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90200000022

第22章 巡河防风雪会故交 论政治歧道天津桥(2)

钱度小心翼翼走着,凑趣儿笑道:“李大人墨水儿不多,心思灵动,天生的聪明人。不过偶尔也作诗的。嗯……前年我去金陵出差,范时捷方伯是我府试发科的房师,去拜望他,刚凑上他请又玠公、继善公去燕子矶览江楼吃酒,大家一处联诗。继善公起句‘江天共一楼’,范老师是‘风清送春秋’。我见又玠大人抓耳挠腮想不上来,也替递了一句‘雁鱼随水去’——原想给他多想一会儿,不料说完他还是攒眉沉思,范老师和他极随便的,说‘你这穷叫化子作什么诗?我替了你吧?’又玠突然眼一亮,指着远处江面说,‘范大舅子甭多嘴,我也有诗了。你们看,那两个渔翁搅了鱼网,在船上揪打,我的诗句是‘两个渔翁揪打’!”

“这是五言诗,”罗镇邦摇头道,“又玠公怎么弄出六个字来?”钱度忍笑道:“晚生也是这么说,‘这是五言诗,大人可以把“打”字删去。也就叶韵了。’李大人高兴极了,按着我肩头说:‘日你娘好好的搞!就是“两个渔翁揪”——这诗真正妙极!’尹抚台说,‘你这句诗无论如何谈不上“妙极”!科场上要弄出这种句子,就该打了。’又玠公一愣,指着我说:‘我诗里头有个“打”字,他硬叫我删了么!’”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罗镇邦一个不留神一屁股跌坐到冰上滑出老远去。李绂猛地想起上次自己参劾李卫“不学无术”的折子,和这个田文镜比,李卫总算还对文人客气谦恭。田文镜倒是读书人,却一味和读书人过不去,思量着脸上已是没了笑容。说话间天津桥已到,李绂端详着,只见这桥正南正北对着洛阳城,长可五六丈,高约两丈余,是一座很普通的玉带拱桥,桥上面矗着一座亭子却十分玲珑。四个人缓缓踏雪踱着,先到桥上远眺,但亭子里风像刀子似的,分外冷,又下桥到南边。

“这边有桥挡风,连雪也没有,倒暖和些,”李绂笑道,“——这座桥桥座儿像唐时风格,上边的亭子死板,是前明格调——为什么叫‘天津桥’呢?”罗镇邦道:“洛阳为九朝古都,唐时各地秀才进京赶考,都从这桥上过,犹如青云路口,所以名为‘天津桥’。”李绂点点头,叹道:“一晃就是千百年,桥在,人呢?当时的秀才就是今天的举人了,也不作八股文,真是享福啊!看这桥,唐时洛水也并不大嘛!”

李绂的话虽不多,却不自觉间刺了田文镜。谁都知道他是三赶京试落榜,过不去“天津桥”的落魄“秀才”,纳捐拔贡选出的官。众人便都不敢回话。田文镜却似不在意,吊着嘴角笑了笑,说道:“洛阳共有四条河,伊、洛、瀍、涧,过去是分注入黄河的,后来伊河改道和洛河相并——是宋代陈康为通舟楫凿通了——洛河才有今天这个规模。陈康不是进士,没有跳过龙门,可他这么一办,天津桥也就不实用了。”李绂自知失言,脸一红没言声。田文镜兀立雪中,望着北岸灰暗阴沉的洛阳城,许久才道:“镇邦,我明天去看涧河入黄河口工程,然后沿黄河北岸查看着回开封,你别介意我发作了你那许多。你办事还是认真的,毛病儿应我推一推,你才动一动。听下头的调唆,指着我们同年从省里藩库里挤银子。告诉你,洛阳商贾富甲天下,这里挂千顷牌的大绅士是全省最多的,要从他们身上打主意。省里的银子也不是我田文镜的,一条黄河要花多少,你连想都想不出!还有春荒赈济种粮口粮,那不都是银子?这些富户拥产坐吃,没有朝廷花钱办这些事,他们安生得了么?他是铁公鸡,你要有钢钳子拔毛!不要手软——这是为他们好。理喻不通,只好跟他不客气了。”李绂在旁听着,这些话没有一句入耳的。谁富,就用“钢钳子”拔毛,那叫劫贼勾当!堂皇国家取财有制度,怎么能乱来?但田文镜又是秉承雍正意旨,就有一车话也只能到北京见皇帝去说。李绂原想田文镜总要在洛阳盘桓三五日,自己趁空好好和他聊聊,听说明天就走,不禁一怔,想了想,说道:“文镜,我想借一步和你说句话。”说着将手一让,二人便离开了天津桥,沿洛河岸向东漫步。

