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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随波逐流

熊风,他是一股带血腥味的风。江湖上的人,叫他“腥风”。

夜里,熊风萌生出了浓浓的杀意。潮映霞的复仇之心,会不会就是被他的杀意所传染的呢?

晚上,他走上了街。在街上,他从不避让别人;谁要是撞了他,就等待他拔剑吧。他走起路来带着一阵风,那是阵腥味很重的劲风。闻到这风的人,就得知他已到来。闻到这风的人,要么逃,要么死!

熊风和“香水剑”都是用身上的味道预示着杀意的人。只不过,“香水剑”身上的香味不会让人警觉;而熊风身上血的腥味,那浸透在他衣袖中的腥味,无疑是告诉别人这个男人极其危险。

子时,他在街上摸索着,看看有没有在夜里伺机作案的歹人。他想杀人,他总是找着机会杀人!这是一种让他感到痛快的方式,这是一种融入他生活里的习惯。

他八岁练剑、九岁杀人。而且,在斩杀万人的那几年里,杀人更是如吃喝拉撒一般平常。当初那样的生活,自然已经给他形成一种欲望。杀意,即是他的睡意;杀欲,即是他的食欲。今天夜里,他身上原本已经消散的杀气,又再次生起。

子时过半。他就宛如交配季憋了很久的野兽一样,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杀伤欲望,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在今夜,一夜杀光一个杀手组织,而那个杀手组织也正是邓豪掌门的酌血门派的死对头———挑灯子创立的北斗阁。

于是,熊风立刻驾马前往了北斗阁。

北斗阁,杀手如云;且每一个杀手都精通“御毙术”。北斗阁现任的第二把交椅是东洋异域的第一高手樱雪无二,虽然他无法像挑灯子一样使出“末那识”的一击,但也可以使出“七星连踢”那种精湛杀人之术。

此时,挑灯子的次子剑桀子与邓豪也正欲要前往北斗阁,他们是来争夺北斗阁所空缺的阁主之位的。江湖无长幼,剑桀子和邓豪都有资格继承北斗阁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剑桀子和邓豪,他们之间,不但是争夺门派继承权的对手关系,同时他们也是情敌。邓豪对蝶花血的感情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师徒之情,他对蝶花血也毫无那种弟弟对姐姐的感觉。纵使有师徒之伦常,纵使有血缘之亲,他也要蝶花血!

在北斗阁内

樱雪无二感受到,今晚有几个人会来到这里。他对手下道:“剑桀子和邓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二人皆为挑灯子之子。邓豪和蝶花血同母异父,为“香水剑”所生,“香水剑”是蝶花血的母亲,同时也是蝶花血的师傅。邓豪和剑桀子同时喜欢蝶花血。这关系.....好复杂!”

手下道:“老大,我听你这么说,我头晕。”

樱雪无二回答:“不!不要叫我老大。即便挑灯子死了,我也不能做上这第一把交椅。因为,他的两个儿子今晚会来争夺阁主之位。”

手下道:“所以,二当家的意思是,今晚邓豪和剑桀子会来这里打上一场?”

“不错!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樱雪无二道。

和樱雪无二说话的这个属下,心中有苦难言,他心想:“你们高手想表达什么意思,都喜欢把话说得这么绕吗?”

樱雪无二全然没理会属下脸上露出的苦色,他继续津津有味道:“他们不只会打这一场。因为他们还要争夺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他们其中一人的......”

属下这时深刻感受到,比起和二当家的聊天,练功是件多么快乐的事。

就在这时,一股劲风吹开了门,门板撞墙的声音打断了樱雪无二的话。这阵风的到来,对于这个属下究竟是好是坏?

樱雪无二站起来,放高声线,大声道:“好强的杀气!”

风把门吹开后,站在门口的人,不是邓豪也不是剑桀子。

那个属下心中暗自道:“大事不好!今天真是走背运,祸不单行!”

樱雪无二喝退属下:“你去练功去吧!这里交给我,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个站在门口的人,引起樱雪无二他们紧张的人,是“腥风”熊风。方才,带来那阵能吹开门的劲风的人,正是熊风。那风就是他走路时起的一阵风。

熊风道:“不愧是樱雪无二,竟然没有如江湖其他门派的肖小那样无耻的让属下先上。”

樱雪无二道:“属下的命也是一条人命,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熊风豪情道:“好!果然义士!我都不忍心杀你了呢。”说罢,熊风还是大喜一般笑着拿起了剑。

樱雪无二道:“熊风,你骗人的吧!我做杀手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心里那股想杀人的欲望,已经压制不住了吧!哈哈哈哈哈”

熊风笑而不语。

樱雪无二道:“杀人,靠的既不是锋利的兵器,也不是杀人的技巧。而是,任何人心中都会有的那一丝丝的杀意。熊风!你这家伙!你心中杀意已经不只是一丝丝了,你快来杀了我罢!”

