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贵妃见皇帝面露不耐,心中委屈不已。偏偏左相这个时候连正眼都没有瞧这边,让她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只能是气鼓鼓地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开口说话。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左相也是一脑袋的包。他受了内伤,此刻胸口正绞痛难当,还得坐在这里替左相府撑场子。而眼看着长乐王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却没有机会上前求他救自己女儿一命,这让左相就像是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面,坐立难安。
一直就站在君无邪身边的墨舞听着这唇枪舌战,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虽然看不见,可是她听得到,也感受得到。
自家主子最是厌恶这种无聊又无趣的宴会,若是换做以前,要他出席这种宴会,被一群无聊又低级的人围观,那还不如直接一刀结果了他来的干脆直接。
今个儿是怎么一回事?
自从昨晚去了一趟右相府之后,回来之后,他便要离开刑部,说是要来参加这个庆功宴。
此刻,卧躺在软榻上面的君无邪有些无趣的打了个一个呵欠,如丝般的眉眼轻轻掀起,勾出一抹妖娆的媚态。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将那薄纱掀开去,恐怕要被这惊艳的场景刺激的合不拢嘴去。
方才外面的对话丝毫没有影响到君无邪的心情,就好像封贵妃和长公主说的主角压根儿就不是自己一般。
好在众人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没有在这件事上面做过多的纠缠。
原本在观景台上翩然起舞的舞姬,因为长乐王的出现失去了刚才的吸引力。
尽管从座撵落地开始,已经有清幽的音乐响起,可再也无法让人们将注意力再重新挪到那观景台上去。
负责管理歌姬舞姬的管事连忙将那些舞姬赶了下去,站在一边开始抹冷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些无比高贵的皇室人员。
眼看着整个宴会就要冷场,那个管事两股战战,只差没跪倒在地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观景台的南向却是传来了一个雄浑厚重的声音,“刚才的开场舞还真是有些差强人意,我这里倒是带来了一个新鲜玩意儿,不如让大伙儿开开眼界如何?”
这稍嫌粗矿的声音,听在管事的耳里,却犹如天籁之音。
他跟着众人的目光转了过去,只见身着一袭玄黑色异族长袍的胡国太子斐尔已经站了起来,而刚才的话便是他说的。
那声音浑厚有力,在斐尔刻意加了几分内力之后,竟是带来了振聋发聩的效果。
原本还在窃窃低语的人们,当即将目光全部聚拢在胡国太子斐尔的身上。
“不知东陵皇帝陛下意下如何?”斐尔带着雄厚穿透力的声音直达正位上的君逸天耳朵,君逸天身边的那些女眷没有内力护体,一时间被这声音震得耳膜生疼,封贵妃更是低呼一声,夸张的捂住了耳朵。
君逸天微微蹙眉,冷冷的瞪了封贵妃一眼,心中暗骂这个女人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被皇帝那么一瞪,原本还捂住耳朵的封贵妃心中一惊,连忙放下双手,恢复了方才的端庄秀丽,只是一张俏脸褪去了血色,变得青白交替。
君逸天遥看着斐尔,年轻气盛,狂傲不羁,倒是有几分当年自己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声音也是响若洪钟,“既然斐尔太子有这个雅兴,自是甚好。”
见皇帝首肯,斐尔朝着身边的沁月公主使了一个眼色,沁月便会意的从侧台走下去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一座红木的案台被抬上了观景台,上面放置着三个小巧精致的鼎炉,而鼎炉里面放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远大家都没能看清楚。
而此时的斐尔也撸起了袖子,将外袍褪去,挂在腰间。
这一举动,露出了小麦色的精壮身子,那浑身的肌肉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弱。
要腰腹间八块肌肉看上去铿锵有力,那性感的人鱼线更是勾去了多少少女的目光。饶是东陵这般开放的民风,在瞧见这一幕的时候,有些少女也是低呼一声,连忙用袖子将目光遮住。
只是刚才那惊鸿一瞥生生将那性感精壮的身子映入脑海,在片刻之后,又有人将袖口放下一些,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黏在斐尔光着的上半身。
更有已为人妇的夫人在心中偷偷想着:这般精壮勇猛的胡国人,在床弟之间,恐怕也是上上等。若是谁有幸能够与他云雨一番,只怕是这辈子也忘不得那噬魂蚀骨的味道儿了。
斐尔这会子正走到沁月准备好的案台之上,自然是不知道四周那些女人的想法。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双鹰眼落在君逸天右侧的座辇之上,那个什么狗屁长乐王不是喜欢装模作样吗,今日他就好好折辱折辱他们东陵。
一切准备就绪,斐尔光着膀子站到了案台边上,面对着君逸天,目光里有着不可一世的张狂,更带着几分不羁的挑衅。
我们是草原狼,所有中原人看到我们都要胆战心惊!
许是斐尔的侵略性太过于外露,这让在一旁的沁月也禁不住有些担忧,“阿哥,要不这次算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沁月也有些心虚。她微微回头瞧了一眼座辇中纹丝不动的绝美少年,如果他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岂不是……
只是沁月的念头还没有起,就被斐尔一声低喝给制止了。
他皱眉看向自己的妹妹,“看来你当真是在中原待久了,变得跟他们中原人一样畏首畏尾。”
此话一出,沁月面色便有些难堪。
看到自家阿妹这副模样,斐尔一时间又有些心软,只得压低了声音劝道,“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你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再说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难道你想让我就这么难堪的下去?”
草原人最重义气,斐尔断定自家阿妹不会陷自己于这样的两难境地,所以才起了这个头。
果不其然的,斐尔满意的看到沁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愧疚,她最后定定的看了一眼长乐王的座辇,又扫了一眼面上云淡风轻的晋王,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染了起来:好你个晋王,捡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