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琦,你这臭丫头跑哪儿去了?”常祉无可奈何喊了一声,“再不出来,小心老子揍你哟。”
一阵铃铛声由远及近传来,伴随着铃铛响声的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娃,“哪儿也没有去。师傅,我说的是真的!我就在石碑边上发呆呢,哪儿也没有去!揍我,哼,不可能的,我这么乖巧可爱您舍得下手嘛。”小女孩振振有词,黑色的眼睛里透露出几分狡黠。然而,她衣服上的沾的青色羽毛出卖了她。
“你又仗着青鸾去捉弄你的哥哥姐姐们了。”常祉笃定。捡到琦绯的那天,族长和大祭司正好从野外带回里一只青鸾,也是一副重伤的模样,但是偏偏任谁都不亲近。唯独看到了小琦这小家伙,放下了浑身戒备。当时小琦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就带着她去了大祭司那里。在虚桑那里,在各种荒药的帮助下,小家伙的状态很快恢复了然而还是留下了一点后遗症。但是在这期间却与青鸾意外的相处甚好。
之后的几年里头,青鸾时不时会去墟地给这家伙弄来一些好东西,千年的紫蟾骨啊,火晶精啊,雷灵香木啊,等等一系列寻常人都难以找到的东西。野劫时,所有的族群都出没于五方,危险性大大提高。然而青鸾依旧不竭余力的热衷于给小家伙找些新鲜玩意儿。
墟地五方金木水火土,三时劫盲野闲,盲劫万事万物都处于一张封闭的状态。野劫之时各族为了争夺劫终的墟液战争一触即发。墟液,野劫内死去的荒兽荒植的是剩不下什么元灵的,都被墟地吸收等待劫时结束,反哺于万物的精华。闲劫,怕是整个墟地最平和最宁静的时段了,有生机有死亡,不会像野劫故去的生物一样连元灵都保留不下来,遵循着最古老的荒律。
正是有青鸾尽心竭力地保驾护航,小琦整日里逃避了很多功课。并且,常常仗着青鸾的威风,去捉弄部落的大人小孩,甚至还去招惹墟地的一些凶残的荒植。毕竟,打不过可以跑呀,荒植可没有长脚。
“我不想说你。但是你要知道今天给月圆了,你今日可不能出去乱窜了。万一你身体的毛病爆发了,怎么办?”
“有桑伯伯啊,族长爷爷啊。”小琦抬头。
“对是对,但是他们一天到晚不可能一直跟着你啊啊,总归有不在的时候啊。要是你的毛病真的毫无预兆的爆发了,你小命不见得能够撑得住。”常祉的嘴角扯了扯,“以后每三年一次的今日,你都给我待在部落里头。好了,你收拾收拾,我们去祭坛吧。”
小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突然看到了青羽,唉,原来是这个东西出卖我啊。顺道着,她去阁楼的二层看了看她的小木碗,里面装了二分之一的乳白色的泛着果香味的液体。嘿嘿,今天又甜水可以喝了。要是在阴阳二界的人看到这一碗东西,绝对可以在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不,有价无市。这可是洗髓聚灵的好东西啊,灵矿髓,飘出的果香足以证明是上万年的灵矿髓啊。
套上了专属白虎皮的小马甲和短裤然后就走出了阁楼。可能有人会问,鞋子呢?为什么小琦不穿鞋子?答案啊。其实是,她脚脖子的铃铛的作用,铃铛叮叮作响踏出一步,地面上回出现一层雾状的气团,雾气的大小同她的脚丫子差不多大,小琦就正好踏在上面。
直到现在,她只知道这个铃铛是取不下来,然后在多数情况下可以控制铃铛是否发出声音,还有就是不用穿很丑很丑的鞋子。每次看见部落里那些草鞋布鞋,女孩子天生爱美的天性就让她一直不喜欢也不想穿。
当她穿过林林落落的阁楼,路过练武场,到了祭坛边。抬头望了望,三十六根石柱,都高两丈有余,不同石柱上雕刻着不同的洪荒异兽,小琦能够认出来的只有应龙,朱雀,饕鬄,九尾,这几个,其他的就不清楚了。祭坛中心的地面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符文。
常祉就在祭坛中心位置,他所在的地方成太极,太极图上摆满了骨架,骨架晶莹且粗大,被用不知名的黑金色的液体刻画出多族的经文,给人一种魔性的感觉。他盘腿坐在白色一方,剩下黑色一方留着一个空隙。他睁开眼睛,眼中的颜色和平时不太一样,出现了紫色的双瞳,给人一种妖娆至极但是又残忍至极的气息。但是朝着小琦的目光中还是带有几分温柔的。
走过了九九八十一阶台阶,登上了祭坛,双脚一蹬地,腾空而起,距离地面有三寸之高。往前踏了几步,在空隙的上面停留,就落入了这个半鱼形的白色圆形的地方。盘腿坐好,“师傅师傅,这是什么荒兽的骨骼啊。这么大?”
