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刀?”
“师傅,有人要打刀!”
大门外,一青年顶着头钢针般的黝黑短发一面擦着汗一面朝里面喊了声。
而在他的对面,则是站着个模样有些邋遢的的赤膊短发青年,肤色有些黝黑,一双眼睛已是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院内,只见过道的两侧摆放着两个刀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制式的刀。
长刀、短刀、薄刀、厚背砍刀、大环刀、关刀……但凡能说出名字的,这里竟是能找到七八成。
“对了,我想问问,你们这里一把刀得多少钱?”可怜那现在连杀人都没什么感觉的青年脸上居然是有些窘迫,那感觉就像是吃完饭没钱结账一样,说不出的尴尬。
这人除了姬神秀又能是谁。
他面前青年闻言会心一笑,爽朗道:“那得看你打什么刀了,刀不同,价钱也就不一样,不过通常十两银子差不多就能打一把好刀。”
姬神秀这才松了口气,大呼还好。
之前从那几个乞丐身上搜出来的银子差不多足够十两了,想来他们也是从那些死人身上翻出来的,不曾想现在便宜了自己。
“客人要打什么刀。”
那炼锋号的弟子将他领了进去,迎面走来了个中年汉子,同样的还是赤着上身,结实的胸膛上落着几道刀疤,言语客气。
两人一直到铸刀堂外,就见里面诸多弟子不停的反复捶打着烧红的铁块,渐渐拉长变形。
“我要打两把短刀,两尺左右,刀身要薄,略窄,能藏在袖中不被人轻易察觉。”姬神秀想了想,说出了自己想要的刀。
炼锋号当家的名叫“向且正”,他先是蹙眉思索了稍许并没立即应下来,而是开口道:“劳烦小兄弟把短刀的样式画出来。”
姬神秀也没说什么,只是接过笔,蘸着墨小心翼翼的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但见那刀弯如细月,刀身略短,像是放弃了劈砍,刀身末端则是一古怪的弯弧,如女子细腰,连接的刀把由粗而细,如一牛角。
只这一眼,向且正便已是看到了很多东西,他心中直是暗道“好阴狠的刀”,打刀打了这么多年他自然明白刀没有寻常那般厚重自然走不了势大力沉的路子,所以也就摒弃了一些依力而生的招式,诸如劈砍之类,看来这刀的主人是想把灵巧发挥到极致,而且看这刀的样式,显然走的就是阴狠路子,刀尖刀把皆能伤人。
“对了,麻烦把这把剔骨刀也融进去。”姬神秀抽出腰里的刀,末了还叮嘱道:“小心,这刀浸过毒。”
他之所以如此非是有着什么想法,而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把杀人的刀,不过是留个念想罢了。
接过刀,向且正点点头,他只管买刀,从不管别人怎么用刀。“小兄弟的刀我打了,价钱方面,十两就行了,押金五两,三天后来取刀吧。”
姬神秀索性一次性付了个干净,然后径直离去。
……
夜深了。
姬神秀手里拿着一只烤熟的鱼,躺在一颗树杈上眯着眼吃的津津有味。
远处的酒肆还亮着灯火。
女人们花枝招展,妖娆妩媚的调笑着一个个歇脚的客人,风光半露的身子惹的那些酒客们一个看的血脉喷张,口干舌燥。
只不过,没多久这里面就掺杂着别的声音,哭泣声,喝骂声,惨叫声。
有马贼骑着马,身后绑着一条绳子,上面牵着一个个抢来的女人。
在男人们的笑声中,那些女人像是货物一样被肆意的贩卖着,客人们品头论足,一双粗糙的大手不停地在那些哭泣中沾着便宜,价高者得。
也有人趁着解绳子的时候挣扎着朝外逃去,只是又如何逃得过一个个刀口上舔血的男人,在歇斯底里的哭嚎中被扛进了那些简陋的帐篷里,沦为玩物。
“啊!”
一声惨叫起的突兀,结束的更是莫名,透过那灯火,就见一间帐篷里溅起了一蓬血花,远远看去像是一片洒上去的墨迹,斑驳点点。
不多时,一具衣衫不整的尸体就被人拖了出来,丢到了角落里,男人朝着尸体啐了口,骂着“贱人”之类的言语,等他一走开,一些个阴暗的角落便亮起了一双双似是发着光的眼睛。
黑暗中渐渐显出一条条红着眼的野狗,龇牙咧嘴,滴着腥臭的唾液,一窝蜂的朝着死不瞑目的女人扑过去。
一时间血肉横飞。
远处的酒客看着这一幕不仅没有半点惊色,反而是兴奋的呼喊着,大口喝着酒,脸上溢着不正常的潮红。
马贼收完银钱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个哭嚎的女人。
“原来,这就是江湖!”
听着那些声音,姬神秀嘴里含混不清的自语着,只是他的脸上早已没了一开始那样的随意,或者说嬉笑,变得有些木然和沉默。
若是以往,无论是谁,相信他都会出手相助,但现在,这里是江湖,而他,兴许连自救都有些吃力,更别说去救别人了。
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当真是和做梦般虚幻,只不过待到鱼肉入嘴入肚,却又那般真实,显然不是梦。
躲是躲不掉了,他得变强。
今天见那向且正,对方的气息虽不如孩哥那般绵长,但却蓬勃有力,想来虽然离孩哥还有些差距,但绝不会差太多。
更何况这个江湖没有道义可讲,比双旗镇更加凶险。
狠狠地嚼着嘴里的肉,姬神秀像是想要将心里的烦恼通通嚼个稀碎。
忽的,他眼睛一睁猛的坐起来,许是起的太急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对了,那本刀谱!”
原剧情中,定安便是以那刀谱练成了极为惊人的刀法,而且还是半本,就是不知道全本又该如何惊人。
一想到这,他的心里就有些火热。
孩哥教他的,乃是运气、生劲的法门,而刀乃是以气带刀。
如果他再加上这本刀谱,想来自己肯定会实力大增,到时候也不必这般束手束脚了。
当即翻下了身子,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