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不可置信地看了紫枫一眼，不知怎的，他与前世并不相似，或许是之前一直要给自己编织深爱的假象，而如今已经撕破脸也没什么忌讳了。
众人僵持不下，碧瑶已经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弯腰去收拾这些残渣，否则地位将会一落千丈。
紫灵笑呵呵地走上前去拍了拍紫枫的肩：“三哥，你可别娶了这么娇滴滴的娘子不会疼啊，侍妾都不会做的事儿，哪有让正妻亲力亲为的道理。”
侍妾，正妻，两个词都触犯了沈若云的逆鳞，她恨得咬牙切齿，怎么也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也不顾忌其王爷的身份了，抬手轻抚了云鬓之上的发展，莲步微摇，凝眉瞥了紫灵一眼，说道：“五王爷这是热衷管别人的家务事，还是热衷管王妃的事儿啊。”
紫枫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看向碧瑶的眼神也不是以往的平淡如水冷漠如冰，而是如刀锋般凌厉。
奶娘听了这话也是大惊，虽然她十分讨厌沈碧瑶，但若是出了什么闲言碎语，王府的名声往哪儿放。她走到门外看了看，好在周遭没有其他人，于是怒斥方才叫来打扫的下人：“还不快去收拾。”
紫枫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挥衣袖，先一步走出了门，紫灵目光漫过了碧瑶，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紫枫一同的离开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碧瑶脑中还在回味着方才的眼神，她第一次有些不懂他，前一世他虚伪的柔情和冷漠，自己已经感受的淋漓尽致。但哪怕在自己最绝望之时，也不曾见到他眼中有过那样凌厉的光。
沈若云见她恍惚的模样，误以为因紫灵而已，更是笃定了这其中存在些什么秘密。
这晚碧瑶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真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前世的覆辙必将再次重蹈。
“含笑，李嬷嬷今儿个在做什么？”
“今儿出府了一趟，其余时间都跟在云小姐身边。”
“出府？花丁可曾跟着？”碧瑶皱了皱眉。
含笑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会特地关心这些，但也如实相告：“花丁说她在药店门口踌躇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并没有进门，又返了回来。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云小姐身边的丫鬟小艾出府去了那家药店，但药店掌柜守口如瓶，只说不是什么好东西，然而花丁并未打听到药方。他说会继续依照小姐的吩咐紧盯着，有任何情况都及时汇报。”
“嗯。”碧瑶应了一声，借口乏了要睡下。
躺在床褥上，前世种种如浮光掠影一般。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今儿个李嬷嬷出去应当是沈若云的吩咐，而她的踌躇，不知因这些年情谊，还是因别的原因。在这王府之中自己本无什么权势，如果这时候的李嬷嬷并未彻底为沈若云所用，于自己而言也算是件好事儿。
要说也是自己前世疏忽，含着金汤匙长大，从未想过人心险恶，最终落得那般下场。
次日一早。
“小姐，老奴来送早膳。”熟悉的李嬷嬷的声音响起。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那自己就接下这招。
李嬷嬷前脚进来，碧瑶瞥了瞥，示意含笑关了房门。
李嬷嬷脸上带着些惶惶的笑意：“小姐。这粥趁热喝了吧，你身子弱，从小就不愿意喝汤药。来前夫人特地吩咐了让老奴注意饭食，给您好好补补。”
碧瑶抿唇不言，接过饭碗闻了闻，蹙了蹙眉，目光微挪至李嬷嬷身上，眼神深邃的让李嬷嬷有些心慌。
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但碧瑶敢断定，饭食之中也一定有什么猫腻。
又看了李嬷嬷一眼，这次她居然直接低下了头。
“又加了鹿晗草？”碧瑶将饭碗放在桌上，微微启唇，似是不经意地说道。
李嬷嬷抬头，脸色瞬间苍白，连连摇头：“小姐，老奴不知，不知您在说什么。”
“王府哪来的小姐，跟主子说话是这种态度么？跪下，叫王妃，免得落他人口舌说我们沈府的下人不懂礼节。”碧瑶缓缓起身，脸却冷了下去，长裙及地，鎏金的发簪甚是耀眼，手腕之上的手钏相互碰触发出了声声的脆响。
这声音犹如扬琴一般的曼妙，可是落在李嬷嬷的耳中，却像是催命的靡音。
这让李嬷嬷更加害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陪伴长大的纯良无害的碧瑶，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王……王妃。”李嬷嬷赶忙跪倒在地上，心虚与害怕并存，让她年迈的佝偻的身子有些发抖，一辈子经了风风雨雨，却是抵不过碧瑶凌人的气势。
“含笑。把这碗汤带出去让郎中看看加了什么。”碧瑶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但其中的自信仿佛已经笃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