身旁另一个满脸胡渣但年轻些的汉人汉子伸手按住了为首之人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达叔,这里是年云。”
达叔另外一边,一个看上去有些木纳的男人定定看着城内,他脊背挺得笔直,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黑匣子,一对眼睛不同往常地炯炯有神:“城内有高手。”
“哼!”达叔也不多话,一夹马腹,大喝道,“我们走!”
马蹄飞扬之间,田野小道上溅起飞泥。
不知道自己逃过一死的郭寡妇继续做着农活,心中暗道方才那小娃娃可真是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