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租车在“秀水庄园”别墅区门岗前停住。
车门打开,车内走下公冶宇轩和范晨曦二人。
“轩哥哥,都到门口了,进去坐坐嘛!”范晨曦眼巴巴望着公冶宇轩,期冀后者答应所请。
“不了!这么晚去你家太不礼貌了吧?还是稍等几天再说吧,好吗?”宇轩思虑周到。
范晨曦听他说的有理,也就不再勉强。
“如果你妈妈明天问起,车去哪儿了你怎么说?”公冶宇轩想起了这个问题。
“我就说被同学借去了呗!”
宇轩有些歉意:“让你为难了…“
“不要你说这样的话!”范晨曦伸手捂住了公冶宇轩的嘴巴。
“你还不是为了我朋友的事啊?!”范晨曦毫不在意车的事情,就算她把车丢了,妈妈问起来,她只要拿出一哭二闹三撒娇的杀手锏,自问也能过关。
刚才为搭救胡家豪,公冶宇轩下楼把情况跟范晨曦说了,要把车抵押给海哥,但他保证两日内原车奉还。范晨曦二话不说,便把车钥匙给了他。
宇轩细心,怕这事后面有麻烦,当时又吩咐刘诚把车牌取下来,车内的所有物品都收拾带走,再开车到歌厅后面巷子口等候,这才上楼把车交给海哥。
本来,凭自己的能力,要把胡家豪他们二人强行带走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不愿这样恃强凌人。再说纵使他当场把他们带走,日后胡家豪也只能东躲西藏,那样救不救他也就没什么意义。
考虑之下,便决定以车易人。只是两天内怎样把那车取回来,他虽然心中已有计较,只不知所思方案关键的那个因素能否在短时间内搞定?
心中有事,宇轩也不想久呆。温声对范晨曦道:“时间不早了,曦儿,你进去吧!”
“好吧,回去小心点!”依依不舍道别。
宇轩目送范晨曦身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宾馆走去。
走到僻静处,撮唇一啸。不一会,一只毛色灰黑的夜莺便扑棱棱飞到面前,宇轩对夜莺低声吩咐几句,夜莺便点头称是迅速飞走。
第二天,公冶宇轩循着地址,找到了陈老家中。
这是一幢座落在老城区的三层平房,难得的是这幢房子带了个三四十平米的院子,一看就是那种有些年头的老房子。
公冶宇轩敲门时陈老正在院子里浇花,老伴出门去了。见到公冶宇轩,很是热情,马上把他让了进去。
“王上好!”
刚走进院门,一声怪异的问侯在院中响起。
公冶宇轩循声望去,见院子角落的花架下方悬挂着一个鸟笼,笼内架子上站着一只鹦鹉。神情有点萎靡,但它看过来的眼神中还是满含尊崇。
“你好!”公冶宇轩走过去跟它打招呼。
陈伯没听清鹦鹉刚才说的什么,只是有些奇怪,对公冶宇轩说道:“看来,你跟这鸟儿蛮有缘份的。你一来它就开口说话,它都有三天没吭声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急死人了。”他说时眼睛忧心的看着鹦鹉,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你稍坐,帮我逗逗它!”说完转身进屋沏茶去了。
待陈伯走远,宇轩问鹦鹉:“你怎么了?”
鹦鹉恹恹答道:“谢王上关心,我这是因为前天吃主人喂的食物时,被里面夹杂的一根铁丝划伤了食道,那铁丝到现在还卡在这里。“并说了铁丝的具体位置。
陈伯出来,将一碗上好的龙井置放在院内茶几上。
走到鸟笼跟前,爱怜地看着鹦鹉,自言自语般道:“再找不出原因,得带它上省城看病去了。”
公冶宇轩以前没养过鸟,也不清楚状况,于是问陈伯:“县里没有治疗鸟类的医院吗?”
