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人们陆续进场,国王也没有像上午一样站在高台,而是坐到了前排的特殊区域……
陆羽没有和国王坐在一起,而是找到了陆明他们的位置,在原本就预先留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边王云笑着指了指万里无云的天空,一手勾住陆羽的肩膀,“怎么样,我这实时局域投影的技术神奇吧?”
陆羽偏头看了看王云搭在自己肩膀上微微摇晃的手掌,抬头瞅了眼还没有投影的半空,点点头,“不错,放在这个时代来说,确实神奇,没有经过系统的科学教育的人们只能把你这种投影技术当做是神迹……”
“嘿嘿……”王云神神秘秘把嘴巴凑到陆羽耳朵边,“全国神力者比赛打完了之后,跟我去个地方,帮我个忙……”
“什么事情?”陆羽有些好奇地看着王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如果说自己不可替代的地方,那应该就是神体了吧……
“没事,没事,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小事,只是我不太方便出面,所以要你去一趟……”王云干笑道。
“行吧,去哪里啊?”陆羽点点头,既然王云都说是小事了,那应该就是一件小事。
“去一个别的星球……”
陆羽瞪大了眼镜。
“那个星球有工整的马路,高耸入云的玻璃大楼,驰骋天空的飞机,急速奔跑的汽车……”王云时刻注意着陆羽的表情,故意一顿一顿地说道。
“你找到地球了?”陆羽有些紧张,这种紧张感来的莫名其妙,一方面陆羽感觉以王云那边的科技水平,如果在见自己的第一面没有找到,那就代表王云真的不知道地球的存在,可是另一方面陆羽内心却又抱有侥幸,说不定呢……说不定王云真的找到了呢……
“咳……这个嘛……”王云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目光中的尴尬,“还没有……”
“那你说的是什么地方?”陆羽有些奇怪,难道有个星球的发展水平甚至路线都和地球差不多吗?
“是一个在我管辖下的特殊行星,它的科技发展水平,总体上来看,是要比你那个地球高出一点的,当然,如果在这十几年你那个地球科技有了更高的突破,那就是另说了……”
“嗯……”陆羽点点头,一个词汇引起了陆羽的兴趣,“特殊行星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把那种星球当成这颗星球,里面有着和神力一样神奇的特殊力量……”王云摸了摸下巴,斟酌地说道。
“嗯。”陆羽点点头,大概明白了王云的意思。
“所以你要我怎么去那边?去那边干什么?”陆羽直指事情的本质。
“啊,会把你传送过去,到那边你去帮我保护一些人……”
“嗯?你需要我去保护什么人?你想要保护一些人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吗?”陆羽有些奇怪,“难道说,那些人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才需要我去帮忙保护?”
“啊……那个……”王云正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陆羽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有所思道:“那可能性就不是很多了,在那种对你来说落后的星球上,能让你这么重视的人……不会吧,难道是你在那个星球上留的后代?”
王云嘴角狠狠一抽,恶狠狠地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我的后代?”
“那你倒是说说,在那种星球上,有什么值得你重视的人?”陆羽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王云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抬手摸了摸下巴,“你别急,我整理一下思路。”
“嗯。”陆羽点点头,此时陆明三人还没进场,不过看看时间也快了。
王云好像不太想让人知道这些事情,抓住陆羽的手,站起身来,走向斗武场内部。
陆羽自然被拉了起来,跟着王云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看台,只能站三四个人的样子,看着下面陆续进场的人们,王云背靠在栏杆上,陆羽依靠在一边的墙上,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给你讲个故事。”王云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嗯。”陆羽点点头,侧头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斗武场,认真倾听了起来。
王云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目中露出回忆之色,富有磁性的嗓音诉说着一个故事。
…………
“在七十多年前,有一颗星球,它非常的落后,人们都还处于农耕游牧的时代……”
“那时,在某个国家的西北方,闹了两年多的干旱,人们连着两年颗粒无收……”
“那时的人们还很迷信,坚信着世界上有着神龟的存在……”
“中间有过数次的,各种规模的求雨方式,但是,都没有成功……”
“从第一年的干旱开始,就有人陆续开始了逃荒的旅途,意图逃到北方,南方,西方,什么地方都好,只要逃到有水的地方就好……”
“一开始逃荒的人不多,那些都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完全活不下去的人才会选择逃荒……”
“毕竟离开了这块生养自己的土地,自己去了别的地方,也没有地种,到时候只能在异乡漂泊,乞讨度日……”
“那个年代交流也不方便,在离开西北这块地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可以投靠的人……”
“真正的富家人不是带着家产逃到别处,依旧滋润的生活,就是靠着硕大的家业硬生生熬到了那四年大旱的结束……”
