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密室。
王允怒气冲冲地看着刘康质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拖住他吗?怎么反而把他领到这里给我难堪,你的少府之位还想不想要了?”
刘康一脸无奈:“大人,这次我们恐怕打错主意了……陈镇此人深藏不露,于算学一道更是有着鬼神莫测的修为,他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将所有的赋税计算完毕,而且分毫不差!我……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啊!”
“什么?一个时辰?这怎么可能!”王允大惊。
“大人,我也不愿相信,可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王允叹了口气:“既然一计落空,那就只有再想办法了,你先回去密切观察,有情况及时禀报。”
刘康想了想,似乎做了某种决定,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大人,酒会上陛下为陈镇和凤玉亲口赐婚,可以我今日观之,陈镇似乎对这门婚事十分抵触,是否可从此处做些文章?”
“竟有此事?”王允眼睛一亮,“陛下赐婚,那可是天大的荣耀,他居然如此不识好歹,如果抗旨拒婚的罪名落实,那就是欺君的大罪,他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健长,我们就从此事着手,不过如何实施还要详细谋划一下!”
“是!”刘康点头,忽然低声问道,“大人,您真没有女儿?刚才陈镇说的有鼻子有眼,连名字都起好了,我当时差点就相信了……”
王允怒道:“休听那小子胡言乱语,他这是在败坏老夫的名声!”
见王允发怒,刘康急忙告退,他离开后,管家进入密室,手中拿着一枚黑色令牌,王允见状急忙站起来,认真整了整衣冠,然后走了出去。
会客厅里,主位上坐着一个黑衣蒙面人,从体态和脑后及腰的长发看,无疑是个年轻女子。
王允独自一人前来,将门窗都关上后,竟然跪在女子面前,恭敬行礼道:“墨门王允见过候任钜子墨雪大人!”
女子坦然受了他的大礼后,一道白光从她手中飞出,只听王允一声惨叫,左手鲜血狂飙,一根小指已然落在地上。
“王司徒,是不是这些年官做大了,便把墨家的深仇大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当年刘彻罢黜百家,我墨家受创尤重,无法与大汉气运相抗,只能远避山林苟延残喘。如今大汉将衰,少帝即位后你已是辅国重臣,只要牢牢控制住皇帝,我墨门便可夺得天下,可你竟如此不争气,让一个董卓占了先机!这根手指算是给你的惩罚,你知罪吗?”墨雪虽厉声训斥,可声音如黄莺婉转,王允甚至觉得手指的伤都没那么痛了。
“回候任钜子,属下知罪……”王允大气都不敢喘。
墨雪微微抬手道:“起来吧,你的忠心我并不怀疑。只是天下大变将至,有所图谋的并不止我墨门一家。道家想要灭掉儒家从而执掌天下的企图已经昭然若揭,张角的黄巾军虽然暂时受挫,可如今董卓与各地诸侯随时有可能兵戎相见,他们便可趁火打劫。最近又有消息称道家在汉中似乎也有所图谋,不可掉以轻心!只可惜我墨家还是一盘散沙,文墨和武墨水火不容,每念及此便夜不能寐,有愧于墨翟祖师的教诲……”
王允惭愧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力!”
墨雪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我此次前来便是暗中助你一臂之力,除掉董卓这个老贼!”
“万万不可,这太危险了!”王允惊道,“董卓身边守卫森严,又有天下第一高手吕布寸步不离左右,曹操行刺失败后,那老贼更加谨慎,根本无法下手,您可千万不要冒险啊!”
墨雪道:“董卓不除,便会与各地诸侯相互消耗,无暇顾及黄巾军,岂非给了道家一个天大的机会?再者你若铲除董卓,便是匡扶汉室的大功臣,继而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持朝政。此招虽险,可一旦成功,便能让墨家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占得先机!这是钜子给你我的考验,董卓死,我接任文墨钜子,而你则晋升长老!”
“谨遵钜子之命!”王允大喜,他加入墨门三十年还是一名普通墨者,长老之位对他来说不啻于一步登天。
他想了想道:“想要除掉董卓,必须先剪除他的羽翼。属下恰有一计,可斩断董卓一臂,令其实力大损!只是……只是恐怕还要钜子大人相助,就怕您不愿意……”
“有何计快说!”墨雪催促道。
“钜子可知陈镇此人?”
“莫非是酿西凤酒,作《短歌行》之陈镇?一路上尽听到他的事迹,此人倒有些才能。”
王允点点头:“正是此人!他手上的西凤酒秘方敛财能力太过恐怖,短短十余日便得钱千万,此人若在,董卓实力便会急速壮大。所以欲取董卓,必先除此人!我计……”他将陛下赐婚而陈镇抵触的事情详细说了。
墨雪听后马上恼了:“你是想让我施美人计?难道不能随便找个女人吗?”
王允忙道:“钜子休怒,陈镇此人眼光甚高,洛阳花魁凤玉都入不了眼,更别提其他庸脂俗粉了,唯有您亲自出马方能让他入彀。只需跟他逢场作戏,只要坐实了欺君之名,您就可功成身退。要是能趁机从他身上得到西凤酒的秘方,那就再好不过了!”
墨雪透过面纱注视着王允,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招妙计,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王允大喜道:“既如此,明日我便邀请陈镇过府宴饮,到时我们见机行事。”
墨雪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我此次冒险前来洛阳,须得找个新的身份作为掩饰。王允,听闻你膝下无女,那我便暂时扮作你在外失散多年的女儿,名字嘛,就叫做貂蝉吧!”
“一切全凭钜……您说什么?貂、貂蝉?!”王允忽然惊叫起来。
墨雪被吓了一跳,怒道:“你鬼叫什么?”
王允擦着额头上的汗,神色惊疑不定:“钜子,貂蝉此名何来,可告知过他人?”
“是我刚刚想到的,有问题吗?”墨雪不解。
“您有所不知,陈镇刚刚来过,声称要看一眼我的女儿,他……他说的名字好像就叫做貂蝉!”王允说话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有这种事?”墨雪大感意外,同时也对陈镇兴趣倍增,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他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