此刻风小了些,洛河河面冰上已盖了半寸厚的雪,映着对面灰暗的石堤,片片白羽无休无止地落着,冻河两岸除了落雪的沙沙声一片寂静。许久,李绂才道:

“抑光。”

“唔。”

“你是一心要做名臣,太辛苦了。”

“你说对了一半。”田文镜无声透了一口气,“我一半心思想当名臣,更有一半是要报皇上的恩。不辛苦不成,周公吐哺才能天下归心。”

李绂叹息了一声。田文镜说的是实话。他一个二十年的穷部郎京官,熬资格熬出了个六品,雍正元年出差陕西宣旨,归途擅自动用钦差关防清查山西藩库亏空,一举扳倒“天下第一巡抚”诺敏,三四年间开府建牙升任到总督,居然一方诸侯,全靠了雍正一力支持,他也只有累死才能报得这份“圣恩”。许久,李绂才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不过有一言骨鲠在喉,想劝劝抑光兄。”

“什么?”

“待读书人好点,还有缙绅。”李绂道,“这是国家元气所在。”田文镜站住了脚,盯着李绂,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温存:“当然他们是‘国家元气’。但元气太旺了,阳盛阴衰,不也是国家之病?火太大,就要泄一泄。拔他们的毛是为利天下,从根上说于他们有利无害。这些短视眼,只顾眼前之利,忘却前车之辙,不可怕么?你看,这个洛阳,前明是福王的藩地,洛阳近熟之田都是这个酒肉王爷的,舍不得拿出一点来周济穷人,奖励将士。城破家亡,堆山积海的金银全送了李自成作军饷!你要读读福王的诗,看看他的画,那何尝不是第一流的漂亮文人!”“我没有说你不要读书人。”李绂尽量按捺着自己心中的火,徐徐说道:“士大夫家脸面重于性命,就如你我下野,被官府撵了来这里筑河堤,背石头,填灰浆,这是国家优遇士人?邓州裴家营裴晓易,做过两年知府的清官,他死了,只剩下孤儿寡母五口,被撵到瑞河修桥出土,那是封过诰命的人,忍这样的羞辱,受得了么?熙朝没有实行养廉制度,我听说一个知府你每年给五千两养廉银,可裴晓易他没拿这笔钱!倒是贪官们平日聚敛,他们不怕你这个‘官绅一体当差’。抑光,这么做太寒读书人的心呐!”

田文镜走着,一阵风裹着雪片迎面扑来,激得浑身一个寒颤,他定了定神,说道:“裴王氏自尽的案子我知道,皇上也有手批,要加意抚孤。但做这样的事,从来没有万安万全的,读书人做官是为天下为社稷,不是为自己谋私利。所以出官差并不是什么丢人事。出不起官差银子的士绅人家毕竟是少数,可以再想法子优恤。但士人乡宦不出官差,时日久了害处不可胜言。”

“其实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折子我都拜读了。我觉得有点杞人之忧。”

“你的折子我也拜读了,四平八稳,”田文镜眯着眼,无所谓地说道,“如今朝野上下,参劾我的文章百几十封,有分量的不多。”

“揠苗助长,恐怕要事与愿违。”

“琴瑟不调,当然要改弦更张。”

