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你觉得这里不安全么?”夜阑心轻声的问道,莫非君无邪和他想到一起了?
“阑儿都说这里安静的让人发毛,自是有什么不妥,所以我就给阑儿守夜啦。”君无邪轻佻的说。
夜阑心翻了翻眼睛,好在君无邪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什么转性了?让他守夜,恐怕她更不敢睡吧。
可是夜阑心逐渐觉得脑袋有些发昏,身子也有些疲劳。也许是连日赶路有些疲惫的缘故吧,于是她推开君无邪,向床边走去。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就算是疲惫,自己从来不是这样的,当下心道不好,恐怕这店是黑店,只怕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着了道。
君无邪也一手扶住了窗棂,也似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想到今日自进了这个平安客栈,他们吃的饭菜,喝的茶水和酒,都是被随行的侍卫官和太医院的几个老太医检查过的,应该没有问题的。
君无邪一开始以为是夜阑心为了防他的小把戏,其实他今晚和夜阑心同房,只是做做样子给其他人看的,他今晚并不想动手,可是看到夜阑心和他一样,顿时明白了是遭了人暗算,遂朝窗外看去,却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朝三皇子的房间飞去,然后君无邪发现那个刚才还在喂马的店伙计,现在却在赶着他们的马车往外走。
君无邪觉得双腿越来越软,但是还是扶着墙暗提真气朝门口走去。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杏黄长裙的女人闯了进来。
是墨舞,身后跟着江牧。
“女人,你没事吧?”江牧几步跨到夜阑心身前,从怀里透出一个方形紫色玉瓶,拔下塞子,在夜阑心的鼻子前绕了绕。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但是头脑却立刻清醒了很多。
“是幻神散,夜阑心,爷,不要运功,不要运真气。”江牧说道。
这幻神散是一种噬人心魄的迷药,无色无味,但是吸入者会逐渐进入昏迷状态,而且越是功力高深者越是容易着了道,尤其是一运真气,毒性便发作的更快。
君无邪闻言便不再运功,只是还没有想到怎么就突然着了道,他和夜阑心都不是身怀绝技之人,这么容易就中了迷药,当真是不可思议。
江牧看夜阑心已经转好,便上前把玉瓶交给君无邪,然后自己走到桌前,一口气吹灭了桌上的火烛。
“饭菜都是没有问题的,问题便在这房中的烛火之中。”墨舞说道。
方才她和两个丫头在房中,看到两个丫头似乎对这个赤峰岭的传说很是害怕,饶是馨儿胆子大些,也不似白日里那般多话。
墨舞安慰了她们几句,正要哄回房睡觉,忽然觉得全身匮乏无力。
好在江牧精通这些,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瓶,解了自己和两个丫头的毒症。然后检查了屋里一切可疑的物件,最后发现是烛台上有些白色的粉末,他断定是幻神散,当下便知道他们此刻正置身于一间黑店中。
墨舞当下熄了灯,交代了馨儿和阿九几句,要她们安静的待在屋中,莫要乱跑。然后便急匆匆的带着江牧跑进了夜阑心和君无邪的房间,甚至连敲门也顾不上了。
君无邪觉得好些后对二人说道:“快去楼下看看,小二要赶走我们的马车。”说着自己朝三皇子的房中跑去。
夜阑心下得楼来,一楼一片漆黑,甚至连个烛火都没有,她只觉得耳边一阵阵阴风刮过。
借着暗淡的月光,夜阑心似乎看见一楼上躺着很多死尸,地上,桌子上,杂乱的堆满了尸体,她似乎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但是只是恍恍惚惚,又看的不真切。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会后心发麻,夜阑心顾不上这许多,而是朝后院跑去,若真是马车被赶走,恐怕她们就真的被困在这里了。
可是,后院里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空白,哪里还有什么马车,十几辆马车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夜阑心越过后院,见马厩中的几匹马还在,只是疯狂的叫个不停,使劲的牵动着缰绳,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之事,那哀哀嘶鸣中透着无限凄凉。
突然,站在夜阑心怀中的江牧大叫一声,夜阑心皱眉说道:“江牧,怎么了?”
只见江牧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然后指着夜阑心身后的地方说道:“刚才有个鬼从哪里飘了过去。”
夜阑心回头,除了几棵苍老的柏树,并没有别的什么,只是迎面吹来一阵风,阵阵寒意。
“怎么会,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夜阑心皱着眉头。
“是鬼,跟他们刚才说的一样,没有腿,舌都伸到了胸前,刚才就在那里的,一眨眼又不见了。”江牧瞪着惊恐的眼睛说。
夜阑心是决计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只是觉得这里的事情有些奇怪。正想着,一条人影飞奔而来,却正是棋音。
看到棋音脸上凝重的神色,夜阑心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夜姑娘,你来这里看看。”棋音说着引着夜阑心走到了平安客栈的前面,指着客栈的招牌让夜阑心看。
借着苍白的月光,夜阑心看得清楚,店门上那个招牌破败不堪,上面却布满了血迹,白底黑字的平安客栈几个字此时看来分外狰狞,分外恐怖。而这荒岭中的小客栈,此时就孤零零的坐落在这里,毫无生气,像一个巨大的坟墓。
这景象,恐怖之极,让人不由自主的冒一身冷汗,尤其是一阵阵的阴风,夹杂着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像极了垂死之人的挣扎……
“墨舞呢?”夜阑心不动声色地问道。
“她还在继续给其他人解毒,让我先下来照应你。”棋音说着,抬头看到越来越多的房间熄了灯,这个孤零零的客栈越发变得幽暗阴森。
“我去找火把。”棋音说着跑开了。
夜阑心就站在那里,没有动,她还在反复思考着这件事情,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自他们到达赤峰岭后的时情,可是都是一些很小和正常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