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还没完全亮,下着小雨,阴阴凉凉的。
此时,尹臻一身凛冽地出现在G城的飞机场上,面上的神色只比这天气更阴寒,那好看的剑眉从昨晚挂了电话后就一直紧蹙着不放。
他迈着长腿,风尘仆仆地走出了机场,打了辆车直奔未落的宿舍楼下。然后静静站在那等着,和风雨一起等。
于是,未落出门上班,走出宿舍楼后,就望见这样一幅画面:男人背对着她,那背影是孤冷寂寞的,分明像个刚被人抛弃的小孩。他静静地立在光亮的日空下,但天上飘着小小的雨雾,没有半点阳光,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的头发上、衬衣上都被打湿了。因此,你再多望他一眼,就觉得那人是一樽沉重的阴郁的雕像。
未落打伞走了过去。
“怎么站在这淋雨?”语气心疼而责备。尽管她昨晚的心烦意乱都来源于眼前这个男人。
尹臻慢慢转身。
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就像只受了伤的小兽似的,就是故意要让你去可怜他,去安抚他。
哪想男人不答,反而先一步有了动作,没有预兆的把对方抱紧,那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去。
在未落看来,尹臻现在这状态是极度反常的。
没有给她解释,没有给她安抚,就横冲直撞地抱着她,带着惩罚地对她又啃又咬。
那分明就不是一个雨中浪漫的湿吻。而是一个赌气的、过分的、撒野的纠缠。
未落第一次对尹臻起了抗拒。
她也咬他,比他更凶更狠。
这男人知不知道她这两天都受了多少挑拨?可她没有不相信他,就只想冷静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尹臻慢慢感觉到唇瓣上沾了些温温热热,咸咸涩涩的液体。他恍然——那不是雨滴,而是女孩流的泪。
他心头一震,放开了未落。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雨伞不知道何时落下的。但尹臻却想到了什么,继而快速把人拉到楼里去。
未落还在小声小声地抽泣。她想抽开男人那只厚实的手掌,无奈比不上对方的力气,就哭得更委屈无辜了。
尹臻低头,轻轻吻着女孩脸颊上的两行热泪,放软着略带沙哑的嗓子问她:“为什么要搬走?”
“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就搬走了?”
他一点也不相信未落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平时,两人要是有什么误解,都会互相坦诚,和平解决。
是,没错,他不该对她隐瞒出钱的事,但这是善意的隐瞒,女友家里出现了经济问题,而于他来说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事,他何乐而不为?再说将来他们会成为夫妻,财产共有,就想不明白了这笨丫头为什么还分得这么清?
当他昨晚听到她说:
“我要搬回宿舍。”
“我已经在路上了。”
“我不会掉头。”
这么些个直白拒绝的字字句句,简直是在凌迟、虐待他的每一根神经。
明明不久前,他们两个从子恒那回来,还紧握着双手说不会分离。那她现在的行为举止就像一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刀,一点点地刺向他,让他抽筋剥骨地疼死过去。
未落,你知不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与你分离。
于是我惊慌失措了,像只中了弓箭的飞鸟,而我唯一眷恋的,仅是你怀里那小半柔软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