说到这里,两个人站住,忽然同时大笑——原来二人剑拔弩张唇枪舌剑中无意对了一副联语。站在天津桥边的罗镇邦瞧见了,笑着对钱度道:“都说田李二人势同水火,我看他们谈得满投机嘛!”钱度摇摇头,说道:“你不知道这些大人,哭未必是悲,笑未必是喜,他们这些人大事才能动真情,小事是不动真情的。你见这范时捷么?说是马陵峪范总兵的本家,连皇上都顶得一愣一愣的。上回去南京,他属下一个计财局堂官就开他的玩笑,说上衙路上碰到两个小孩子,互相骂对方是乌龟,百般调解不开,范老总说,‘这有什么调解不开的,你告诉他们,小孩子哪有“乌龟”?只有大人才能当“乌龟”的!’那堂官说,‘这个话是大人说的,卑职不敢说。’……范老师也只笑骂了一句,下来该怎么办事就怎么办,像我们这位——”他用嘴努了努田文镜,“你在他跟前龇龇牙儿,他就能把你轰出书房。到该办正经事,仍旧叫你进来,和颜悦色地布置。”

“说归说笑归笑,”罗镇邦笑道,“陕州金寡妇一案,田制台驳了,这后头有什么文章?这个案子涉及缙绅富商。洛阳这些秀才们群情汹汹,要赴京告状。弄不好出了罢考的事,就叼登得大了。你晓得金生一是河南府文人座首,人死了,魂还在呀!”钱度道:“这是毕师爷手里的事。金寡妇索债不遂,自尽在蔡家驹门前是雷雨夜里的事。毕师爷到陕州亲自查访,金寡妇平日二门不出,最是羸弱的个女人,没有仇人,没别的因果,主张动严刑严鞫。蔡家驹不知从哪里请了个刁笔,辩状反诘:‘八尺门高,一女何能独缢?三更雨甚,两足何以无泥?’田制台说这驳得有理,所以发回来叫你重审的。”罗镇邦皱眉道:“这锅饭做夹生了。你看该怎么办?”

钱度只一笑,没言声。罗镇邦忙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塞到他手里,说道:“金家确实冤,凑了点银子来打点,这个案子翻过来才能有点意思。”钱度也就老实不客气收了,问道:“原被告两造人都提到洛阳了?”

“提到了,”罗镇邦道,“我叫发审房过了几堂,两下里都咬得很紧,得有个办法,一堂审定了这案。”钱度笑道:“我有办法,可以不动刑办下来,替金氏讨这个公道,你可得谢我!”罗镇邦笑道:“那是自然的,金寡妇的侄儿说,只要能出这口气,倾家荡产也情愿的。如今不许私收火耗,也就这些事上能补益些了。”

钱度凑近罗镇邦,望着远处河岸上的田文镜和李绂,说道:“这事明摆的,是蔡家的人给金寡妇换了鞋。把那些女佣们分头隔开,验她们的脚,谁穿那双鞋合适,就连她和丈夫一起送大牢。回头再审姓蔡的——这件事串供是肯定的。就因为串供,知道的人就多了。你一个一个手不留情押她们大牢里,管情有人支撑不住招了。破了口儿,谁也堵不住了。”罗镇邦笑道:“你这钱粮师爷,刑名也不含糊嘛!”钱度眨巴着眼睛笑道:“两个制台那边谈得亲切,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边捣鬼呢!”

但李绂和田文镜已经谈崩了。

“抑光,我没有干预你河南政务,交友之道规之以义么!”李绂按捺着一脑门子火,尽量温言细语说道,“你我毕竟是乡试同年嘛!”田文镜哼地冷笑一声,说道:“你指手画脚,像是孔圣人派你来教训我。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我比你大着十几岁,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觉得你在湖北那套办法好,偏是你的藩司私吞了库银。我做得不好,可我河南没有贪官!你是进士,你有你的进士同年,文镜可高攀不上。”

一声轻微的凌响,李绂轻捷地闪了一步,说道:“我一点也不想得罪你,是推心置腹劝你,你一味猛做,不宽恤,怕要弄出事的。官府统着士绅,士绅管着百姓。你是在整治官府的耳目爪牙呀!刷新吏治,就像走这冰河面一样,一步一留神还来不及呢!”

“狐疑。”

“什么?”

“我说你狐疑。”田文镜冷冷说道,“狐狸在冰上走,走几步听听,有一声凌响,就吓得倒退三步!你看——”他轻轻跺了跺脚。“这里都冻实了,根本没事!”