“腾蛇化龙之时经受不住荒雷的熬炼,生机均无,元灵消散于雷中且被炼制入骨就成了这般模样。”
“啊,有点可怜了。好不容易该化龙了偏偏难倒在雷劫上。唉。”
“静心!”常祉显露出不同于平时的吊儿郎当,正襟危坐,长弓被放置在双腿上,弓身透露出紫色的光辉,与今夜降下的月辉交相呼应“气沉丹田,内视周天,寻灵辉,启灵图,开灵域。”
“师傅师傅,我,我听不懂啊。”
“小琦,你静心屏气,找找你身体里发光的光辉,它们一闪一闪的你仔细找找就好了,其他的不要想,做好这件事就好。待会做法的时候你不会那么难受了。”
月圆之时还差一刻,祭坛沐浴在月华里,三十六根石柱上的洪荒异兽好似沾染上了生机似的,一头一头的身形出现在祭坛的上空,祭坛所在之地,好像成了神魔聚会一般。
祭坛中间的太极图缓缓发挥着它本身的功能,满地的化龙骨发出龙吟,刻画在上的黑金色的经文发出颂道声,龙吟与其纠缠在一起形成锁链,空中的荒兽灵随着常祉的施法,化成了丝丝细线,细线缠绕在锁链上面形成了独特的花纹。
月圆了,小琦身形的上空出现了九婴的身影,嗜血残暴,周身散发出死亡的气息。小琦皮肤表面出现了血色的蜘蛛网似的脉络,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正常的色泽。从出现蜘蛛脉络开始,小琦坚持不住了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嘴里喃喃着“好热啊,,,,嗯,真冷,冻死了,师傅,师傅,你在哪儿。”伴随着九婴逐渐凝实的身躯,小琦身子出现各种常人难以达到的各种扭曲的形状。
常祉此时的状态达到了一种人灵相融的境地,长弓缓缓浮起定在半空中,九尾的九首化成九箭,常祉右手开弓拉弦搭箭,箭头指向九婴。九箭齐发合一,不到十丈的距离,硬生生花费了半刻钟世界在抵达九婴的九首前又分成了九支箭。九婴似乎有伤在身发挥出的力量不足常祉那日在沩水边看到的半成。箭支穿过九婴九首,九婴的力量似乎暂时性消失了,与此同时,锁链缠绕过其九个脑袋的脖颈,最后固定在躯体前三寸之地,与太极阵图形成了牵制。
九婴的力量回归了,瞬间其爆发出更强劲的力量。奈何锁链聚集了各种洪荒异兽之灵和荒雷之力,凭它此时的状态是无法挣脱的。
常祉完成了施法,祭坛上的化龙骨的精华被抽取了,整架骨骼没有支撑,碎成了灰烬散落在祭坛上。运转元灵在体内运转了几个周天,收起九虚弓,颤颤巍巍地走向昏迷中的小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