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回来的时间也已经过了三个月,王政二人每天都进行着同样的工作,上午种地,下午对打,王政也给白夜进行一下指导。那一地的麦子和二者的实力也随着这时间,逐步生长、变强。
这天是集市开市的日子,每隔一段时间,集市都会有一次较为盛大的开市,不少人也就趁此时机出来买卖,很是热闹。
王政并不是第一次出来,可白夜并不爱热闹,所以之前也就没有出来一起游玩。今天的“种田”任务没那么重,对战也在下午,故王政也就在拉着白夜出门而去了。
各个店铺上挂起了红色的灯笼,嘈杂的人群中偶尔传来几声马鸣与商人们高声吆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派繁荣的景象,好不热闹。
“翎哥,那糖葫芦真好看,给我也买一支嘛。”
一阵甜美而熟悉的声音传入了王政的耳内,虽然相隔甚远,可却无比清晰王政无法抑制此刻的激动,他拉着白夜挤过人群,在人流的尽头,一个瘦高的男子正拿了两串糖葫芦准备递给一旁身材娇小的可爱女子。
可当那男子无意间瞥到离他不过十步之遥的王政时,糖葫芦陡然自手中脱落。惊得那女子连忙抓住而后带着一丝不满也向后望去,而这一眼却也让她彻底呆住了。
“政哥……?”那男子低声嘟囔了一句而后快速向前一把抱住了正在发愣的王政。女子见后也挤过几人,从另一侧一下抱住了相拥的二人。
”这几年我们都以为你丧了命啊!”那男子紧搂王政,忍着泪说出了这短短的一句话。
男子名为张翎,家里曾经是镇上的富商,而那女子是个可怜之人却也无比幸运,她十岁时被那混蛋父亲卖至青楼,拼命抵抗恰巧被路过的张翎遇到,赎了出来,二人便成了兄妹。
好景不长,就在同年除夕,一家人其乐融融,忽有一黑袍男子登门拜访,声称可以施展法术,占卜吉凶。张翎之父对此半信半疑,不过正直年夜,为了热闹也倒无妨便请他进了大堂,可就在他进入的那一刻,冰爆四起。席卷了整个屋子,张翎克服惊恐迅速反应拉过身旁的母亲和妹妹向墙角扑去死死护住那二女子,背后血肉模糊。
而他在最后一刻看到的是一个黄衣道士正手持宝剑与那冰魔搏斗,随后便再没了知觉。
总之,这对兄妹对王政感激不尽,三人的关系也逐渐加深,可王政后随师傅游走四方,偶尔回来几次却也匆忙无比,无暇与其二人相见,就这么过了三年。
“今天大哥回来了,那我就得好好请大哥喝一顿,就算是为大哥接风了!”张翎正准备拉着二人去那御风楼痛喝一顿的时候才发现了王政身旁的那个白发少年。
“这是我的徒弟……”王政看出了张翎的疑惑率先将这事情解释了一遍,张翎对于这位大哥自是信任无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倒是一旁的小顾眨着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边走边好奇的打量着白夜的一头白发。
张翎在前带路,周围的人见到后都有意识的让开狭小的空间供张翎一众人前行,甚至还有些人对其点头示意,简单地行礼,这个年轻人似乎很受尊敬。
在当年事发之后,张翎利用家里藏宝库里剩下的财产重新经营,凭借自己和妹妹二人重新发展,张翎本就稳重,这几年下来竟也在那种情况下在商界闯出来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所以大家对这个优秀的年轻人也都多了一丝敬佩。
拥挤的人潮大大减缓了行进的速度,加上本就不近的路程,赶到时也已至下午,王政白夜二人还好,但作为普通人的张翎和小顾则是累的不轻。
御风楼依湖而建,规模不大,但宾客却是爆满,四角的房顶皆是青石所铸,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射出丝丝青光,于那柳树下格外耀眼。
不过吸引了王政的并非御风楼精美的建筑,而是御风楼之后。位于湖心的那座更为华丽的建筑,红木所打造的牌匾上赫然出现了几个闪金的大字:燕春楼。不必多说,这里是个青楼。
“怎么?大哥?你修道之人还有这种爱好了?”张翎在旁边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笑容,轻轻拍打着王政的肩膀说到。
王政紧皱眉头面向青楼没搭理他,从刚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凉爽无比,御风楼,也真的是应了这个名字。阵阵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可当王政走到河边才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冰凉的气息夹杂在风中不断地从湖心涌向岸边,吹起了王政的眉头,也吹起了他的杀心。
“你们先去吃饭,不要来找我们,好好等我们回来。白夜,跟我走。”王政快速说完,运功,极速向湖心掠去,而另一道身影紧随其后,悄无声息地。此刻,王政的心也随着与青楼距离的缩短,逐渐紧张起来!
