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卷倒吸了一口凉气,还以为突厥王会旧事重提呢,可是突厥王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于是他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曾曦公主到。”秦卷朝后一眼,再次仰头通传道。这一声可是底气十足。
凌妃那个女人的唯一后人吗?!突厥王循着声音朝后望了一眼,相距着一段距离,阳光挥洒下来,直耀在女子的身上。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曾经与他在突厥的荒芜之地不停追逐的身影,是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凌珊。”不由的低低一声。
秦卷皱起眉头,突厥王与他离的最近,秦卷便听见了这低低的一声,这是凌妃娘娘的闺名,可是突厥的新汗王是怎么知道的?莫非……
随着曾曦一步步走进正殿,突厥王脸上的喜悦神情淡去,取而代之的一抹厌恶之色。这个女人,除了身影像凌妃,那张脸却是像极了曾连已故去的皇帝,而曾连的先帝就是突厥王最厌恶的男人。
“公主长得真是漂亮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同表面看到的这般的秀色慧中了。”突厥王等到曾曦走到身畔,微微一福身时,悠悠的一声。带着挖苦的语气。
“嘶!”曾曦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这突厥王说话真是好狂傲啊!只是这狂傲之中好像略略带了点浓稠的恨意,这恨意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不等曾曦开口。
“皇后娘娘,得此公主,真是三生有幸啊!曾连的陛下更是隆恩浩荡!就连我突厥都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突厥王说出的话,好像是话中带话。“欣寒,还不赶紧见过曾连的皇后娘娘,还有公主。”
“是。”突厥小公主欣寒朝前一步,冲着高高在上的皇后一行礼,又转身饶有兴趣地盯着曾曦:“你也是公主,我也是公主,你年纪比我稍长,那你可有我会的本领大呢?”
喝!曾曦一听这话,就心中腾起一股怒意,这突厥的小公主好狂傲啊!不过仔细一想也对!她怎么会不狂呢,有突厥王做依靠,她可不是狂傲的很!这次来曾连不就是要与曾连硬碰硬地比试一番,一较高下吗?!
“呵呵,不知道欣寒小公主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叫杀鸡焉用牛刀。”
“你……”欣寒年岁小,书读的并不多,可是乍一听曾曦的话,就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正想反驳,还没开口,就被曾曦又抢了先。
“哦,这是曾连的俗话,想必突厥这样的遍野‘大国’怕是太远了,没机会得知吧。难怪了,我不会误会成小公主您孤陋寡闻的,请小公主放心!”想从她这找便宜,这突厥的小公主还太嫩了!
突厥王眉头高挑,心中暗道:这女人真是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啊!他的女儿确实不是对手。不过,这么个嘴巴毒辣的女人怎么会嫁给司徒家的病秧子呢?莫非为了翻身已经不择手段了。
“哼!”欣寒冷冷一哼。“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公主所说的杀鸡焉用牛刀吧!”她可不想跟这个叫曾曦的曾连公主废话,与其跟其斗嘴,不如让其见识见识她突厥的实力。“父王,我已经巴不得现在就跟曾连的才女们一较高下了。父王!”欣寒使劲地摇晃着突厥王的手臂,撒娇地央求道。
“父王知道!父王知道!”突厥王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欣寒的秀发:“皇后娘娘,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开始比试吧。”这好像也不需要准备什么,琴棋书画舞。
“好倒是好,只是不知诸位才女都到齐了没?”皇后朝着殿下一望,试探的视线投向曾曦,现在她们姑且可以同仇敌忾吧,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到齐了。诸位才女都在后殿候着呢。”曾曦悠悠地答道。
“那就宣她们上殿吧。”皇后摆了摆手,这公主现在真是越来越有点当王者的架势,看着像模像样的,真是能屈能伸啊!不过曾曦的表现越好,看在皇后的眼中,皇后就越恨,恨的牙根痒痒。仿佛能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当年凌妃那个女人的身影一般。
“皇后口谕宣:司徒双儿,颜雪儿,沈铭心,冷儿姑娘进殿!”这是皇后身边的内侍,那喊声真就是比秦卷差了太多了。声音喊出去略略显得有些气短。
喊了半天,只见后殿毫无动静,内侍不由眉头一凛,这是怎么回事?心中暗暗地犯疑惑,朝着一旁一脸阴沉的皇后娘娘看了一眼。皇后暗暗一咬牙。“秦总管,你来宣!”可恶的曾曦,在这个时候居然又拿了她一手。
曾曦垂下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偷偷地递给秦卷一个眼色。
“宣司徒双儿,冷儿姑娘,颜雪儿,沈铭心进殿!”秦卷就是秦卷,不愧为内侍总管,这一声喊的底气十足,给曾曦的脸上曾了不少的光彩。
秦卷一声下去,只见司徒王爷在前,身后领着司徒家的一干女子,缓缓步入金殿之中。司徒钰轩则是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司徒家众人立在殿中,朝着皇后行了礼,又转身走向一旁,站成一列,司徒王爷为首,看都不看突厥王一眼。
“哼哼。”突厥王冷冷一哼,这司徒家果然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大家,当年的一件事就能让他们记恨他突厥一辈子。既然对方不主动搭话,那不如自己先去提好了。“司徒王爷,别来无恙啊!”
