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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汉中对策 韩信纵论天下势 明修栈道 陈仓暗度取关中(1)

吕媭听说韩信被拜为大将,非常气愤,甩脱樊哙便要去找刘邦理论。其实很多将军此时也都想不通,为什么刘邦不用自己的将官,而用一个项羽帐下的逃兵?

刘邦与大将军韩信相对而坐,萧何与夏侯婴在一旁相陪。刘邦看着韩信,笑笑:“抱歉啊!因本王目光短浅,让将军受了不少委屈。”韩信谦逊地说:“哪里!大王从善如流,胸襟博大。韩信佩服!”刘邦看了一眼萧何:“丞相多次在本王面前称赞将军。不知大将军今日何以教我?”韩信想了想:“大王既用韩某为大将,可是想与那楚霸王一争天下?”刘邦心想这还用说,脸上仍笑着:“当然!”

韩信点头:“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大王以为,在勇、力、智、谋各方面,自己较对手如何?”

萧何与夏侯婴闻言对视一眼,对韩信直接提出这样的问题感到有些吃惊,他们都紧张地盯着刘邦。

刘邦认真地想了想,坦率回答:“本王……好像不如呢!”韩信微笑,也坦率道:“臣也这么认为。”萧何慌了,心说:这个韩信,太过唐突了!这种话岂可直言?他向前挪了一下膝头:“可是……”韩信没给萧何插话的机会,他郑重地向着刘邦再拜:“人贵自知。大王能看到自己的不足,这就有战胜他的希望!”

萧何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韩信很高兴刘邦能如此坦诚,如此谦虚,他继续侃侃而谈:“可您了解他的弱点吗?我侍奉过他,可能比您更了解一些。霸王勇冠三军,万人难敌,待人也温文尔雅,颇有教养。但他的骨子里并不信任、也不懂得尊重别人。尤其到了要论功行赏的时候,准备赐给别人的印都刻好了,他却会突然犹豫起来,拿在手里摸过来摩过去,把棱角快磨圆了都舍不得赏给人家……”一句形象的比喻逗得刘邦和萧何、夏侯婴全哈哈大笑。刘邦不顾忌君臣之礼,大喇喇伸了个懒腰:“对对!没错儿!他是这样的!哈哈哈!”

笑声传出殿外,正在外等候接见的樊哙和吕媭都吃惊地朝着殿内瞧。樊哙的心里酸溜溜的:看来,韩信很讨汉王喜欢呢!

说笑过后,夏侯婴提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疑问:“项羽何以会如此?”韩信微笑:“就是因为他太强、太聪明,太能干了,反而容易忽视他人的作用,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他的帐下,实际集合了不少英才,武如钟离昧,文如陈平,都是一时之选,但他却只相信一个范增。就连范增,他也只是表面尊重,其实在许多地方并不听从。鸿门宴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听到“鸿门宴”,刘邦咳了一声,心有余悸地说:“亏得他不听!他要是全听范增的,我们今天也许就不在这儿了!”此时,他对韩信的分析完全信服,朝韩信的方向移近了一下,生怕漏听了一句他的精辟见解。

韩信继续分析道:“所以,霸王在取得了重大胜利的同时,也因为他的独断专行犯下了一系列重大的失误!”他扳着指头细数,“不建都关中,而迁往彭城,其误一也;背怀王之约,擅自分封,其误二也;赏罚不均,使诸侯离心,天下大乱,其误三也;残暴不仁,坑降卒于新安,屠子婴于咸阳,火烧秦宫,祸延百姓,天下怨之,其误四也!”

刘邦忍不住拍案大呼:“说得好!说得好!”萧何与夏侯婴对视一眼,也都钦佩地暗暗点头。“因此,他虽号称西楚霸王,名为天下霸主,其实已不得人心!以一人而对抗天下人,能长久吗?在我看来,他的强大是表面的、暂时的,他正在走向衰弱!走向灭亡!”

韩信对项羽鞭辟入里的评论使刘邦放下了多年沉重的心理负担,项羽在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地位轰然倒塌,他现在明白:项羽是一个可以打赢的对手,因为他有弱点,有致命的弱点!“可是,如何击败他?”刘邦正襟危坐,再拜请教。

韩信道:“请大王反其道而行之。项羽妒贤嫉能,大王就选贤任能,尽收天下之士;项羽吝于封赏,大王就重赏有功之人,使人人奋勇当先;项羽骄傲,以为您受其所困,将老死于汉中,不加以提防,大王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重振旗鼓,还定三秦,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刘邦听得热血沸腾,仿佛看到彭城城头到处红旗招展!但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栈道已毁,修复不易,还有章邯那三条恶狗在关中虎视眈眈呢!

