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铜门古朴厚重,尘封的的岁月随着铜门的打开而开启。
入眼的是碧玉辉煌,雕栏玉砌。
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一直铺到主厅前面,左手边是亭台楼榭,右手边是抄手游廊,古树群花相映,一眼无尽。
院落氤氲着焚香的气味,偌大的院子,每个小分支都井然有序。族人生活在一起,各司其职。
“谷大哥,缺小弟吗,会拍马屁的那种。”钟诩想到自己蜗居的那个小单间,抹了一把辛酸泪。
“在这里叫我谷禹。”
“那个虞小姐问你名字,你怎么不告诉人家。我还以为你没名字呢。”
“就你问题多。”式微走在最前面,看起来很兴奋。
“谷大哥都没说什么,你管的倒多。”
两个人时不时拌嘴。
谷家当年避世以后,舍弃了在京都繁华闹市的千亩老宅,举族搬到这个后背靠山,两边断崖,面前一条山道的独居山林,依照原先的宅子,建起了这座院落。
直至今日,这里的每一寸空气,仿佛还存留着过去的气息。
式微贪婪地将自己的身体放任于天地之间。
巽风为主,万物皆宾。
钟诩跟在谷禹身边,这瞧瞧那看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不会是不想告诉人家名字吧?”钟诩看着式微自在欢脱的模样,心情也不由得愉悦起来。
本来对一个能在自己家来去自如的人严加防范。可他对式微,总是气不起来。
“等提亲时介绍,更正式一点。”谷禹的声音充满了真诚。
“大哥,不是,谷禹,你不会真看上那个女生了吧?”钟诩难以置信,他不过是随口胡诌的,他怎么当真了?
“没有,还得我爸同意了,我才能去提亲。”谷禹认真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得征得他爸的同意才行。
“好吧,你赢了。”对于谷禹的答非所问,钟诩已经完全不想再吐槽了。
他算是发现了,谷禹不是木头人,他是天然呆,老死板,闷骚男,而且居然看起来还很帅的土豪。
“到了。”
三人站在一个二层独居楼前面,周围的海棠花开的正盛,簇拥着这座底蕴深厚的木楼。
钟诩心想,这么别致雅静的地方,里面应该住着一位文静娴淑的女孩。
谷禹走上前敲了敲门,“二爷爷,是我,小禹。”
“小禹啊,进来吧。”
钟诩现在不敢乱猜了,牛叉的人就是牛叉,品味都是这么与众不同。
“式微,走啊!”
谷禹打开门,钟诩跟了上去,发现式微蹲在那片海棠花中,没有跟上来。
“你们进去吧,我和老朋友叙叙旧。”式微朝二人挥挥手,又钻进了花丛。
“那你注意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出来。”
钟诩没时间疑惑她口中的老朋友是什么人,谷禹已经进去了。
他们才认识了短短的两天时间,钟诩却感觉,已经过了许多年。
她就像个跳脱的孩子,让人放心不下。
来的这一路上,式微就差点走丢了四次。最后还是把她和自己的手绑在一起,她才老老实实地待在他们身边没有再去乱跑。
钟诩关上门时,从门缝瞄了式微一眼,看见她还在那里,这才暂时放心。
“二爷爷,这是钟诩。”谷禹走在老人旁边,向他介绍现在他们对面的钟诩。
老人年过古稀,头上竟没有一丝白发,目无浊色。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大褂,手里摆弄着一部智能手机。
“你去把你爸叫来,这事是他和那些当家的决定的,我不参与,我就和钟诩聊点家常。”
“是。”谷禹对对长辈言听计从,马上就到主堂去请他的父亲,谷宗桦。
“小钟,来,你坐这。”老人拍拍身旁的另一个木椅,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
钟诩看老人家玩手机玩的不错,应该不会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就坐到了老人旁边。
“二爷爷,听大……谷禹这么叫您,我也跟着这么叫了。您单独把我留下,不会真的就只是聊家常吧?”
钟诩提了口气,怕有什么话得罪了老人。
“你小子,比谷禹那呆头强,是继承衣钵的料。”
“衣钵?不不不,您看,我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孩,继承家产还行,衣钵这种听起来就很刺激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钟诩拼命地摇头。
“再说了,这些东西不都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吗?你们就这么轻易地给我这个外人,太随意了吧。”
“我不是那么执迷不悟的人,什么狗屁死板的老规矩,就该传给适合的人才行。”
“况且你什么时候成外人了,简直放屁,我们谷家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谷老头说起腌臜话来,也太逗了。
“我姓钟,我打小就姓钟,不姓谷,你们搞错了。”
打钟诩记事起,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他一直姓钟。也许他的父母都不姓钟,但他姓钟。
“昨天荆老鱼和我视频通话时,跟我确保你就是最适合的人,等谷老大来了,让他给你验血脉,荆老鱼要是敢骗我,我就抽干他的臭水沟。“
这个荆老鱼,看来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不过老头脾气挺暴啊,是不是谷家人都这样,到谷禹这就变种了。
“二叔,听小禹说找到……”
来人的嗓门儿亮,远远的就能清楚的听见他说的话。
“你就是钟诩!”谷宗桦推开门跨了进来,直接走到钟诩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是。”
这男人的力量,大得惊人!
钟诩盯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修长的身姿,长的和谷禹有五分相,比谷禹更有随和。
“二叔,你把他留下了吗,可不能让那几个老东西抢走了!”
“二桦,在小朋友面前能不能稳重一点,不要毛毛糙糙的。”老人训斥了谷宗桦,不过脸上确实笑眯眯的,没有一点责备的语气。
这两人的脾气秉性,太像了。
他现在怀疑谷禹是不是谷宗桦亲生的,怎么跟他的家人完全不一样呢?
“人既然到了我们家,就没有让别人乘东风的道理。”谷宗桦哥俩好的搂着钟诩的肩膀,已然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大叔和二爷爷,我就一高中生,你们还是另谋高就吧,我真不合适,况且我对你们说的什么衣钵,一点不感兴趣。”
钟诩从内心觉得,这是个坑,不能跳,跳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合不合适,验验你的血脉就明白了。”谷宗桦不死心,好不容易确定了人选,不能留下就太可惜了。
“不是还要放血吧?!”他胆子很小的,学校组织献血他都逃了。
“不用,手腕伸出来。”谷禹拿来一木盒,木盒的两端各有一个圆形的缺口,缺口刚好能让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手掌握拳通过。
盒子上方有个“巽”字,巽字周围是繁复的暗槽,暗槽的颜色比木盒的其他部位颜色深许多。
钟诩只觉得手腕处一股暖流,蔓延至全身,好像少女的手将他全身的肌肉舒展开,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木盒发出浓郁柔和的青绿色光芒,将钟诩全身包裹起来。
“等一下!”
式微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