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年眸子一沉,一丝嘲讽的冷芒闪过,他撤回手,神色阴冷的看了睡熟的花已陌一眼。
脚用劲的踩下油门,车子呼啸着飞出去。
“嘭!”花已陌低垂的头因为惯性,重重的撞上身后的椅背。
“痛!”她揉着头醒来,干什么要开的这样拼命,难道又有人跟踪?
她慌慌忙忙的侧过头向后方看了一眼,车子已经拐上了山路,除了遮天蔽日的树木和路灯,哪里有什么车子?
“开这么快干嘛?”她感觉自己的头晕乎乎的,伸手摸摸,似乎肿了好大个包。
慕流年没有说话,脸黑的像是窗外暗沉的天空,冷的像是冰雕,只是车速更快了。
花已陌抚了抚手臂,又怎么得罪他了,这样冷冰冰的吓人?
不说就算了,他不理她,她倒是乐得安静。
花已陌揉着脑袋安安稳稳的窝在座椅里,伸手捞过一瓶水,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终于感觉好受了一些。
慕流年似乎很不满意她的行为,侧过头冷冷盯了她一眼。
只是这样一眼,花已陌就像是被蜜蜂蛰了,瞬间正身危坐,那一眼太过阴狠凌厉,如刀子扎在身上,看的人肉疼。
慕流年冷沉着一张脸,再也没有什么反应。
夜色迷离,路灯光柔和的散落在树丛里。
车子驶入山庄的车库,慕流年猛踩刹车,吱的一声,刺耳的声音,明确的表示某人生气了。
花已陌不明所以的,小心翼翼的瞥了慕流年一眼,看着黑沉沉冷冰冰的一张脸,聪明的没有开口。
慕流年再次狠狠瞪了她一眼,开门下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车库。
还坐在车子里没有反应过来的花已陌,思索了好一会,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尊大神呢?实在是想不起来,揉了揉又晕又疼的脑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她慢腾腾的打开车门,慢腾腾的关上车门,晃悠悠的向前走。没办法,她吐得腿软,撞得头晕。
“快点去做饭。”慕流年站在车库外,看着乌龟爬的某人,冷冷的吩咐。
花已陌无语,她今天有请假,厨房里有其他人为他准备饭菜的:“厨房里有人给你准备。”她抬头看着立在路灯下,只差浑身冒火的某人,胆大的回应他。
慕流年能说,我想恶整你吗?他不能,他能说我想吃你做的的饭菜吗?这一刻他也不想说。忍着掐死某人的冲动,慕流年转身就走,脚步狠狠的踩在地上,好像那土地就是某人一样。
而厨房里,真的有准备好的饭菜,以及娇俏可人的女佣在等待着慕流年。
花已陌晕晕乎乎的晃荡上楼,脚步没停,甚至没有看到厨房里的诡异情况。
慕流年看着消失在楼梯上的纤细身影,眸光沉沉的透着诡异的冷,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前,不发一语的等着,甚至没有施舍多余的一瞥给眼里满是兴奋光芒的小女佣。
“少主,您的筷子。”面前身段玲珑的小女佣一脸的明媚,娇声娇气的捏着嗓子,声音是带着尖利的绵软,怪异的刮着耳膜。
“少主,您的米饭。”
“少主,您的汤。”
“少主,您的嘴角有一粒米。”一张纸巾小心的附上慕流年的唇角,纤纤素手轻轻缓缓温温柔柔的擦拭着他的唇角。
女佣看着慕流年没有出言呵斥,一时喜上眉梢。身体不由得贴的更近,一双盈盈的眸子欲语还休盯着慕流年。
慕流年没有动,甚至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像是一泓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绪。
女佣大喜,半跪在慕流年身侧的一张椅子上,倾身向前,裂的很开的衣服里,有什么似乎弹跳欲出。
一筷子菜,一勺米饭,再来一点汤,喂的不亦乐乎。
“啊,少主,张嘴啊。”女佣低声诱哄着。
“噗嗤。”下来倒水喝的花已陌,一脸意外,捂唇低笑,慕流年被看做白痴的情景实在是难得一见。
她看见两人都愣愣盯着她,小女佣是愤恨的看着一副她打扰了好事的样子,花已陌瑟缩了一下,小女佣的眼神好吓人,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慕流年的眸子沉沉的,幽暗的像是要把她吸进去,又似乎有些怒气要喷薄而出。
“呵呵,继续,继续。”她从冰箱里摸出一瓶牛奶,拿了一块面包,转身就往楼上跑。再看会长针眼的,明明就是借喂饭之事,行不良之实。
她走进自己的屋子,反手关上门,身子倚在门上,笑容却在这一瞬间落下,心里似乎有那么一些不舒服。
花已陌,你在想些什么呢?明明知道他这样的人,即便他不主动,也有无数的蜂蜂蝶蝶前仆后继的飞扑而上。
哪里有什么情真不渝?她苦笑,她的特别只是因为她有着与某人相似的一张脸皮,或者因为其他,总之,她不会是慕流年的菜。
深吸口气,抬起头,扬起笑脸,挺直脊背。把面包塞进嘴里,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很空很空,急需很多的东西来填满。