两道身影自侧面高大的墙上迅速掠过,恰好落在了里面偏僻而阴暗的墙角。里面人很多,门口还有几个漂亮的姑娘在招揽着前来的客人。
王政环顾四周,无论哪一边都有人,所以他爬墙进入的想法立刻被否定了。二人只得悄无声息的从墙角出来,在美女们的簇拥下进入了青楼。
屋里充斥着浓烈的香气,内部也十分华丽,主色调以大红大粉为主,许多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在一个个妖艳动人的姑娘的搀扶下进入了大大小小的房间。这一幕幕场景和屋内暧昧的气氛让人血脉偾张。
可王政无暇顾及,只感受到那股危险的气息就在楼上。于是赶快拉过白夜,趁着不远处那姑娘前来拉客时匆匆离开了,并向着二楼飞奔而去。
越是接近二楼中心,那股寒意就越是强烈。终于,王政停在那巨大的金边屏风之前,他感觉到里面有一道犀利的视线穿破了屏风,和他相对着,他猛的拉开屏风,却只见几个衣不蔽体的美女安详地躺在地上。但其中一个脖颈间两个细小的牙印却没能逃过王政的双眼,二人一前一后迅速奔去,却也只能感受到淡淡的气息,看样子,已经被跑掉了。
王政心中顿时一沉,在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砰!”,就在王政出神的这一刻,三道冰刃分别自他的脖子,肺部和心脏穿过,纵是僵尸之躯也是被如此轻易地穿透了。
白夜发现变故立即转身向后突刺而去,然而那黑袍少年咧嘴一笑。手中折扇一开一挥之间,一道锥形的寒雾随即狠狠扎进了白夜的身体。虽然不是实体攻击,但那种浑身冷到失去知觉的感觉让白夜被迫停止了进攻,且趁他还未发起下一次攻击,白夜踉跄着快速退到了王政身旁。
王政早已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他身材修长,相貌甚是可爱,一袭白衣手持一把纯白色的折扇,但让人不解的是他洁白的衣服外披着的,却是件黑色的斗篷,而斗篷正面右肩部分一个“叁”字更是让人迷惑。
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王政此刻无法行动,那三道冰刃上都带有剧毒,而且王政每一次呼吸都冰凉无比,五脏六腑都在一次次呼吸的过程中渐渐变得冰凉,有的部位甚至已经起了一层薄冰,比如三道冰刃所击中的地方,可王政已经无法动弹,只得任由冰凉逐渐侵蚀这幅躯体。
二人都不轻松,可周围的气温仍在迅速下降,少年面带微笑轻抬那把收好的折扇。无数朵美丽的冰雪莲自凝满寒霜的地面升起,而他折扇一展一挥间,漫天花瓣飞舞纷纷向二人袭去。二人瞬间就被划得鲜血淋漓,血液混着飘零的花瓣在整个屋子中央构成了一副血色的艳丽景象。
不知何时似是刮起了大风,但此处是屋内,又何来的风呢?王政浑身冰冷,加上风吹,那冰冷的感觉更甚从前,刚刚的伤口瞬间被冻凝但好在是僵尸之身。可王政的情况却并不乐观,他此刻已经双眼迷离,临近死亡边缘。
那白衣少年自然也发现这无名之风向着被刮烂的玄关走了走。一道劲风却忽然冲着他的面门袭来,他抬扇抵挡住,同时迅速回击,一片片大范围寒雾自扇中挥出,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像是刚刚霜降过后的景象,可当仔细观察才发现那地板已被生生地冻裂,在这些密密麻麻的缝隙里,几朵雪莲再次生出绚丽无比却杀机暗藏。
当王政使劲撑着想要闭上的双眼看清这一切的时候,一个同样身披黑色披风的人已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手中长枪一挥,二人身上的冰霜瞬间被击碎,并被那风力带着向后倒去。
随着“吧啦”一声响,一个袋子落在了王政身畔,打开一看,竟全是丹药。
“他的冰里有毒,你还有可能活,另一个怕是完了。”他这么说了一句,而后身形瞬间消失,携着长枪又扎向那少年心口,少年未再拿扇子格挡,一震右手。一把冰剑现于手上,与那人搏杀起来,
二人招式都是狠辣刁钻,都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压制对方。可另一方又总能想办法化解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
“不知这位兄弟是何身份?难道是那除魔卫的高手吗?”那白衣少年忽然轻松地开口问道。他此刻左手背后,单手进行着斗杀,面带微笑,甚至隐隐有些压制对方的势头。
而另一面黑衣男子未多说一句,只是不断使用功法抵挡化解他的一次次杀招。而且他似乎并未意识到他们间本来较大的的间隔正在渐渐消逝,这对于一个使用长枪的人来说,无比危险。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个距离你已经没有活路了,能和我过这般多的招式,已经很强了。”白衣少年一笑,身上斗气骤增,寒气自身后快速凝聚,给王政带来了极强的压迫。
“我跟那些废物可不一样。”那黑衣男子吐出来这样一句话,接着就见他迅速将长枪自中间一拔为二,两柄利剑瞬间爆发出比刚才强了百倍的力量向前方距离极近的白衣砍去。
这一剑来得猝不及防,极尽全力,那白衣少年的半边上身被硬生生砍了去。又是几道携着剑气的龙卷风冲杀而至,白衣少年面露狰狞之色带着满满的不甘,咬牙斜身一翻,将自己的整个上身换做双腿接下了那道强力的斩击。而后继续快速逃去。
黑衣人欲追,但地上的雪莲此刻瞬间爆裂开来,花瓣锋利无比,在屋内四散开来,断了他追击的念头。
黑衣人也没停下,转过身来向王政这边走来道:“三年之后,到最北边边防队找我,若是不来,定派人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