熊风上前一步道:“好!”

樱雪无二伸手道:“慢!你杀我便是,可否放过北斗阁的其他人?”

“唰”的一声,一阵刀剑卷起的劲风扫过,被风扫中的樱雪无二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熊风道:“我的回答是,不可!”

丑时,邓豪来到了北斗阁。他望着阁中的一片惨状,全阁的尸体都堆在了大院之中。他心里,既有震惊,更有种说不出的其他感觉。

大堂里,剑桀子和邓豪碰上了。

二人怒视着对手,心中带着强烈的怒火。

剑桀子心想:“定是因为你已经作为“酌血”的掌门,他们不愿接纳你这贪心小人做北斗阁阁主。于是,你就杀了他们!”

邓豪望着樱雪无二的尸体,发现有剑伤,他对着剑桀子大声喝道:“去死!”

他们二人,一个甩着暗器向前奔去,一个跳向空中挥出一剑。他们心中各自有理,对于对方有着必杀之心。

就在二人的兵器快要接触对方的身体时,他们突然犹豫了。

邓豪用其他暗器打掉之前甩出的暗器,剑桀子则撒手丢掉了剑。

但,二人很快便要再欲交手。邓豪拿出了飞刀,剑桀子拔出了炸药。

不过,很快,这第二轮交手又停了下来。剑桀子伸手道:“慢!这不在情理之中。”

邓豪想了想,道:“对!你应该没有能力,单靠剑就能这么干脆的杀这么多人。”

剑桀子道:“这事情是另有其他人所为。”

邓豪道:“如今北斗阁被毁了,我们也没必要打下去了。”

剑桀子拿起炮竹,怒而甩手,道:“不!你我还有一场决斗,尚待完成!”

那脱手的炮竹将猝不及防的邓豪炸倒在地,邓豪反应过来,道:“蝶花血是北斗阁被毁之后,我唯一所能拥有的,我是不会拱手相让的。”

剑桀子大怒,一剑插向地上的邓豪,大声道:“你已经有了“酌血”这门派!而我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抢蝶花血!!为什么属于我的你都要拿走!北斗阁本来就是我的,今天你过来和我抢。你有“酌血”了还来和我抢!现在北斗阁没了,如果我没有蝶花血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邓豪闪过那一剑,跳起来踹开了剑桀子,道:“我们剑法都不行,今天我们就用剑来决胜负吧!像个江湖人一样!”说罢,邓豪拔出了剑,

剑桀子嘶吼着举剑冲过去,一剑砍向邓豪;邓豪举剑迎击。金属碰撞,“锵”的一声响。二人面红耳赤的嘶吼着,拿着剑,想置对方于死地!就像江湖人一样!就像涉于武林中的腥风血雨的典型。

他们本来都不愿当江湖人,但他们都愿意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像江湖人一样拿剑砍杀、流血、长眠。

北斗阁之人的尸堆边、昔日北斗阁的遗址上,二人为了争另一样自己的心中所爱,而摒弃了本性。

江湖上那么多死得心甘的人,就是像他们这样,带着对自己得不到的心中所爱的执念,义无反顾的搏命。

二人的战斗持续到了寅时,邓豪还是没有放弃。剑桀子突然站着不动了,邓豪大吼着抡圆膀子,一剑砍过来,剑桀子趁机后发制人,快速一剑刺向邓豪空档。邓豪中剑后,怒吼着打掉了剑桀子的剑。此时的邓豪,已经不像是一个暗器门派的人了,更不像是一个掌门了。

剑桀子回头逃跑了。望着逃跑的剑桀子,邓豪举剑笑道:“我赢了!”

不料,剑桀子突然回头远远丢了一个爆竹在邓豪脚下。“嘭”的一声巨响,邓豪被炸成了一个血人。

剑桀子哈哈大笑道:“蝶花血是我的!”

他们虽是兄弟,却进行着如此荒唐的决斗。手足相残,却露出着欣喜的笑容。这,便是江湖的可怕之处。

另一边,尝到了一个时辰内杀光一个杀手组织的甜头的熊风。他的杀意被增加了,变成了愈来愈难填满的饕餮胃口。

潮映霞、剑桀子、邓豪,是否都受到了熊风做出的事带来的微妙变数,而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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