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晓月答应了穆明芮的要求,穆明芮守信用地放了墨家和小桐。
墨家被放出来后,不再是朔延城威名赫赫的家族,被贬为了平民,永远不许踏入朔延城半步。墨黎云被放出来后就听说,洛晓月原来是狄良王流浪民间的嫡亲女儿,如今已经骨肉相认,成了狄良尊贵的明月公主,还被嫁到了燕国皇室。墨家人都没想到原来洛晓月还有这样的身世。
洛晓月为救墨家和小桐答应去和亲的事情还并没有同洛之安讲,因为近日来洛之安的身体抱恙,而且感觉很严重的样子,因为以往平日在外的凤羽阁的四位师兄都回来了,貌似洛之安在交代什么事情。不过认亲仪式一举行,便是再也瞒不住了,洛之安气得当时就吐血了,怎么也不肯见洛晓月的面。
洛晓月则一直跪在洛之安门外,祈求师父的原谅。洛晓月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洛之安都未曾与她说半句话。
第二日一早洛之安这才走出来,将洛晓月领入祠堂,先让她重复了一遍自己曾经立过的誓言,“你可记得你所立的誓言?念一遍给我听听。”
“我洛晓月对着凤羽阁先辈们在此起誓,决不与燕国皇室有任何瓜葛,违者人神共弃,不得好死,横尸荒野。”
“既然你记得为何屡次违背誓言?”说这话的时候洛之安虽然已经很是克制,但听起来是有些生气,说完还咳嗽了两声,一看手里都是血。
洛晓月赶紧起身扶着洛之安,没想到洛之安直接呵斥一声,“跪下!回答我的问题。”
“师父,穆明芮说只要我答应就放过墨家,墨家如亲生女儿般待我,我别无选择。”
“唉,造化弄人啊。你且先起来,回去吧。”
几日后,住在王宫的洛晓月被洛之安叫回了凤羽阁。回到凤羽阁,洛晓月看到堂中竟然坐着静安师太。缘是知晓洛晓月要嫁到燕国,毕竟女儿成亲,此事重大,应让静安师太知晓,洛之安书信一封给静安师太,静安师太这才来到朔延。
见到静安师太,洛晓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静安师太亦回礼。不过这静安师太看起来面容憔悴,心不在焉。并不似以往见到洛晓月那般欣喜。洛晓月也是很纳闷,不是说佛门弟子六根清净,那又有什么事情可以令师太如此烦忧。洛晓月小心问道,“师太近来身体可好,您看起来气色不怎么好。”
静安师太听到洛晓月关怀自己,心里真真是有几分高兴的,脸上稍微有了几分喜意,“我身体倒是无恙,不过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了。”
洛晓月迟疑了下,“师太有事情同我讲?”
静安点了点头,“我们去你房间聊聊可以吗?”
“自然可以。不过这几日我在王宫中学习燕国的礼仪,晚些时候还要赶回去,不能耽搁太久。”
听此一句,静安师太心里一阵苦涩,“好。”
静安师太随着洛晓月来到她的房间,房间里随没有什么贵重奢华的物件,屋里干净整洁,简朴雅致,也有几分温馨,看起来这几年来云乔并未受什么苦,日子过得应该不错。
洛晓月见师太进门就就一直四处观望,便轻喊了一声“师太,您请坐。”然后倒了杯清茶放在师太的面前。
静安师太抿了一口清茶,满目慈祥地望着洛晓月,“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洛晓月怔住了,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好与不好与师太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问了,不答也不好,便开口说道:“挺好的,师父很疼爱我,师兄们对我也很好,还有墨将军一家也对我很是照顾。”
“那便好,留在这有那么多人疼你,比留在我身边要好得多。”
洛晓月也是纳闷,难不成这师太还是自己的亲戚,“师太此话何意?”
“你可知你师父为什么在每年的腊月初一都要带你去普独山上的万肃庵去拜谒?”
“师父说是为了祈求平安。”
静安师太摇了摇头,“不全是。每年的腊月初一是我的生辰。”
“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叫什么?”
洛晓月的心里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不安,她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师太,“我姓···”迟疑许久,终于说出了,“我姓洛,我叫,洛晓月。”
“不,你不姓洛,你姓沐,你叫沐云乔。”说这话的时候静安师太的语气极其坚定。
洛晓月眼角泛出泪光,“你,你怎么知道?”
“我,我是你的···”静安师太说到这里的时候哽咽起来,已经说不出话了。
洛晓月亦哭了起来,苦笑一声,大声质问道:“原来你活着啊,那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在这里?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
“云乔,我···”
“别叫我!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云乔,是娘亲的错,你怪我我也毫无怨言。”
“我没有娘亲,我娘亲早死了,你这门亲戚我攀不上。”
“云乔,你可以不原谅娘亲,但是你万万不能去燕国和亲!决不能!”
“当你决定抛弃我的时候,我嫁给谁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有,别叫我沐云乔,沐云乔早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师父的洛晓月,不是你的沐云乔。”
“当初灭我们全家的便是当今的燕国皇帝,你怎么可以嫁到燕国,我宁愿你嫁给一个普通的人,甚至是一个乞丐,我也绝不同意你嫁给苏家的人。”
洛晓月的情绪越来越失控,歇斯底里地喊道,“那是你们的仇恨,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静安师太直接打了洛晓月一个耳光,“我沐家三十多人一夜殒命,你身为沐家的人,你说和你没有关系?”
洛晓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懵了,她没有想到,但是脸颊火辣辣地疼,她左手轻轻地摸着左脸颊,转而双眼含泪地盯着眼前的静安师太。静安师太此时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动手打了自己的女儿,她满脸愧疚地看着洛晓月,赶紧走近,想用自己的手去抚摸下洛晓月被打的左脸,手还没碰到就被洛晓月甩开,洛晓月没有再同她讲半句话,直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