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赋塬这才将头轻轻偏过，打量了一眼说话的青衣女子。“哦？没记错的话，你就是平日里在妖族最爱起哄八卦的……风靈吧？前些日子去了人界？”
风靈有些尴尬的沉着脑袋，颔首道：“正是。”
“去之前没少议论过这位年纪轻轻的尊者吧？”赋塬嗤笑道。
依然颔首。
“为何此一去便如此维护一个叛族者？”
这下，风靈才猛地抬了头，“塬尊，姸尊她并未叛族，为何称之为叛族者？且我并不是维护，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赋塬未做回应，又看向了花姸，“该如何信你？”
“三日。”
“三日让全族人对你改观？”
“世人。”
这下不仅是三人投来的目光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翎鹤也看向了花姸。“三日让世人刮目相待？花姸，你虽然年轻有精力，实力也的确强大，但是未免太口出狂言了？你可知若立下军令状未能实现，就真真的是以叛族的名义处置你了。”
“多谢鹤尊提醒，花姸心中自有分寸，我会努力去实现，也一定会。”花姸浅笑，再次俯身，转身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翎鹤又摇着头叹着气，“人界过了一遭后，没想到却越变越回去了，我们这些长辈真是越来越起不到作用咯。”
“便随她吧，她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赋塬闭眼，揉了揉眉心。“听得够多了吧？不准备走了？”
“这，这就走。”赴囚打了个激灵，忙推门离去了。
……
“不是，你三日之内如何让世人敬你？你可不是神，他们厌恶你还来不及呢。”一出门风靈倒是有点慌了，在花姸的脸上仍是看不出半分波澜，好似刚刚立下誓言的根本不是她一般。
“怕了？又不是你立的，你慌张什么？”花姸噗嗤笑出了声，抬眸看向了远方，那双眸中依然闪烁着星辰点点。“你要知道，一个本就容不下你的地方，不管你怎么做也终是同一条路，倒不如放手一搏，至少能争取一段日子，这便足够了。”
“你的目标还真是远大啊。人无绝境，总会有办法的，但你立下誓言之后就不一样了，若完成不了，你就真的没有办法了。”风靈冷笑着道，放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攥紧了衣服。
“你我二人的经历不同，看法自然不同，你的绝境有逢生，亦或你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绝境，但我不一样，我体会过绝境，我也明白那个时候我有多无助。”花姸无奈的垂下了眼帘。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容不下她的存在，无论在哪儿，她都必然待不了。
“风靈。”
“……怎么了？”
“你想她们了吧，回去吧，这一趟浑水，不必你莫名其妙去过。”
风靈哑然，怔怔的停住了脚步，就这么看着前面的那道背影越走越远。
……她是想了。
特别是想到自己就身处妖界之内，她们，就在这块地方的不远处，她就恨不得能立刻奔回去和她们分享人界的各种趣事。
“花姸。”闻声，那道身影一顿，风轻轻吹起了她的长发与衣袖长裙，她微侧过头，似乎是在等待接下来的话。
风靈红了眼眶，嘴角却轻轻弯起，“她们没有我也会很好的。”
夕阳之下，那女子也扬起了一抹好看的笑意。
如此，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