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非得多那一句嘴的。”颜雪儿又狠狠地剜了沈铭心一眼,说她蠢吧,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聪明,现在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多哪句嘴了?我不就说冷儿那里交给我们……”沈铭心一说,赶紧用手捂住嘴,天!她刚刚都嘴快的说了什么出去!
“交给你,而不是我们。明白吗?!是你跟曾曦担保的,我可什么都没说!”颜雪儿赶紧跟这个蠢笨的沈铭心划清关系,生怕那蠢笨是会传染的一样。
“雪儿,好雪儿,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啊,若是我请不动那冷儿,那不就糟糕了,你是知道的,上次我给她好脸,她还给我甩脸子呢,这次恐怕我又要吃闭门羹了,当初你不是帮她说过一句好话吗?她总会念点情分吧!”想想冷儿进司徒府的一幕幕,沈铭心终于找到了冷儿厌恶她的关键所在,赶紧跟颜雪儿这苦苦央求。
“这个……”颜雪儿思索了片刻。“行吧,我带你去试试!”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冷儿的房前,满脸堆笑的走进了冷儿入住的庭院中。本想准备一些东西再来求冷儿,可是总得先试试对方的心意,至于东西嘛,那还不好说。颜雪儿一抬手将头上的一支昂贵的钗取了下来,轻轻一捏。
“冷儿姑娘在吗?”人还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进来。
“在的。”冷儿悠悠地唤了一声,赶紧将屋中男人遗落的衣服,折起,迅速地收进破旧的衣箱里。
“呦,冷儿姑娘忙呢?我们没碍了你的事吧?!”颜雪儿说话非常的彬彬有礼,让冷儿挑不出来人的一丁点的毛病。
“没。”冷儿轻轻摇了摇头,轻轻地一倚衣箱,摆了摆手:“两位少夫人请坐。”她是下人,她们是主子,尊卑有别,冷儿不敢怠慢。
“这屋真暖和?喝!还有暖炉呢?”沈铭心刚刚进门眼尖的就看见了那透着暖气的取暖炉,不由地一撇嘴道。心中暗道:这冷儿真是好大的谱啊,这屋中居然还有主子使唤的物儿呢。
“是,这是三公子差人送来的,说是怕泽儿冻到。”说到这取暖炉冷儿就不禁想到那一天与司徒钰轩在一起的事情,不禁暗暗垂下头赶紧遮遮掩掩。
这一幕却不巧都落进了沈铭心与颜雪儿的眼,而两人却恰恰误会了,以为是司徒总司对冷儿有情,所以特意差人送这样的取暖炉来给冷儿母子使唤。沈铭心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她都嫁进门这么久了,就没有受到过这样好的待遇,这冷儿母子这才进门几天啊,刚刚要抬脚假装故意撞倒。
不巧意图被颜雪儿看了出来,颜雪儿抬起手,轻轻地一拽沈铭心的衣角:“你疯了,我们是有事来求她的。别惹事!”压低声音低低的嘱咐了几句,然后笑盈盈地转过头,对这冷儿笑道:“冷儿姑娘真是好福气啊!能得到三公子如此厚爱!”其实她心中也有气,毕竟她可是比沈铭心还早进门的。
“不……不是的!”冷儿一听两个女子的话茬,赶紧开口去解释。
“行了,这事就暂且不提也罢,对了,我听说冷儿姑娘抚得一手好琴。不知是真是假啊?!”颜雪儿赶紧将那件事一撇,捏着自己前来的事情,赶紧说。
“这……”冷儿眸光一垂,心中大概猜到了这两个女人前来所谓何事了,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进宫的话,难免要碰见吴杰,到时候自己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还是不要进宫的好,能回避就回避一下吧!
“是这样的,我们有事相求。”颜雪儿将攥在手中的钗轻轻往冷儿屋中的桌上一放:“冷儿姑娘,这个请收下。”
“少夫人,这个冷儿不能收!”冷儿赶紧连连推脱,她不敢收,因为一旦收了这个,就要替她们做事了。而且,冷儿眼尖的看见颜雪儿发髻上的不和谐之处,心中猜想着这大概是颜雪儿从头上取下来的。
“怎么?冷儿姑娘嫌弃这是雪儿戴过的不成?”颜雪儿不禁勾唇一笑。
“不是,是这钗太贵重了。冷儿真的不能收!所谓无功不受禄,所以……”冷儿再次推脱道。
“冷儿抚得一手好琴,我与铭心妹妹呢,就是想请冷儿姑娘进宫抚琴的,参加与突厥公主的比试。”颜雪儿大肆肆道。
“这……”原来真与自己猜想的一样,冷儿缓缓一垂头,她不能进宫,因为她不想撞见吴杰:“是这样的,实不相瞒冷儿的腿伤了。恐怕有负两位少夫人所托了。”冷儿侧过身子,将伤患给两个女人看。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这怎么办?”沈铭心顿时身躯一颤,她们两个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冷儿会伤了腿,现在行动不便!