“难道几年未见,南陵小王的眼疾越来越重了吗?”司徒王爷低低地闷声一哼:“我以为小王的眼睛一项很好,光用看的便可以一目了然呢,没想到,还需要问啊!”
“嘶!”突厥王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司徒家果然就是司徒家,这一袭挖苦的话说下来,简直就是如同寒暄一般,说的漂亮极了,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的刺来。他们也算是旧相识了。“看王爷您这话说的,我还想问问宁馨过的好不好呢?有没有嫁给令公子,然后为你司徒家延续香火呢!”
司徒钰轩狠狠地一拧拳,宁馨,亏得这个男人还有脸提宁馨,当年宁馨就是他派来的,为的就是损他司徒家的根基。司徒钰轩眼中隐隐泛了红光。
“司徒大公子,宁馨可好啊?”突厥王看到司徒钰轩的模样,就隐隐含笑,这个男人斩了他突厥的一员上将,他还其一个最好的报复手段。
“宁……馨……”司徒钰轩低低的念了一声,愤恨地猛抬起头,眼中挣开一片红光。恨不得当场夺下侍从的剑,将面前的男人碎尸当场。他一个劲的退让,这个男人却一劲的*逼*迫他!
“咳咳……总司谢过小殿下,若不是小殿下,总司恐怕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曾璃扛着司徒家的‘病秧子’终于及时赶到了正殿。
曾曦一见两人便迅速地迎了上去:“小皇弟,驸马……”抬起绵软的小手,轻轻地一捞司徒总司的手臂,赶紧从男人的魔爪下将自己的小皇弟搭救了出来。
曾璃气喘吁吁地点了点头,算是道了谢,他现在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病秧子’真是好生的厉害,千斤坠使了一路,若不是他连过一些功夫,真会暴毙在来正殿的路上。
“来,驸马,还不快见过突厥王。”曾曦挽着病恹恹地男人朝着突厥王就走了过去。
“你可给我悠着点啊,人家可是突厥王!小心……”曾曦对着身旁的男人,低低地使了一个眼色。
“欺负我大哥,就不行!”司徒总司可不管那么多,什么突厥王,忽厥王的,他会让其当一回绝望王。司徒总司在小女人的扶持下,摇摇晃晃的往前一步步地走着,好像随时都有坠落在地的可能一般。眸光里含着满满的笑意。
突厥王倏然的浑身冷冷一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好像来者不善的模样,别看他是病恹恹的,很有压迫感呢!突厥王领兵打仗多年,对杀机与杀气了若指掌,现在这就是一股蓦然压迫而来的杀气,让他身子隐隐地直泛恶寒。
突厥王强打起精神,故作镇定:“司徒……王爷,这莫非就是您的……三子?”一早就有探子来报,说曾曦嫁给了司徒家的病秧子,最小的儿子,没想到,这就是!可是这个司徒家的病秧子,是真的有病吗?! “是。”司徒王爷淡淡一声,冷冷作答,缓缓地往后了一大步。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大儿子是个实在耿直的孩子,而小儿子却是十足十的奸邪之人。好的时候比谁人都好,恶劣,犯浑的时候,简直就是难伺候到了极点。如今恐怕这小子的浑劲又上来了,自己还是避一避的好,免得被伤及无辜。
“现在松手。”司徒总司浅浅地一笑,唇角轻动,低低的一声。这距离足够了。
曾曦听到男人的吩咐,犹犹豫豫了小片刻,稍稍一松手,其实由不得她不松手,因为那挽住的手臂如同灌铅一般,越来越沉!最后到她握都握不住了,只得赶紧放开了手臂。
呼--司徒总司的身躯直砸向突厥王。
突厥王反应迅速地朝后退了两大步,心中估摸着该是不会受拖累了,可是那料那袭来的身影,不知怎么的朝前移了两步,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双眼,他真的往后退过吗?两人的距离就仿佛他之前没有向后退的那般,不长也不短,天!
咚的一声,突厥王只觉得膝下一颤,身躯一软,一只腿打弯,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而他面前跪拜之人居然是司徒钰轩。压在身上的重量,就宛如一堵高墙,直砸在肩头。千斤坠吗?!突厥王眉头一蹙。只是那么一瞬间,重量便消失不见了,好像刚刚他失神间经历的全部都是虚幻一般。
“咳咳……”倒在怀中,趴伏在肩头的男人轻轻地咳着,好像要背过气去一般。
“驸马。”曾曦地呼声。
“三弟。”司徒钰轩的喊声。一男一女直涌上前:“公主您力气小,还是我来吧。”司徒钰轩怕曾曦发现司徒总司的端倪,赶紧大手一抬,挽住了司徒总司的手臂,轻轻地一带,将其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