李绂腾地红了脸。他再也忍不住了:“我倒一味尽让,你竟如此瞧不起人!做了官荼毒这些读书人!言利之臣——你是个小人,我要具本参你!”

“悉听尊便。”田文镜身子稍微晃晃,头也不回便往北岸回去。李绂也择路踏冰过河。

天津桥边钱罗二人正说得热闹,见他们两个忽然分道,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钱度忙去追田文镜,罗镇邦便赶着李绂,喘吁吁问道:“好好儿的说话,怎么变出这模样儿?”

“我明天就走。”

“不是说还要——”

“这里铜臭味太重!”

钱度在这边问田文镜:“东翁,李制台怎么了?你们不是说得很投机的么?”

“呸!”田文镜啐了一口,“伪君子!”

同类推荐
  • 两女争一男:闺蜜了吗

    两女争一男:闺蜜了吗

    当闺蜜遭遇爱情狙击,谁能全身而退?徐子嫣和苏荻是高中同桌,一对挚友。在那所竞争激烈的重点高中,她俩相互支持,走出青春的迷惘。毕业后,两女飘在南方。婉约清秀的徐子嫣经历了两次恋爱,靠着努力和才华成了报社名记。开放性感的苏荻则依靠机变和能干,成了女老板。但为了一个男人,两女友谊破裂。最后,当苏荻的家庭、名誉陷入危机时,徐子嫣出手挽救了她。
  • 幽冥怪谈I:夜话

    幽冥怪谈I:夜话

    两个大学生夜访心理学教授家,请教什么是人类心理最为恐惧和害怕的东西。教授答应跟他们讲三个故事,但条件是听完之后出现任何状况,或者发生任何事,都与教授无关。他们到底能不能将这三个恐怖至极的故事全部听完?而最为神秘的“第四个故事”到底是什么?两个大学生在听完故事后,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幽冥怪谈之夜话》是宁航一目前最为满意的悬疑、惊悚长篇小说。情节设置悬念迭起、环环相扣,引人入胜。
  • 传世刻刀

    传世刻刀

    四月初的天气,还有丝丝的凉意。一早,篆刻家陈文建和夫人王雪燕准备外出郊游。临行前,他们先去陈文建与前妻所生的儿子陈游房间里。陈游正静坐桌前治印。陈文建疼爱地拍拍陈游的头:“和爸爸、王姑姑再见。”“再见!”陈游专心奏刀,没有抬头。他还在生气。他也想出去玩,然而父亲要他在家奏刀刻印。父亲把承传和发扬陈氏篆刻艺术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陈文建发怒了:“陈游,你怎么头也不回,太没礼貌了!”听到训斥,陈游一不留神,刻刀就戳到了手上。他按住伤口,站起身说:“爸爸、王姑姑再见。”
  • 牌局

    牌局

    王天没有工作,在社区棋牌室打麻将看小牌赢点小钱为生。而这样的王天却和陆小露看对了眼。这日陆小露忽然打电话指责王天之前同别的女人的事,尔后便失去了音信。再次见到陆小露是在棋牌室,她开始向王天借钱。只能靠老婆朱芳芳补贴金维持家计的王天犯了难,找棋牌室的陈管理借钱无果,跟踪富婆段丽却被人误会打伤。伤好以后似乎世界已经变了样,原来陆小露之前赌钱输太多被扣押了,设在铜器厂的赌窝已经被端,陆小露如愿同小李离了婚。而这一切似乎已经和王天没了关系,王天一直卧病在床的老婆朱芳芳死在了卫生间里……
  • 探金

    探金

    明天启五年,东林、宦党相争之际,京城突生奇案——两乞丐携一枚匪夷所思的巨大马蹄金进京,为锦衣卫所擒,让一个地处云南深山之中的绝大金矿现于世间。东厂旗主、大太监魏忠贤密谋私吞此矿,暗派锦衣卫校尉梁正、卫剑锋、赛青等人秘密前往云南探金,就此掀开了一场黑暗无边的血雨腥风。自此后,上至王相朝臣、下到贩夫走卒,无论绿林侠士、忠良之后,亦或锦衣校尉、东厂恶番,卷入此案者皆被远在天边的无尽宝藏拖入不见底的深渊洪流,从此命不由己,定数难逃。
热门推荐
  • 萌徒成凰:面瘫师尊很焦躁