“实在对不住两位少夫人。冷儿现在走路都很吃力,若是进宫,恐怕伤口会恶化,所言……”冷儿继续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不幸了!”颜雪儿叹息连连,眸光凝起细细地查看着冷儿的伤患,生怕冷儿有意欺瞒她,可是仔细一看,这个冷儿确实是伤了腿。不过,也不排除有作假的可能。再试试看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了。”颜雪儿说着,顺手捏起桌上钗,牵着沈铭心就往出走,走到门畔,正好看见吴雨泽从司徒钰轩的书房习字归来。
颜雪儿使足力气,狠狠地一推沈铭心的手臂:“哎呀!”沈铭心被推的一个踉跄,朝着往回跑的雨泽就压了过去。
咚--“唔……”雨泽小小的身躯被撞的倒退了数步,身子一歪,坐了一个大屁蹲。
“泽儿……嘶……”冷儿一看雨泽摔了,焦急的就再也顾不得了,想奔出屋子,去挽孩子一把,可是刚迈两步就带动伤口,疼得她直倒吸凉气。
“娘……”吴雨泽一看冷儿脸色惨白,赶紧站起来,直接冲了上去,小小的手臂,挽起冷儿的手:“娘是不是很疼?”
颜雪儿回头仔细的看着这对母子情深的场面,顿时明白了冷儿的腿是真伤了,而不是弄虚作假的。转身几步走上去。
“你想做什么?!”看见朝自己靠近的女子,吴雨泽顿时全身绷紧,迅速防备了起来,伸出小手张开,护在冷儿的面前。
颜雪儿走到孩子的面前,轻轻地俯下身,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塞进雨泽的手中:“给你娘买点好的补一补。伤了可是怠慢不得。还有这个……”说着将握在手中的钗也一起塞进孩子的小手里:“你娘戴这个一定好看。”女人的手轻轻地抚了抚孩子的额头,盈盈一笑,缓缓起身,直接走向沈铭心。
“谢谢少夫人。”冷儿牵着雨泽的小手,对着远去的颜雪儿道了声谢。可是离去的颜雪儿宛如没有听见一般,连头都没有回。
“娘,那个少夫人。”雨泽看着女人走远的背影,悠悠地开了口。
“是好人。”冷儿接口道。
“喂,我说雪儿啊,你是不是有病啊,还是银子多的没处花了?!”直到回到属于自己的庭院中,沈铭心才憋不住地叫嚣了起来。
“我的银子,我怎么使,轮不到你来教我吧?”颜雪儿看也没看叫嚣的沈铭心一眼:“她是真的伤了,我们不好再去叨扰了。”
“那怎么办?”沈铭心现在关心的是这件事,别的都好说,独独这件十万火急啊!
“我想起一个人,不如我们去求她去劝劝冷儿试试。应该差不多吧!”美眸咕噜噜一转,颜雪儿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谁啊?!”沈铭心脑筋可转的不如颜雪儿那般快,赶紧出声追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人喽。”颜雪儿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
“哦。我们那个软柿子的婆婆。”沈铭心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附和道。
“嘘!别乱说。”颜雪儿将手指竖起,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其实我们那个婆婆并不好欺负。”
“还说不好欺负,全府上下最没地位的就是她了。”沈铭心不高兴地一扁嘴。
“那是你什么都不知道!”颜雪儿没好气的翻了沈铭心一眼。女人有没有本事,女人说的不算,要看男人! “夫人,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司徒王爷急的在屋中乱转,如同没头苍蝇一般。
“王爷,您急什么?公主怀孕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看把您急的。”夏侯紫萱捏着橘子,细细的剥皮,分出一粒橘肉举给屋中乱转的男人。
“可是,这比试怎么办?公主若是不能出赛,还有谁能……唔……这个有点酸。”司徒王爷刚说一半话,就被夏侯紫萱硬塞进嘴中一粒橘肉。他这是吃不惯这酸的东西,不由地一蹙眉头,赶紧评头论足。
“王爷,依我看,您就别急了,公主若是不能出赛,不是还有双儿,铭心,雪儿她们呢吗?看把您急的!”夏侯紫萱也分离粒橘肉放进嘴中,细细地咂了咂嘴,哪里酸了,这个男人是不是太贪甜了!
“双儿还行,她会什么,我心里有底。只是铭心与雪儿,她们行吗?”司徒王爷愁的不是别的,而是三子的那两房小妾,平日里游手好闲,一到处真章了,这两个多半就上不来台了。
“行。怎么不行。”夏侯紫萱将嚼着的橘子咽了说道:“铭心舞技超群,是曾连宫中数一数二的舞师之女,雪儿是颜将军的后人,棋艺与百步穿杨的功夫都是得了颜将军真传的。双儿的画工美不胜收,王爷您到底在担忧什么呢?!”
“夫人,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司徒王爷不由的一眯眸子,直接望向端坐在太师椅里的妇人。
“您忘记了,这些都是两位姐姐说过的话。王爷您记不住,我可是记的真真的。”夏侯紫萱说着眸光泛起一丝狡黠之光。
“她们说过吗?她们的话能信吗?”司徒王爷在脑中细细地翻着自己的大夫人与二夫人是否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当然可信。这就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夏侯紫萱将那剥开的一枚橘子吃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计算着门前的阿猫阿狗该是也受差不多的罪了,自己还是回去吧,免得把她们冻跑了,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