“没有,要有我早去了。我养这么久的鸟从来都没碰到过这样的问题。说它消化不良吧,它的食囔都被我帮它排挤空了。也不腹泻,也不便秘,我也上网查了。总之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可就是没效果。“
“我来试试怎么样?也许它食道里卡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公冶宇轩知道症结所在,只是不知道怎么跟陈老解释,只能含糊说道。
陈老不太相信,因为此前他都顺着鹦鹉的喉咙到食囔摸排了个遍。但他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好意,便无可无不可的说道:“你试试吧,只是别把它弄伤了。”
公冶宇轩心中有底,便打开笼门,倒提着鹦鹉,用拇指跟食指反复在鹦鹉食道铁丝卡着部位按揉,轻轻挤压。边动作边用只有鹦鹉能听到的微声问鹦鹉感受。陈老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治疗手法,在旁边紧张盯着。
大约按了一刻钟,鹦鹉喉咙里发出“咕咕”声,它告诉公冶宇轩,铁丝松动了,在向喉间移动。公冶宇轩赶紧请陈老到屋内找个镊子来,自己继续帮鹦鹉轻轻挤按。
很快镊子便找来了。公冶宇轩左手提着鹦鹉,右手拿着镊子,仰头看着鹦鹉微微张开的喉咙深处。终于,宇轩看到了鹦鹉喉咙深处一根细若发丝的铁丝身影,于是吩咐鹦鹉用力呼气,利用气流的推力推着铁丝一点一点往外移。
眼看着镊子可以够得着铁丝了,公冶宇轩示意鹦鹉尽力把嘴张开。伸进镊子,夹着铁丝轻轻往外拉。
终于,一根比头发略粗,一公分多长的铁丝被拉出鹦鹉口腔。鹦鹉被去掉在喉之梗,也一下子精神好多了,“咕咕”几声向公冶宇轩说着感谢。
宇轩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将鹦鹉放回笼中,鹦鹉自去觅食了。
“陈老,您的鹦鹉是被这铁丝卡在了咽喉下方位置,又痛又不能吃食物,这下拔出来它就好了。”
“真是奇怪!这铁丝怎么来的呢?是夹在鸟食中的?要不就是我家老婆子剁铡青菜喂它时,将厨房里的什么东西落里面了。“
陈老又是心疼又是喜欢,眼见鹦鹉一点事都没有了,不由对公冶宇轩大是感激:“谢谢!太谢谢你了!这下可去了我一块心病。”
宇轩毫不居功,谦逊道:“陈老说哪儿话,也就是举手之劳嘛!”
陈老越加喜欢,对公冶宇轩也更加亲热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
公冶宇轩问陈老的腿康复得怎样,陈老直说没事了。
公冶宇轩心中一直有点好奇,像陈老这样的人住院应该是会住单人病房的,为什么却愿意住在普通病房?闲谈中说出心中的疑问,陈老也不以为忤,只说自己一个退休的糟老头子,没什么大病住那种房间干什么?公冶宇轩对陈老的敬意又多了一层。
说到正事,宇轩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陈老。陈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中间牵涉的个人恩怨,也说了自己和同事们对猪场关闭这一后果导致失业的担忧。
陈老起初静静地听,偶尔也发表一两句见解。当听到村痞勾连乡亲,借姐夫之势,欲置猪场于死地时,老人怒容满面,恨恨道:“这些混帐东西,官僚作风严重,就不用考虑民生问题吗?把一个猪场逼得关停有什么好,那么多人失业,谁来养?”
陈老拿出电话,拨通。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老局长,您有什么指示?我正准备明天去看您呢!”
陈老冷冷道:“受当不起!只求你们多为民办些实事就好了。”
那声音有些惶恐:“老局长,您这话从哪里说起,我做错什么了吗?您只管教训。'
“我一个退休槽老头子,哪还管得着你这邻县的大局长哦!”
“您这话是打我呢!我是您看着成长起来的,别说只是个局长,就是当了县长、高官,您的话也不敢不听啊!”
陈老颜色稍缓:“那好!小曾我来问你,你们县那个大型猪场因环保不达标要关停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这事是小万在督办。”
他所说的小万便是村痞的姐夫。”
“那猪场的环保是不是达标你清楚吗?“
“知道啊!那猪场污染严重,附近村民很有意见,联名上告,小万把那些材料都给我看了。”
“嘿嘿…”陈老冷笑,“那些材料属不属实,你派人去调查过了吗,有没有走访?”
“这…都是小万在经手。”
“那这个小万在材料中有没有做手脚,其中有没有个人因素在内你清不清楚?”
“您是说…好,我一定重新派人调查,保证结果公正。”
挂断电话,陈老笑眯眯望着宇轩:“可还满意?”
公冶宇轩在旁听着,听到这姓曾的环保局长亲口承诺重新调查,再加上陈老这一层关系,肯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心里对陈老大为感激:“谢谢陈老,我代表那些工友谢谢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