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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战友情深——刘少奇与李立三

1922年9月11日,刘少奇刚刚走进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的大门,李立三(字隆郅)即迎上前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双手,随即亲热地攀谈起来……

听完李立三关于安源局势和大罢工准备情况的介绍,刘少奇表示:“我看应当立即召集党支部紧急会议,再好好研究一下。”

“好!我马上派人去通知!”

9月12日晚,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的会议室里,几个党员围坐在油灯旁,为是“罢工”还是“请愿”争论起来。主持会议的李立三站起来说:“依我看,干是一定要干的。因为我们给他们提了三个条件,他们竟不当一回事,我们若不积极有力地采取行动。那在与资本家的斗争中,我们将陷入被动,会被他们看做是软弱可欺。不过,怎么干?这就要好好分析情况,要讲究斗争策略。我们既不能跟敌人硬拼,让工人白白送命,也不能向资本家要求什么恩赐。”他环视一下大家,又说:“罢工有没有把握,要看大家团结得怎样,有没有信心。”

“我也发表一点意见。”一直静听大家发言的刘少奇,微笑着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隆郅同志的话是对的,只要我们工人阶级团结得紧,莫说要矿局发清欠饷,就是打天下也办得到!”他望了望大家投来的无限信赖的目光,声调平静而坚定地说:“罢工有没有把握,先要认清有利于我们的斗争形势。”

接着,他就对举行罢工的条件与形势做了精辟透彻的分析,得到了与会者的一致赞同,大家的情绪更高了,斗争的决心更大了。

随着一片赞同声,李立三宣布:“根据目前的局势,罢工坚决进行。下面再讨论一下具体的计划。”

由谁担任罢工期间的谈判代表呢?大家认为,李立三已被资本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扬言要对他下毒手,因此不应在罢工期间出头露面。经过一番争论,李立三决定说:“罢工是党领导的,刘少奇同志是党派来做领导工作的,当然应该由他当谈判代表。”会议最后决定李立三担任罢工总指挥,秘密策应,刘少奇担任全权代表,应付一切。

会散了,俱乐部骨干分子分头去做准备工作,刘少奇和李立三仍留在会议室,对坐在油灯下继续商量着罢工事宜。一场巨大的风暴就要在安源爆发了,两位领导人的心情是兴奋、紧张的。他们不但要领导这场罢工取得胜利,而且要尽可能创造更良好的条件。油灯下,两人沉默了,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审查着每一项安排和每一个具体的环节……

少顷,刘少奇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隆郅,这次罢工规模很大,1万多人一起来,要牵动各方面的人物,我们一定要周密部署,做到不伤一人,不败一事。”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你刚到,对安源地方上的事还未了解清楚。这个地方很复杂,社会秩序混乱。别的不说,单是帮会组织就很多,其中洪帮会组织势力最强,他们在安源开设赌场、妓院、鸦片馆,毒害工人,把安源搞得乌烟瘴气,我真担心罢工时他们趁机搞什么名堂。”

“既然这样,得想个法子治治他们才好。”

“对!治治他们!”

“那这个组织有什么特点?宗旨是什么?”

“这个组织很复杂,内部并不团结,大多数会员是路矿工人,以‘讲义气,互助互济’为宗旨。许多工人是为图解除自己的痛苦而稀里糊涂地加入这个组织的。”

刘少奇沉思了一会,脸带喜色地说:“我看洪帮会这个组织有坏的一面,也有可利用的一面,只要我们工作做得好,利用得好,不能完全争取他们,至少可以使它保持中立,不挖我们的墙脚,你说怎样?”

“可以!我想,暂时也只能如此。”

“我们就利用他们‘讲义气,互助互济’这个宗旨,争取他们的同情和支持。”

“你的意思是……”

“打进他们内部,暂时同他们交‘朋友’。”

“好!这个办法好!”李立三高兴地表示赞同,“正好我还认识他们的两个小头目,可以通过这个关系去见洪帮会的头子。这件事就由我去办好了。”

“你去也好。不过还得商量一下去怎么说。”

两人又商量起来。小油灯伴着他俩的谈话声,噼噼啪啪地爆着灯花声响,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第二天,李立三一切按计行事,和洪帮会头子交了“朋友”,得到了洪帮会在罢工期间关闭鸦片馆、关闭赌场、不发生抢劫案的保证。他高兴地回到俱乐部,一五一十地对刘少奇一说,刘少奇高兴得一掌击在他的胸前,兴奋而赞赏地说:“隆郅,你真有两下子。”说着,两人大笑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9月14日凌晨,大罢工的汽笛响彻安源路矿。刘少奇和李立三密切协作,一个在前场舌战敌人,一个在后场八方策应,至18日上午,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以胜利宣告结束。

1923年4月,李立三将要离开安源,调往汉口工作。得知这一消息,刘少奇真有点难以割舍。从踏进工人俱乐部大门那一天起,他对这位性格开朗豪爽、办事坚决果断的战友日益钦佩。他们在领导罢工斗争、上夜校、下矿井、进工棚的斗争生活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现在,他要走了,怎不令人难舍难分。几次彻夜长谈,说不完的豪情壮志,而临行的这一天却悄悄地到来了。“呜—呜—”的汽笛声,催人起程。刘少奇紧紧握住李立三的手,恋恋不舍地说;“为了革命的需要呵!”

李立三也嘱咐说:“少奇,安源这面旗子一定要举下去,不管风浪多大,也不能倒!我可要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革命总是要前进的,隆郅,你放心吧!”

火车开动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挥手告别,像是祝愿战友取得斗争的新胜利。

(刘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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