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初三那个暑假的时候，就是因为帮他抄语文作业，结果被老师狠狠地罚了一通，到现在心里都还有气，不过，她不跟他计较，谁让那次是自己愿意的呢，长了教训，这次坚决不能再助纣为虐。
顾平生见她绷着的脸，笑笑不说话，记忆却飘到那次暑假。
漆黑的教室里，只有角落靠窗的课桌亮着蜡烛。
两张年轻鲜活的脸在火光下渐渐清晰。
顾平生把最后一道几何题快速证明完，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一下手腕，侧头，看一看身边埋头趴在课桌上的人，目光凝视着她手中不停移动的笔，她也在解最后那道几何题。
半晌，那支笔顿住，笔盖被她下意识的咬住，想也不用想，这个动作说明她的解题思路陷入停滞。数学一直是她的难题。
她很快看过来，嘴唇动了一下，认输，“阿生，恭喜，你赢了。”
顾平生早知如此，挑起一边眉毛，摊开手，说，“那就愿赌服输，把你的语文卷子借给我抄。”
还有三天，暑假就结束了，顾平生积压了一个暑假的语文卷子却一个字也没写，一直缠着她想要抄她的作业。林晓珊每次都一口拒绝。顾平生一直不把作业放在心上，语文成绩差成那样，她都暗暗替他着急，觉得他这么堕落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也劝过他好好学习，可一句话才说出开头，他就直接掉头走开。
要是再像上次那样交白卷，一定又会被李老师当众骂的狗血淋头。作为他的同桌，她可不想受连累被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也无奈，直接给他抄完算了，可之前拒绝得那么干脆，现在又拉不下脸来，最后只好想出这么一个给自己找台阶下的办法——要是他先解完数学题，就给他抄。虽然，明知道他的数学水平比自己好很多。
从书包里抽出一叠厚厚的语文卷子放在他的课桌上。卷面字迹规整，每个字的间距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他挑眉看了一眼，“那张数学试卷我闭着眼睛都能做满分，你早点答应不就成了，哎，浪费时间啊。”说完就埋头抄语文试卷，争分夺秒，一笔都不停顿。
林晓珊没说什么，从他桌上抽出几张空白卷子，多年与他朝夕相处，笔迹都模仿得很神似，于是默默和他一起抄，不忘提醒他，“你不要全都抄作一样啊，像这些表达题，可以用自己的话组织答案，不然的话被老师识破，我们就白抄了。”
顾平生停笔，抬起头，凝视她专注的侧脸，默了片刻，说，“知道了，你早点回去吧，奶奶还在家等你吃饭，我今晚可能要熬一个通宵。”
林晓珊头也没抬，“我也不回去了，我们一起抄，今晚就可以搞定。”
第二天，他们初三的班主任张老师一眼就识破了这个小把戏，愤怒的把卷子拍在他们面前，看一眼顾平生，“你居然敢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抄同桌作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