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9号.
下午五点整,对于一个标准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来说,每天最让人身心愉悦的莫过于此时了,白凡拎起这个陪了他五六年的破烂包包,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时突然从路边窜出一个人影,于间不容发之际一把拉住白凡,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按住肩膀,在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站住,打劫。
白凡条件反射般一个侧身外带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的黑虎掏心,将来人放倒在地,然后冲上去一顿胖揍。
“丫的,你是不是闲得蛋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是的,此人并非如各位观众老爷所想的那种抢劫犯,而是与白凡从小玩到大的死党王二狗,此人贱的一批,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
猪脚白凡,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男,二十五岁,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四,中等偏胖,样子嘛,不太好描述,总之很提神醒脑就对了。
由于性格原因,白凡的朋友并不多,要好的更是少之又少,不过他和二狗的交情真的是很过硬的,白凡向别人介绍二狗的时候总会说;来来来,大家好,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二狗,大伙多多关照,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补一句,虽然是他在他家玩,我在我家玩。
成年人的生活总是很忙碌,白凡和二狗一起去小吃街这边弄了口吃的,草草的应付了一下五脏府的击鼓抗议,之后打道回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当然了,话虽如此,可白凡却很久没有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母亲了,生活的压力迫使他早早的进城打工,这一来,便是七八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时间回家看看,现实就是这样,不能事事皆如人意。
如此想着,一抬头,到家了。
白凡的住所是一个典型的单身公寓,一百五十平米左右的空间被分割成六个大小不等的房间,月租六百,水电自理,这就是白凡的狗窝,虽然不大,但还好尚能栖身。
一张不大的双人床,但遗憾的是,猪脚还未能给它找到一个合适的女主人,一个摆满了多肉植物的小花架,书柜,鞋盒,电脑桌,这就是白凡的全部家当了。
洗脸刷牙点宵夜,整理今天没做完的工作,规划明天的工作,枯燥乏味,又无可奈何。
白凡也同大多数人一样,有自己的梦想,可现实很残酷,它用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故事向所有人证实,梦想真的不能当饭吃,你有权利坚持你的固执,可生活同样有能力让你饿肚子。
于是,他尝试着学会了低头,学会了苟延残喘,学会了得过且过,只是那卑微的梦想,也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夜晚绽放出无法直视的光芒,然后如昙花一现,骤然泯灭。
换上拖鞋,衣服上架,白凡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把他的灰熊玩偶一把拽过来当枕头。
把床头边上的几本已经看了两遍还没来得及更换的历史书,又从头翻起来,其实书里的内容已经早就记得七七八八了,可是近几天一直忙也就没有时间去更换,只当是多读几遍,消磨时间罢了。
世间唯有两件事不可辜负,没吃过的美食和未读过的书籍,而白凡就比较惬意了,看着书等美食。
时间转眼来到八点一刻,外卖小哥如期而至,当然,还带着他此行的重头戏,那个让白凡那心心念念的美食。
用青稞粉做成的淡黄色皮冻,倒在碗里颤颤巍巍的抖动,韭菜,辣椒,蒜,醋,芝麻和麻酱混合在一起,香味很淡,口感也很淡,可每一口都让白凡想起她站在那第一百四十节台阶上望向自己时所带的笑容,和攥住自己衣角时苍白的指节,其实白凡一直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吃这道菜。
把桌上的餐盒打包进垃圾桶,饮了这三两薄酒,白凡倚在床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不得不说,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
脑袋昏昏沉沉的,恍惚间白凡好像做了一个梦,数不清的人飘浮在天空中,有脚踩飞剑的,有手拿拂尘的,有光头的和尚,还有若隐若现类似于灵魂的东西,形形色色,千奇百怪,而他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点,仰着头,看向那片更高的星空。
随着众人的目光向上看去,那星空中一个人影傲然而立,周围环绕着无尽的火焰与雷电,宛如天神灭世,一头赤发一身白衣轻轻飘荡,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血红色的眼睛扫视着众人,然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星空中的火焰开始向赤发男子集结,对此,他并没有任何抵抗,任由那灭世的火焰将自己吞噬,可纵使那火焰几近融化了虚空,他仅仅是脚步轻抬,沐浴在其中,宛如闲庭信步。
雷电开始有节奏的俯冲而下,初始时手臂般粗细,而到眼下已递增到水缸大小,并且接天立地,无穷无尽。
那赤发男子依旧不急不缓,迎头而上,一拳一拳的硬憾那无尽的天雷,随着出拳力度的逐渐加大,星空中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缝,如玻璃般碎裂,又快速愈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雷归于平寂,而那灭世的火焰也消失无踪,星空中只剩那一个渊渟岳峙的身影,仿佛亘古以来便伫立于此,那人身材并不魁梧,可此时,却给人一种,俯视天地,无可撼动的感觉。
下边观望的众人皆不发一言,星空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星空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门户,中间没有门板,只是一个青白相间的旋涡,男子盘膝坐在地上,那诸天星辰似乎受到牵引,散发出一道道青色的光芒,汇聚到他的身边。
星空的门户始一出现,下方的众人似乎躁动了起来,那一双双平静的眼中,开始折射出欲望的光芒,白凡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至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坏东西。
已经有人按奈不住,蠢蠢欲动了,两位剑仙成掎角之势向前,下方的众人虽没表现得如此露骨,但却也在缓缓逼近。
两位剑仙还是出手了,一左一右两道剑芒如贯日长虹,裹挟着无尽的天地元气直逼男子,剑芒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开始微微扭曲,其威能可见一斑。
男子收功而起,面对着来势汹汹攻击,兀自冷静异常,举拳迎向来人,仿佛跨越了时空的限制,这一拳后发先至,正中来人的胸膛,没有鲜血溢出,只剩几片破败的尘埃,漂浮在原地,剑芒开始逐渐消散,归于虚无。
另一人见此,转身便逃,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仅仅一个愣神的功夫,另一拳已到眼前,眼前逐渐的模糊,随即也化为了这世间最原始的尘埃。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无人敢再上前一步,气氛诡异异常。
男子的眼神犹如刮骨的钢刀般掠过众人,然后,转身,一拳打碎了身后的门户。
漩涡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众人也是目瞪口呆,痛心疾首,最后,只剩浓浓的不解。
赤发男子并未做出解释,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一步迈出,消失于天地之间。
白凡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看了看床头的钟表,倚着靠枕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