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华康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在对空气说话。然后就见清燎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她眼前的那片空气忽然就变得浑浊了。
原先清燎和华康走远后没看出来，那片原本就在飘着灰烬的空气早已变得浑浊了。然后，随着清燎的接近，她身上强烈的光明气息驱散了点灰暗，但是她往后退后一步，那片浑浊又出现了。
清燎眼睛盯着那片浑浊，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新近形成的灵。但是，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新死的魂魄，身上不会缠绕着这么……这么明显的结构。
明明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息，完完全全是一个新死的魂灵。但是周身却缭绕着一股强大的“气”，这种庞大的“气”，撑起了这个灵魂的完整身体结构。竟然比清燎见过的百年魂灵都要强大。
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之前可能是在这个路障背后，被隐藏起来没发现。当然也有可能是这片刚才她驱魂的时候能量波动太强烈，被引来的。
清燎在思索拿这个新晋魂灵怎么办。
明明是死了的人，却有执念在身上，无法去投胎。若是一般的魂灵强行驱赶去投胎也罢了，但是这只明显不好办。
但是直接打散了，也不知道这生前是干什么的。看他那纯澈的气息，想必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直接打散了于理不合。
但是这么强大的魂灵放在道边，如果变坏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清燎见过这么强的魂灵能一只毁灭一个城市。
在现今世界是非常难找也难对付的存在了。
正在清燎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听到华康惊叫道：“他、他他他露出身体了！”
清燎再一抬头看，发现这团魂灵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自己修复重组完毕，整个身体的轮廓露出来，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个轮廓而已，大略能看出是个男人。但是具体的五官色彩什么的都没有，还是一团灰不拉几的阴影。
这样抽象马赛克的模样让清燎都不忍直视。
“喂，你是谁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清燎索性选择了直接交流，看看这团魂灵有什么想法再说。
“……”但是对面没有答复。
清燎……不会吧，强大成这样居然不会说话？
按理说一团百年魂灵早该能说话，甚至能幻化出自己的实体了。但是这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身体都只是简单的一层，长什么样都看不出来。
这种情况就像是身体的本质受到了什么摧坏，但是他周身的气那么强大，本体怎么还会受到摧坏呢？
清燎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如今这魂灵明显心智有损，问什么都不知道。她打算先记住这个地方，等过几天再回来看看。既然没了心智，想必也走不远。
但是当清燎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忽然华康在她背后叫道：“他他他！”
清燎又一回头，猝不及防看到那团阴影居然跟了上来！
还亦步亦趋的！
清燎往前走，他就跟在后面飘。
清燎索性停下了脚步，看着旁边惊到没声儿的华康，对那团影子说：“你是真听不懂我说话啊？”
那影子不做声。看上去似乎是真不懂。
清燎点点他：“你别给我装啊，我告诉你，我很厉害的。别跟着我，惹毛了我一掌打得你轮回不了！”
那团影子无动于衷。
“那个，清燎啊，我觉得他是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华康这时候小心出来解围道：“你看他连自己是谁估计都不知道。”
“那他干嘛跟着我？”清燎不解。
“这个，我猜可能是，我们学过的某种叫做那个，雏鸟效应。”华康掰着手指想了想，然后讲给她听：“大概就是，如果你是他醒过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他就理所当然跟着你。”
“因为他暂时还没意识嘛，跟着你不就成了某种惯性。你跟他说话估计他也听不懂。”
清燎疑惑：“你怎么这么懂。”
华康笑笑：“这个，看多了动画片就都懂了。”
想不到还有一颗童心。
行吧，清燎暂且也拿他没办法，说：“让他跟着就跟着，我早晚能想出解决他的办法来。”于是当天晚上华康和清燎分道扬镳。清燎一个人回到了自己住的房子。
她在这个世界给自己买套房子还是不是问题的。都不用她直接出钱，让花镜修改下相关资料，房子就到手了。
幸好她一个人不会对社会经济造成什么影响。
清燎来到自己被收拾干净的房子。房子里每天都会自动打扫，这种跟灵异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
清燎本身是光明本源的化身，就算不用任何力量，随便哪个鬼魂也是不能接触到她的身体的，一接触到就会灰飞烟灭。
但是这只跟着回来的除外。
一是它本身其实并不算做鬼，身上没有冤孽，自然没有黑暗能量，只是个简简单单的灵罢了。二是……他周身围绕的那股强烈的气，能够像一层隔膜一样隔开清燎和他的本体。
因此清燎就算想给他看看他本体有什么损伤都不行。
看不到本源，自然也不知道这只灵来自哪里，生前是做什么的，又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在清燎看来，所有的鬼魂都应该去转世投胎，这才是唯一的正途。如今虽然不知道因何事物徘徊在此，总之都是不应该的事。
她没兴趣和不应该的东西多说话。何况人家也不理她。不回应她。
谁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清燎想到这里，又不耐的戳戳那东西，那团影子站在那里让她戳，但是依旧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她往前走了后面就肯定会立马又跟上。
清燎被迫晚上在一个莫名其妙没有身子只有轮廓的东西注视下而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醒过来了，看到跟前站着谁，想也不想的直接回复道：“早上好啊。方峘。”
等她打了个呵欠醒过来的时候，才看清那东西不是方峘。
方峘早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