韩信一笑:“出汉中,臣自有办法,望大王勿虑。至于说到章邯,秦人对他早已恨之入骨,相反,对大王的约法三章,却至今念念不忘。霸王背弃怀王之约,夺大王之位,天下人心不服!只要大王举兵向东,定能一呼百应,势如破竹!上顺天心,下合民意,何愁关中不定?”刘邦兴奋得站了起来,摩拳擦掌,大呼三声:“好!好!好!”

樊哙听着殿内传出刘邦的大笑声,再也没信心待下去,拽着吕媭要往外走,吕媭坚决不肯,樊哙气结,一跺脚,自己走了。吕媭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仍立于庭中等着。刘邦携着韩信的手,亲自将他送了出来。迎面见到吕媭,奇怪地问声:“你来干什么?”吕媭心一横,说道:“我来问问大王,我们樊哙怎么了?为什么别人能当大将,他就不能?姐夫是不是忘了,鸿门宴上,是谁救了你?”刘邦脸一沉,怒道:“放肆!”萧何欲上前劝解吕媭,吕媭却撒起泼来,边哭边说:“你就是不公平嘛!我姐姐若在这儿,岂能让你这样做?”刘邦气得直瞪眼,萧何和夏侯婴连拉带哄将吕媭弄出门去。韩信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似乎事不关己。

刘邦很抱歉对韩信道:“全是让吕雉惯的!大将军别介意啊!”韩信只淡淡一笑。

萧何从吕媭闹事中看出端倪,向刘邦进言:“您拜将的事,众人未必心服。是不是应该赋予大将军生杀之权,以收众心?”刘邦已经充分信任韩信,立即点头应允,立即解下身边的佩剑捧给韩信:“除兵符印信之外,本王将这柄剑赐给你,无论何人,敢不听指挥、不遵号令者,准你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次日清晨,韩信的大将军帐外戒备森严,汉营众将纷纷而来,这是新任大将军头一次点卯,大家都不敢怠慢。

众将齐齐见礼,韩信见人员整齐,便省去点卯,道:“汉王决意东进,还定三秦。昨日已拜吾为大将。今日与众将会议,请问各位,还定三秦,何事为先?”

众将都还没说话,樊哙就对周勃低声嘟囔:“这不是废话吗?”韩信偏偏听见了:“樊将军!请大声说!”樊哙干脆站起来:“当然是修复栈道!我说得不对吗?”韩信微微一笑:“好,若将此事交与将军,您能否完成任务?”樊哙冷笑,心想:我和汉王驰骋沙场的时候,你小子还在人家胯下钻裆呢。他一拍胸脯:“还没我樊哙完不成的任务!”韩信笑笑:“敢立军令状吗?”樊哙一挺胸:“有何不敢?”中军此时已取来军令状,周勃小声提醒樊哙看好了再签。樊哙满不在乎,拿起笔,就着中军的手,在上面画了个花押。

韩信接过军令状:“齐地反叛,霸王亲征,是上天赐给我等打出汉中的大好机会。这机会若不抓住,稍纵即逝。樊将军已与我约好一月之期修复栈道。”一月之期?樊哙登时愣了,结结巴巴:“可、可是,修复栈道,并非易事!”韩信打断他:“当然不易,否则,也不用差遣将军了。”众将互相看了看,有的低头保持沉默,有的想开口但又不敢。樊哙急了,寻找着理由:“我、我没好好看!我……我昨夜酒喝多了,头、头到现在还有点昏昏的,……”

这下更糟糕,韩信冷笑:“明知今日本大将军升帐点卯,你竟敢饮酒误事,戏弄于我?樊哙!该当何罪?”一拍几案,他站起身来,“若不严惩,何以治军?中军!请出汉王所赐宝剑!”众将吓得全站了起来,瞪着韩信,周勃、灌婴等人都手心捏出了汗。

韩信接过中军奉上的刘邦佩剑,严肃道:“汉王有令,准本大将军以此剑便宜行事,先斩后奏!违令不遵者,杀无赦!中军!将樊哙绑了!”周勃、卢绾等人一看韩信果然动怒要斩樊哙,立刻跪倒一片。“大将军!念在樊将军初犯,请饶了他吧?”“大将军!看在樊将军以前所立的功劳,饶了他吧!”韩信今日本意在于立威,并无杀樊哙之心,他冷笑一声,看着樊哙:“看在满营将官求情的份上,就饶尔这一次!军令状一旦签署,绝无更改、退还之理!原状成立。命你戴罪立功,务必于一月之内,修复全部栈道!违期一日,四十军棍!违期两日,八十军棍!违期三日,定斩不赦!去吧!”说着袍袖一甩,大步退进后帐。

军营一片繁忙,樊哙带人分发整修栈道的工具,忙着做出发准备。樊哙是个铁打的汉子,虽明知韩信整他,也断不肯在此时向韩信低头。

此时,铠甲鲜明,旗帜飞扬,浩浩荡荡的征齐大军已经开出了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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