“第二年的时候,西北的人们已经大规模的崩溃了,没有多少人可以再坚持下去了,连着两年的近乎颗粒无收,已经击溃了大多数人的意志与身体,几乎所有人都在向着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溃逃……”
“那是的道路都是土路,两年下来,被干的就像是龟壳一样,一块一块的裂开,根本不好走,人们走个两步就要不小心把脚卡在裂开的缝里,绊上那么一下,走的可真是踉踉跄跄……”
“更何况,那么久没有雨水滋润过的土地,又怎么能保持坚硬呢?看起来土地只是干的一块块,其实干掉的土地用力一踩直接就成粉了,所以才会让人总是没有防备地踩到裂开的缝里……”
“即便那种土路是那么的难走,你还是能每过那么一会就能看到一家人或者是一堆人大包小包地拖着东西,在这难走的土路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朝着远方艰难的走去……”
“有一条土路,它很宽大,而且比周围的地面都要矮上那么一米多……”
“那是干涸的河床吗?”陆羽打断了王云的叙述。
“是的。”王云点点头,没有话语被打断的生气,只有着平时无法看到的平静,“那是一条经受不住干旱摧残的河床……”
王云接着说了起来,“在那河床边,排列着一座座土房子,土院子,它们只见排列的距离并不紧凑,中间总是会被一些比较空旷的土地隔开,在干旱前,那些是人们种菜的土地……”
“房子排列的也并不有序,完全就是人们按着自己的喜好排列,只是相对别处来说,河床这边的房子排列的比较整齐,因为都是贴在河床边上……”
“河床周围的土院子里,房子里,全部都已经空了,对于一无所有只能逃荒的人们来说,门板都算是一种财务,所以自然的,这些废弃的房子中连门板都消失了……”
“窗口还结着被风吹散成一团的蜘蛛网,连完整的蜘蛛网都很难看到,很显然,在这种鬼环境下,蜘蛛都不想出现……”
“周围的土院子只有一家还有着人住,土院子的墙不高,比人还矮一头,后门前有着一颗枯死的树……”
“其实说是后门已经是有些不太准确了,刚经历干旱那会,后门因为就靠在河边,还特意开的大了一点,后来因为河都干了,一处天然的宽敞马路自然出现,后门自然变成前门,前门也就顺势成了后门……”
“那时候,有个老头坐在土院子的门口,屁股下面有个小板凳墩,很矮,就是一个小狗的高度……”
“其实说是老头也不准确,其实这个人也就四五十岁的年纪,只是半辈子的农作和常年的干旱,导致人异常的显老……”
陆羽收回了四处乱看的目光,轻轻闭上双眼,仔细地听着,已经讲到人的出现了,陆羽知道,重点很快就要到来了……
“这老头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门口,看着外面不时奔袭而来逃荒的人们,有时候会给他们指指路,有时候也会下去帮着那些人搭把手,把他们卡在土路缝中的行李拉出来……”
“现在,这老头也准备要去逃荒了,毕竟两年了,家里粮食也已经不够吃了,现在就想着能在逃荒之前穿上干净的衣服,毕竟也不知道下一次穿干净的衣服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老头一边等着自己的婆娘带着自己的孩子洗完衣服回来,然后就立刻启程,前往北方……逃荒。”
“不过在那之前,老头还是想着,要多看看这片生养自己的地界,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门口看着外面不时路过的逃荒的人们……”
“突然这个老头看到外面的河床上走过来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浑身上下走脏兮兮的,完全没有什么能让老头吸引的地方,或许是孤身一人的原因吧,让老头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可怜,内心升起了一些同情心,竟然站了起来,冲着年轻人招手……”
“年轻人也看到了老头的招呼,自然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老头的土院子,老头看到这个年轻人过来之后就让年轻人等一下,然后转身走进了院子……”
“没过一会,老头竟然手中捏着一个大饼,一碗清水走了出来,递给了年轻人,什么都没说,就说了一句“吃吧。”,然后老头就坐到了一边树下的小板凳墩上,继续无聊地看着远处一些移动的黑点,那是逃荒的人……”
“年轻人似乎很惊讶,接过了一张大饼和一碗水,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回头认真地看了老头一眼,似乎就是这一眼看出了什么,给了年轻人一种信心,一种放心吃东西的信心……”
“大饼不大,但相对于这个时期来说很大,脸盘子的大小,年轻人一口咬在了大饼上,很硬,像是咬到了石盘子一样,牙齿根本只能陷进去一点点,年轻人用力地摇来摇头,手上狠狠一撕,才撕下了一块饼……”
王云似乎有些回忆,“那个饼一点都不好吃,没有一点味道,吃起来还硌牙,中间不时有些硬块磨的牙难受,就好像饼中掺杂了很多的小石块……”
“但年轻人还是就着那碗清水吃了下去,一边吃,年轻人一边不停地打量着老头,越看年轻人吃的越有底气,于是在吃完一张大饼后,年轻人就冲着老头喊道。”
王云突然变了一种语气,变回了自己平常那种欢乐的语气,“喂,老头,给我再去拿块饼来,我还没吃饱。”
“这老头瞥了年轻人一眼,心里已经有些后悔叫这个年轻人过来了,不过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逃荒也要不了几天,又看了看年轻人身上脏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走进了院子里,从桌子上的大罩子里拿出了一张大饼,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年轻人坐在院子门口,大口喝着碗里的清水,看到老头走了出来,接过老头递过来的大饼,把手中的空碗又递了过去,还很嚣张地说道。”
王云又变回了原本欢快的语气,“老头,没水了,再给我打一碗水来。”
“老头接过碗,内心已经是非常后悔了,又叹了一口气,想着马上就要走了,一缸水也喝不完了,就走回了屋子里,掀开水缸上的木盖子,把碗伸进去舀了一碗水,端了出去,交给了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