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识,你别不识好歹,我大姐姐从汴京远道而来,你便是如此的态度么?”声音正处于青春期,典型的鸭公嗓。
接着一道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许家哥哥,我们自小相识,我是什么性子你也最最清楚,我王家门第配你许家也是够的,今日我来,不过想讨你一句真话,如若...如若你真不愿,我便回了祖母”声音坚定,却如风中飘絮般,似是害怕听到答案。
“秋娘,不要再等我了”许识缓缓说道:“不值当”
“为什么?”声音颤抖,含着不可置信,这句话也是许东宝一直想八卦的,为什么呢?索性整个人贴了上去,才能够听的更清晰。
“许识四海为家惯孑身一人,不想成婚”
“你撒谎!”王秋娘似是起身,带翻了茶盏,里面响起乒铃乓啷的声音,还有低哑的安慰声。
许东宝用力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因为这会声音实是太小,她听不清楚。虽说几人也想知晓后期的谈话,但教养使然,做不出此等事情,唯独许东宝,正大光明的当着几人偷听,还不忘安慰几人道:“别急,等我听完的,这等密辛,等闲哪里能听到”
许东致轻咳了声,拉了拉许东宝道:“宝儿,不是请我们吃糟鹅掌吗,我们去喊店家过来吧,三叔的事情还是少听为妙”
温圆即可应道:“是呀,再晚些便吃不到了”这糟鹅掌每日出的份都是定了的,等闲不多出,所以温圆才有此一说。
李琼这会心思都在断山身上,他的肤色不似一般人那般白皙,蜜色的肌肤更添了几分坚毅之感。总是一身墨色直辍,腰间也无任何装饰,宽厚的手中永远握着一柄剑,眉头紧皱,眼神淡漠。
他的眼神自进门便未落在她身上,但她就是禁不住靠近他,这会她站在他旁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方问道:“断山大师兄,可还记得我?”
李琼费了很大的力气,方问出这句话,嘴角含着笑,放在衣袖中的手却微微颤抖。
断山眼神一黯,礼貌性的对李琼点了点头道:“李家姑娘,在下自是记得”声音平稳,却也显的疏离。
李琼自嘲的笑了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隔壁厢房是,她也是.......
李琼这里黯然伤神,许东宝却兴致勃勃的偷听自家三叔的密辛,许东致瞧着她越发无礼,便大声道:“宝儿....”
下面的话还未说出来,便听嘭的一声,隔壁厢房门被人大力打开,又关上了。许东致的话便被堵在了嗓子眼儿,许识站在门口,映入眼前的便是许东宝倾着身,耳朵贴在墙壁上,许东致正一手拉着她,其余几人都错愕的看着他。
许识只觉得怒气翻滚着,他已让半夏清场了,却不知王秋娘如此急切的说了出来。本也没什么,对他来说,不过风流韵事一桩,但是还有王秋娘的名声需得顾及。这会儿,半夏小跑过来,额头冒着冷汗低声道:“三爷,小的......“
许识抬了抬手,半夏便退了下去,眼中仍带着慌乱。
几人脸色都有些赧色,毕竟偷听非君子所为,特别是许东致,这会脸色绯红,都有些不敢看许识。
“我....那个.....”许东宝支支吾吾的,手左右指了一通,方又无力的放了下来。她也自知理亏,果然好奇害死猫!
隔壁房王秋娘这会也有些后悔,她让五弟私自约了许识,却未曾告知许识自己也是偷偷跟了来的。定是自己太急切,让他措手不及,隔壁定是熟悉之人,若不然许识不会如此形色出去,但再想想,也没什么,王家秋娘苦等许识在汴京也是家喻户晓的,便是他们知晓又能如何呢?她的脸面在汴京已然被许识落的干干净净,再落一次又何妨。
“柏乙,稍后送二位姑娘归家。”许识只丢了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走了,柏乙便是许东致的字,许东致脸火辣辣的,自己绝对算得上正派君子,平日也是极瞧不上偷听这等宵小行径,可对方是许东宝,他只得忍下,眼神颇幽怨的看向许东宝。
这会儿,李琼和温圆也颇觉着不自在,许识这会儿还在隔壁呆着呢,本想在一品楼用午膳,这会儿几人也都没了兴致,便匆匆散了。
许东宝还记着今日出门的目的,被许东致拉着走的时候,不忘高声叮嘱店家,隔日送份糟鹅掌到葫芦岛去,店家自是满口答应。
到了李府门口,许东宝拉着李琼央求道:“琼姐儿,许久不见,今日我便不回去了,咱们二人说说悄悄话可好?”
李琼本想应来着,看着不远处百枝的身影,她改口道:“宝姐儿,你今日定是要回去的”
“琼姐儿,今日我做了这事,三叔定不回放过我,容我在这里躲几日”客套话就不说了,她转身拉着许东致的衣袖:“二哥,你回去....”话未说完,猛然想起自己刚刚一撇而过的熟悉身影,她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百枝无奈的对她笑了笑,许东致想起以往许东宝做了错事,也是这般赖在外面,磨蹭着不肯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