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曾曦在心中哀哀地低呼一声。
“能先把长绸松了吗?”男人又可怜巴巴地哀哀恳求道。
“不能。”曾曦霸道地断然否决,她要他先回答问题,否则想让她给他松绑妄想啊!
“相公。”本想叫驸马,可是一想觉得这个叫法生疏,她有愧这个男人,于是赶紧掬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跟男人套近乎地叫了一声。
“恩。”男人哀哀地应了一声。
“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该……不该……轻薄你!”曾曦赶紧连连道歉。咦?怎么角色完全调过来了,可是管它呢,先安抚住男人要紧!
司徒总司红着眼圈慢慢地调转过身,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还带着晶莹地水渍,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公主,你会对为夫负责吗?”
“负责?!”曾曦犹豫了片刻,对这么个病秧子负责,她怎么完成真正的曾曦交付她的那复仇大业啊!带个病秧子在这司徒府摸爬滚打,她真心会被这个病秧子拖累死,也许他还没伸腿归西呢,她就已经驾鹤西去了。
不行,不能对他负责,她要孑然一身,摊上这个病秧子只会拖后腿而已!
说完曾曦就在心中狠狠地啐了自己一遍又一遍,什么心甘情愿啊!分明就是这个男人苦苦相逼。
“公主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是真的不想逼你?!”男人依旧是之前那副可怜巴巴地模样,不停地做确认。
“当然。”曾曦咬着牙,心中肉疼不已,说着昧心话。
“那,公主,从今天开始,我可以唤你娘子吗?”男人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愁云退散。
“当然。”除了肉疼就连呼吸都有点不畅了,曾曦深深地吸下一大口气,扬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又应了一声。
“那娘子……”男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恩,你说!”真是恨不得一脚飞上去,将着可怜巴巴的病痨鬼踢出门去。
“为夫……”司徒总司刚刚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焦急的脚步声。
“不好了,不好了。”是铃兰的声音:“公主,驸马,外面来了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叫嚷着要让驸马负责为她与孩子负责呢……” 等到曾曦到了司徒家的正厅才得知她竟然是最晚得到消息的那一个,而司徒总司依旧是之前的那副病态,坐在椅子中,无事人的模样,今天的司徒家可谓是所有重要的人都到齐了。
正厅正中站着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一身的粗布粗衣,一看就不是富人家出身,看样子也就是一个市井小民。她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挽着一个孩子,目光之中含满了淡淡的哀愁,孩子有些怕生的怯懦模样,眸光垂下,不敢四下乱瞄。这女子,曾曦不由的拧起眉头,看似一副柔弱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不然。
就在曾曦进门时,她的视线偶然与那厅中的女子撞在一起,女子迅速地躲避开,可是曾曦却一眼看出,这个女人不是善类。
“你叫什么名字啊?”得到了老太太的首肯,大夫人一脸的鄙夷,对着厅中站着的女人悠悠的出声询问道。
“回夫人话,民女名唤冷儿。”女子身躯先是轻轻的一颤,轻轻地回了话。
“冷儿?!”大夫人不由地一撇嘴:“没有姓氏吗?”
“民女是青楼的艺妓,姓氏什么的早就抛弃了,如今就只有冷儿这个艺名而已。”
冷儿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引得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人的身份竟然是青楼的艺妓,而且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就凭这样的卑贱身份,她还想挤身进司徒家,这简直就是妄想啊!
