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灵堂?”保鸡冲着小宫女所指的方向看了看,道:“谢谢你了……”
蔡公公会由先前培英坊的负责人变成一个打扫的?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保鸡还是快速奔了过去,如今,只有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放过。
推开念灵堂的大门,入目,果然是一个老迈的身影,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手上拿着一把长扫帚,正在清扫地上的花叶。
这身高和背影分明是蔡公公不错,但是眼前这落魄的人真的是曾经坐在老虎皮上颐指气使的那个?
保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喊了出来,“蔡公公?”
那人闻言,缓缓转过了身子,保鸡见状一惊。
这人确实是蔡公公,只是沧桑老迈的模样与记忆中的他完全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是他。
“蔡公公,你……”保鸡走进了念灵堂里,目之所及,全是南宫皇族的牌位,其中,刻有南宫离骏和南宫离肃名字的牌位摆在最前方。
蔡公公看到保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黯淡的双眸中闪出了一丝光亮,他笑道:“是你这个丫头啊!”
“蔡公公还记得我?”不止是蔡公公,近两年的时间里,她的样子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没想到蔡公公一眼就能认出。
“自然记得。我带过的保皇侍卫里,你是马屁拍得最好的一个,也是最让杂家摸不透的一个,同时还是最有福的一个。贵为皇后娘娘的人,杂家怎会忘记?”蔡公公一脸和善的笑容,现今的气质也与从前不同了,处处透着平易谦和,就跟普通的农家老翁没什么差别。
“公公就别取笑我了……”保鸡又看了一眼那些牌位,然后眼神在蔡公公身上扫过,不解道:“公公,你怎么会在这里做打扫的工作?”
“唉,这是我自作孽食的恶果,应该的!当年皇上的生父被害,虽然是先皇南宫离肃主使,但是我这个帮凶却是作孽最多的那个,如今这样……也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蔡公公叹道。
“是皇上将你调到这里来的?”答案是肯定的,保鸡不解的只是南宫离歌的做法,他一心为父报仇,对于南宫离肃的儿子们尚且痛下杀手,一个都不肯放过,却为什么会留下蔡公公这个帮凶的命?
蔡公公点头,叹息道:“皇上能让我终身守在这念灵堂中打扫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抬起头,突然笑了,“说起来,我能保住这条老命还多亏了你这个丫头呢!”
“我?”保鸡不解。
“皇上那时本欲将我处死的,后来恰逢你帮助三位王爷逃离,皇上重病。因你负气离开,皇上后悔莫及,他是为了你才不愿多添杀戮了……我因此保住了一条命,就被安排在这念灵堂中打扫,终此一生不得离开……”蔡公公道。
保鸡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想到南宫离歌因为她而放弃了报复,心中忍不住一暖。
猛然想起了来找蔡公公的初衷,保鸡赶紧上前拉住他,恳求道:“蔡公公,皇上现在受重伤昏迷,需要有内力深厚的人在一旁帮他护住心脉才能救治,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求你帮帮他!”
“皇上受伤昏迷?”蔡公公一惊,扔下了笤帚,“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
说完,跟着保鸡一起出了念灵堂,保鸡看着那个瞬间就没了踪影的老头儿,忍不住浮现了笑意。她果然没有找错人,有了蔡公公和求远一起帮忙,南宫离歌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我来帮皇上护住心脉!”蔡公公先一步进了门,直接走向床的位置。
秦暮见状一愣,“蔡公公?皇后娘娘要找的人就是你?”
秦暮忍不住佩服起保鸡在危急时刻的聪慧,确实,蔡公公是最好的人选,他怎么没想到呢?
保鸡随后进了门,慌忙道:“求远,蔡公公内力深厚,一定可以帮皇上护住心脉!其他的,就拜托你了!”
保鸡气喘吁吁,急得脸都涨红了,求远见状,心里又是一酸。
小雨是真的很喜欢这位炼金国皇上吧?
但他随即点了点头,“我一定尽力……”
说完,拿出了随身的银针,而蔡公公则上了床,坐于南宫离歌身后,用双手撑住南宫离歌的身体,徐徐将内力传入他体内。
不一会儿,南宫离歌额头就溢出了一层薄汗,头顶浮起缕缕白烟。他似乎有了一点儿意识,眉心微微皱起,手指轻颤了一下。
保鸡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所谓的内力传输,忍不住赞叹。南宫离歌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这是好征兆!
与此同时,求远小心地抽出银针,刺入南宫离歌身体各个位置。
“接下来这针会很痛,你们还是压好他的身体吧,不然他痛得乱动的话,恐怕会碰到其他的针……”求远对保鸡道。
保鸡点点头,脱下鞋子上了床,对床边的秦暮道:“秦将军,咱们一里一外抓紧他的身体……”
“好!”秦暮紧张地按住了南宫离歌的肩膀。
求远看看两人,“我要下针了……”
他也很紧张,眉心紧皱,缓缓将银针刺入了南宫离歌的头顶位置。
针尖刚入,南宫离歌马上痛得眼睛大睁,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就像是疯了一般,拼命抖动着身子,力道之大,令保鸡和秦暮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
“南宫离歌,你撑住!”保鸡咬紧牙关,按住南宫离歌肩膀的手又用了一把力气。
“啊!”南宫离歌突然仰面痛呼一声,与此同时,他身后的蔡公公突然一口血喷出,收回了双手。
“蔡公公!”保鸡惊叫一声。
蔡公公慌忙摆摆手,擦掉了嘴边的血迹,“年纪大了,内力有些不受控制了,刚刚我感觉内力突然流散了,根本收不住。我的内力猛烈,如果控制不好,不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伤了皇上……”
保鸡闻言一急,“那该怎么办?”
蔡公公沉默片刻,突然道:“丫头,你在中间,我将内力传给你,再由你过到皇上体内。有个人在中间做传导的话,内力的威胁会减轻一些,这样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