花已陌坐在落地窗前,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包。没开灯,窗外天幕低垂,一两颗星星寂寞的眨着眼。
手一下一下抚着闷闷的胸口,花已陌,你一定要保护好这里,在这里失去了也许就是万劫不复。不要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是奢侈品,你这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消费不起。
而慕流年与她,自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差。仰望会很累,并肩,她自认不够资格。
也从来不想相信灰姑娘的故事,即便真的踮起脚尖,伸长了手,够到那个位置,又怎么样?环境不同,教育不同,终究感情的热度消退后,只会背道而驰。
而厨房,花已陌跑开后,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刺激了慕流年。
他把碗筷一推,一把把小女佣抱上餐桌:“吻我!”他沉声命令,眼里有不容置疑的怒火。
花已陌,不是只有你才可以。
欣喜欲狂的小女佣手臂勾着慕流年的脖子,艳红的唇凑到近前。
这味道!慕流年别开脸,眉宇轻轻皱了一下。似乎她的身上从来没有这样乱七八糟的刺鼻味道。
嫣红的唇辗转流连,湿热的痕迹贴上他的喉结,蜿蜒而下,解开他的衬衫,滑腻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嘴唇随着附上。
这么折腾半天,慕流年意兴阑珊。
他暗黑的眸子瞟向二楼的楼梯,那里一片静寂。
这一刻,他不仅是意兴阑珊,还觉得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生气,真的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他的眸子犹如一片暗沉的冰海,透着凌厉的光芒,花已陌,你,真的很好!
终于,他恼怒的踢开身下的人儿,冷冷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着。
“少主。”女佣不明所以的娇声撒娇。
“滚,找林叔结算工资。我不希望再看见你。”他冷冷说完,举步向楼上走去,似乎有一根隐形的线在牵扯着他。
女佣愤恨的咬紧了嫣红的唇瓣,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成功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收敛下所有的情绪,转身走出主屋,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林妈争取了进入主屋的资格,居然功亏一篑。
花已陌!她愤恨的眸子死死的看向二楼的房间,久久!
走廊幽深而静寂,慕流年的脚步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一丝声息。
只是他的脸上,山雨欲来,阴沉沉的,冷冰冰的,又似乎有着熊熊的怒火在胸中燃烧。
“慕,呃······”霁月探出头来,唇角习惯性的微笑着,本来准备说些什么,但是他识趣的摸摸鼻子,“没事,没事。”
说着瞥了一眼斜对面,哧溜一声缩了回去。他看的那里,是花已陌紧闭的房门。他倚着门,听着细微的脚步声过去,不是他胆小,慕流年明显的怒火中烧的脸,看着就是要找人泻火,他没有撞枪口找死的嗜好。
花已陌,你自求多福吧。霁月念叨着。
花已陌倚在窗边,面包与水已经装进了肚子里,可是似乎还有哪里,空虚的厉害。像是一个幽深的黑洞,透着冷光。
于是,她摸来一瓶酒,没办法,为了不看会长针眼的活色生香的画面,她只能待在自己的屋里,在屋里的架子上,她也只找到这样一瓶红酒。
倒在杯子里,映着窗外的路灯光,暗红的色泽流转,醇香扑鼻。
她不想去想什么,但是不由自主,她会想起母亲的隐藏,慕流年是因为这张面皮还是因为其他的变化无常,花念歌到底遭遇了什么。而当年,到底有什么她经历了却又忘记的。
但是,她想的头都疼了,也还是不明所以。她需要压抑自己微微有些异常的心,也要发泄心中无人可诉的惆怅。
抿一口酒,花已陌轻轻张开嘴,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慕流年轻轻推门,门纹丝不动,原来是锁了,不用想,窗户一定也锁了。那个女人,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听过他的话。
拒之门外,她也要能有那个能力!他冷哼,一个闪身,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