    萌徒成凰:面瘫师尊很焦躁

    哥哥和未过门的嫂嫂被师父救了,因为他们有命定的姻缘。可是师父怎么也不肯让她亲。真是讨厌。他说你应该去亲那个人,不要亲我。啊呸,我亲的就是你。
  • 广福山胜觉寺密印禅师语录

    广福山胜觉寺密印禅师语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长戚

    长戚

    世人皆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而我,就是那个小人长戚,心胸狭隘、有仇必报。就这样的一个我,却也能逆天改命…
  • 棠棣之殇:曹植传

    棠棣之殇:曹植传

    才高八斗,诗成七步,谁人不识曹子建?然而人生定位上的错谬,使文才陷入政争,*终酿成一代英才的悲剧。作者将传主置诸三国时期宏大的时代背景之中,置诸曹氏父子特殊而微妙的关系之中,以蘸满感情的笔触,抒写传主嵚崟磊落的人生。——文史专家郭启宏作者以近乎抒情性的文笔,传写曹植的悲情性人生。诡秘的历史风云、险恶的环境命运,将置身其中的曹植表现得真切生动;尤其是在与父亲曹操、兄弟曹丕、曹彰、曹冲等人的相互纠葛与性格比较中,写出了曹植特有的文人禀赋与诗人性情,以及由一系列诗作所表现出的情感郁结与精神苦闷、人性洞察与人生哲理,读起来有滋有味,有声有色。——文学专家白烨本书系“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传丛书”之一。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大叔盛宠:娇妻很甜不太萌

    大叔盛宠:娇妻很甜不太萌

    推荐新书《青梅甜甜哒:竹马哥哥宠上瘾》【甜宠文】一次意外,小爱就在小区门口捡到一个又当爹又当妈的老公,从此以后——“云清让,限你五分钟之内把我语文书送来。”正在开会的总裁大人直接暂停会议屁颠屁颠跑去送书。“云清让,我要这个。”小爱随手指着俄国杂志上的限量包包,第二天一醒来,包包安静放在床头柜上。“云清让,你今天不要来接我了,我要去约会。”小爱把电话挂掉,下一秒,云清让出现在她面前:“其他都行,就这件不行。”萌萌的年龄差恋爱,欢迎入坑。
  • 2016中国年度作品·微型小说

    2016中国年度作品·微型小说

    94个风格迥异的故事。故事里有在爱情、婚姻中迷失的男女,也有被贪婪和仇恨吞噬的生命;有光怪陆离的官场沉浮记,也有暖人心扉的亲情话题……刘国芳、凌鼎年、周海亮、刘正权、李伶伶、杨汉光……近百位作家的作品,题材丰富、语言凝练,凡片段、凡场景,均有精彩呈现,短小精炼,具有张力。本书由微型小说界选家从全国当年发表的微型小说中精选而成,视域广阔,旨在检阅当年度微型小说的创作实绩。
  • 高武红楼

    高武红楼

    穿越红楼贾府护卫洛秋宏,本以为老老实实弄些金银,好趁早脱离这‘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所在,却意外发现自身携带金手指武侠系统。后天、先天、元神、天境?地榜第一,踏天盟盟主,‘碧海惊涛’贾环?这红楼,假的吧。。。
  • Rebecca Of Sunnybrook Farm

    Rebecca Of Sunnybrook Farm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贤夫请进

    贤夫请进

    (超爱《天降贤淑男》虽然完结了,但是我还是想把后续写一写。)“你们东女族的男子在未婚前不都是以清白为重吗?所以说,你要以后不许睡在我身边。”某女的神态很认真。某男听到这句话只是打个哈欠翻个身,“不是东女族的女子不都是以清白为重吗?我一直睡在你身旁,所以说要对你负责。不能离开。”听见季澈洵这么回答,顾念念忍不住笑了,锤他胸口,“你好坏。”“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