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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碎的梦

其实,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盏灯。也许生来这盏灯就是灭的,也许中途不小心被熄灭了,但只要你不放弃,找到燃点,它就会重新照亮你,让你不再那么的孤独。

“哈哈,哥你看,我抓到了““哇,真是刚刚逃走的那条鱼,快快快,把它放进桶里去,别又跑了”

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林逸晨刚满九岁。有一天放完学,林逸晨和比他大一岁的哥哥林逸阳在郊区的一条小溪中摸鱼。“啊!”随后噗通一声,小鱼从林逸晨的手里挣脱滑落,又掉入了水里。随即林逸晨迅速的伸出手向鱼抓去。

“你个笨蛋,一条鱼都抓不住,还好岸边比较多石头,不然就抓不着了”林逸阳故作生气道。

“略~”调皮的林逸晨向哥哥吐了吐舌头,把那条黑色的小鱼扔进了岸上的水桶中。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林逸晨打了个寒战,然后蹲下来拧了拧浸湿的裤脚,“哥,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林逸晨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望着面色发白的林逸阳。

“急啥呢,在玩一会儿吧”林逸阳弯着腰,用他那细如竹苗的手在水中摸索着。

林逸晨则蹲在石头上,双手撑着头,微笑地看着他。

“一个人在干嘛呢?晨晨,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待会儿你妈又要说你了”说话的正是他们村的李婷。

李婷在他们村里当小学老师,她的丈夫腿不好,已经四十六了还没有孩子。但她心地很好,经常关照林逸晨,尤其是当林逸晨父母离婚后,经常给他做饭吃。

虽然林逸晨跟母亲生活在一起,但却几乎没有享受到正常母亲的关怀。他的母亲很少回家,林逸晨也不理会他母亲,甚至有些希望他母亲永远都不要回来。

林逸晨恍惚了一下,渐渐地,哥哥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眼前清澈的溪水也不见了,露出了黄色的石头,只有几丝即将蒸发的浑浊液体镶嵌在河床的石头上。林逸晨站了起来,在晚风的吹拂下,可以明显的看到林逸晨宽大衣服下纤瘦的轮廓,好像只要风再大一些,林逸晨就会被吹走了。

“李阿姨,是你啊”林逸晨转过了身,用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略带沙哑又沉重的声音回应道。

“唉~”李婷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本来一个快乐开心的小伙子,却因为小时候他哥哥替他顶罪,说是他把隔壁村谢家的小女儿推下了河里,结果被喝醉酒的父亲失手给打死了,最后变得沉默寡言。

当时的林逸晨也在哥哥的惨死现场,看着哥哥嘶声裂肺地喊救命,醉酒的父亲一棍一棍的打在哥哥的身上,林逸晨害怕的哭了,却不敢发出声音。

见林逸晨父亲像发了疯似的,其他人也都不敢向前。绝望的林逸阳只能看着自己的弟弟,但此时的林逸晨感觉身体不受控制,靠着围院的小土墙瘫坐了下去,只能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渐渐地,痛苦的呼喊声变弱了,最后只剩下父亲的咒骂声。在外干农活的母亲正闻讯赶来,见到满地是血早已没有了呼吸的林逸阳,瞬间就晕倒了过去。

终于,一辆警车在院子门口停了下来,父亲瞬间被摁倒在地。失去理智的父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手上的鲜血和倒在血泊的林逸阳,停止了挣扎。

而此刻的林逸晨似乎有了些力气,加速的向自己的哥哥爬过去。林逸晨把哥哥的脑袋捧在怀里,抚摸着他扭曲的脸庞。一滴眼泪从林逸阳的脸颊划过,滴在了哥哥凸出的眼球上,上面如鱼网一般的血丝好像在林逸晨泪水的润湿下显得更加的红艳。赶来的120在村民的帮助下将林逸阳从逸晨的怀里抢了过来,抬上了车里。

几年之后,林逸晨的父亲出狱了。但出狱后的父亲好像老了几十岁,心智似乎也出现了问题。林逸晨和他母亲去监狱接他的时候他竟然从他俩身边一蹦一跳的跑走了,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村子里面的人说他的灵魂被他打死的儿子给拉走了,也有的人说他是装的,为了逃避现实,他以前打麻将可厉害呢。

几天之后才听人说他在一条臭水沟里睡觉,林逸晨和他母亲便将他拉回了家。再过几年,林逸晨的母亲就将他父亲拉去民政所办理了离婚手续。而尚未成年的林逸晨只能跟随他母亲,至于他父亲则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有传闻说他母亲跟了县里的一个房地产老板,自从离婚之后她就买了项链,手镯,穿着一身时髦的衣服。有几次她还给林逸晨买了几身昂贵的衣服,但都被林逸晨仍进了垃圾桶里。至今穿的还是自己在学校旁饭馆兼职买的便宜货。

“晨晨啊,有些不好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是无法改变的,人应该往前看,多想些好的,想想未来,你现在也不小了,得认清事实,为了自己,也为了你死去的哥哥,好好照顾自己”李婷看着这条曾经满是孩子嬉戏,却干涸了的小河说道。“你也放假了,多在家里待一会儿,别又像以前一样那么早就走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就招呼我一声”

“嗯,你说的没错,谢谢李阿姨,不过,我打算明天就走了”林逸晨说道。

“这么快啊?不多待一会儿吗?过完这个暑假你就上高一了,到时候更没时间回家了”李婷诧异道。

“是啊,马上就上高一了,我得趁这时间多挣点生活费,为了自己吗,你说呢?”林逸晨笑着答道。

“行吧,别太累着了自己,嗯?”李婷心想,不错,挺聪明的孩子。

“嗯,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林逸晨郑重地答道。其实,林逸晨还是很想多呆几天的,因为至今为止,只有李婷是他的交心朋友,也只有在李婷面前他才会说出真心话。除此之外,他都好像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别人根本没法了解他的内心。而在家这几天,也是他最放松的几天,因为可以去找李婷说话,倾诉自己,让心中的灯更加明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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