“大娘,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生事之人,带个孩子来咱们司徒府胡言乱语。来人那,还不把她打出去。掴烂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乱说!”沈铭心沉不住气的大声喝道。
前两天刚刚进门了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公主,虽然相公是个病痨鬼,本是对她来说无所谓的,可是争宠,是为了夺司徒家的上位。当然是人数越少越好。怎么如今又来一个,她可忍不下去了。
“大娘,铭心妹妹所言在理,青楼女子胡言乱语,岂可轻信?!”颜雪儿迈出一步,悠悠地念道。
“唉!所谓空穴不来风。”二夫人美目一扫,淡淡一笑:“也许真就有那么一回事也说不定呢。是吧,姐姐,三妹妹,反正这府中就两位的肚子争气,给咱们司徒府填了男丁,而我呢,没那个福气,就得了个女娃。”
“二妹妹这话说的,这是话里有话啊。”大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赶紧出口驳斥道:“这冷儿可是亲口说是司徒府的三公子。关姐姐我何干,二妹妹怎么非得把我扯出来放在舌间呢。”
这一番话说下来,夏侯紫萱脸上火辣辣地烫,她不由地转过头,试探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只见司徒总司一直埋着头,自从进了这正厅就不曾抬起过。
“三儿媳,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太太颇有威严的一句话,刺的夏侯紫萱如履芒刺一般。
她迅速地从椅子上起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娘话,儿媳不知情啊。”她平日里都是恪守本分,待在家中,儿子也是病恹恹的模样,一直卧床不起,连出院子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哪里会做这样丧天良的事情。
“这司儿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竟然告诉我不知情?!”老太太狠狠地一立目。
“娘,紫萱她确实不知情,最近她都是围在孩儿的身边,司儿那里她去的少,就在公主嫁进府前去过那么一次。她又怎么能知司儿的事情。”司徒王爷赶紧开口替自己最宠的女人说情道。
司徒王爷这样的一番话,引来大夫人与二夫人不屑地冷冷一哼。
“怎么你们有异议?!”听见两位夫人的冷哼,司徒王爷拧起眉头,不悦沉声道。
“王爷,我等不敢!”大夫人与二夫人赶紧起身,冲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微微一福身。
“还说不敢,分明就是见紫萱好欺负,你们又想借这个机会欺负她。你们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司徒王爷狠狠地一震桌案。
“王爷,我们真的不敢啊!”大夫人与二夫人齐声应道,并且双双跪拜在地。
“哼!”司徒王爷冷冷一哼:“紫萱你身子孱弱,起来回话。”呵斥完两房的挑事夫人,司徒王爷轻言细语的对夏侯紫萱说道。
曾曦唇角一弯,心中暗道:别看着三房夫人处处争斗,到最后还不是有男人做依靠的才是真正站的稳脚的女人。莫非自己也需要改一改心态,讨好讨好那个病痨鬼。要他来为自己撑腰吗,做依靠吗?!可是就他,能行吗?!
“紫萱不敢……”夏侯紫萱垂着头,一脸的委屈模样,司徒王爷当然知道她在畏惧什么。
“紫萱你就起来回话吧,娘知道你身体娇弱,娘是个心软的人,看不得你受委屈的。听我的快起来。”司徒王爷好言好语地又道。
夏侯紫萱缓缓抬起头,偷偷地瞄了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老太太一眼,吓得又迅速地垂下头去。“紫萱还是跪着回话好了。”
“娘,您看,紫萱的身子一直很虚,这么跪下去,恐怕……”司徒王爷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开口,自己挚爱的女人肯定不敢起身。
老太太万般不情愿地淡淡开口:“行了,王爷都发话了,你就起来回话吧。”
“儿媳谢谢娘。”夏侯紫萱这才听话地起了身。
“王爷,这三儿媳都起来回话了,这大儿媳和二儿媳。”老太太虽然在司徒家一言九鼎,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在古代三从四德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存在的。在众人的眼前,她并没有对自己的儿子发号施令,而是低声地询问道。
“恩。”司徒王爷这才不情愿地摆了摆手:“你们也起来吧。”
“是。谢王爷。”大夫人与二夫人见男人开了口,这才双双起了身,此时此刻,她们都不敢再擅自开口了。当然连带颜雪儿与沈铭心也吓得闭上了嘴巴,两位掌势夫人都成了炮灰,她们再开口,岂不是寻思。
大夫人与二夫人悠悠地走到椅子畔,一福身,落坐在椅子里,揣着心事,开始看起了三房家的热闹。
“冷儿姑娘,你口口声声说是司儿动了你身子,你可有凭据啊?!”见大夫人与二夫人一起当哑巴,出于无奈,司徒王爷只得自己开口去问。
“回王爷的话,冷儿没有凭据,可是那一天,确实是司徒公子来到青楼,亲口点冷儿,然后……”冷儿紧紧一咬下唇:“还望王爷为冷儿做主!”冷儿说着噗通一声直跪在地上。
司徒公子?!冷儿的话引得众人不由地将思绪牵扯到司徒钰轩的身上,可是司徒钰轩以前感情受挫,若是他一定不会去逛花街柳巷,可是如若不是他,那司徒公子又能是谁?只见大夫人的脸色越发的暗淡。
司徒家的大厅之中顿时鸦雀无声,说来也巧,今日的正厅里,司徒家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却独独少了司徒钰轩,下人说是他今天一早去严府办事了。具体是什么事,也没说的那般的清楚。
“冷儿姑娘是吗?!这孩子是?”曾曦缓缓上前,悠悠地开口道。从她进门开始,她就一直盯着这个打量着,这女人紧紧地握着孩子的小手,心思也全是放在孩子的身上,眸光时不时地看向孩子,就连回话的时候,也是看了又看,曾曦心中猜想,这个孩子该是这个冷儿的心头肉了。
冷儿先是紧紧了握住孩子的手臂,唇角捧出一弯悲戚地浅笑,弯下身,将孩子轻轻地拥进怀中:“冷儿是个苦命的女人,夫君死的早,就独独剩下孩子与冷儿相依为命。”
“嘶--”曾曦能听到众人倒吸气的声音,因为这个女人不但是青楼艺妓,带个孩子当拖油瓶,更是个丧了夫家的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