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先搜一搜你这小蹄子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有则罢了,要是没有就把你卖到青楼抵债!“
老板娘说罢,将十戒夹在腋下,便在她的身上摸索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十戒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呼喊。
“小蹄子!老娘今天非要在你身上翻出个值钱的物件不可。“老板娘双眼变得通红,将十戒头朝下脚朝上翻了个个儿。
“呲啦”一声,混乱之中,老板娘撕烂了十戒的袄裙。
十戒则一脚踹在了老板娘的面门上。
老板娘脸颊吃痛,胳膊上劲力一松,十戒整个人便掉在了地上。
她一脱了束缚,不等起身爬着便逃。
老板娘见状,一把扑了上去,正抓住十戒的棉裤,往下一拉,将她棉裤扯下了一小截,露出了里裤,一直白白的、毛茸茸的长尾巴赫然甩了出来。
老板娘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咽了一口唾沫,嚎叫一声:“妖怪呀!“旋即连滚带爬拨开人群夺门而去。
整个酒楼陡然间变得鸦雀无声,众食客未及反应过来,便听得有一人大喊一声:”真的是……是妖怪!“
顷刻之间,酒楼内呼天抢地乱作一团,人们蜂拥着往店门方向奔逃。
嘈杂的哭喊声、混乱的脚步声,再加上杯盘的破碎声让从未出过远门的十戒感到惊慌失措。
她钻到到桌子底下,紧紧捂住耳朵,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停地发抖。
终于,周围的世界安静了下来。
十戒缓缓从桌子下面爬出来,见店中的桌椅东倒西歪,地面上杯盘狼藉,刚才还热闹无比的酒店,现在已经变得一片死寂。
她只觉得胸口间似压了一块大石一般,沉重地喘不过气来。此时此刻,她体会到了一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感觉-孤独!
不知为何,她对这种孤独感有一丝熟悉,却又记不起在何时何地经历过。
她战战兢兢地走出店门,见街道上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人影全无,街边的门窗悉数紧闭,各家门上挂着的灯笼被寒风吹的飘摇不定,将整个街道映的忽明忽暗。
十戒抱着肩膀走在街道上,凛冽的寒风迎面袭来,除了刺骨的寒冷,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孤独与无助。
忽然间,她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转过身去,正看到一大群人朝自己跑来,这些人顶盔掼甲,手持兵器,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官兵们在距离十戒五丈之外停了下来,一个身材魁梧,满脸长须,面目凶恶的将官骑在马上,手中握着马鞭,横眉怒目道:“我乃此地守城校尉,你是哪里来的妖孽?敢到爷爷的地盘作怪!”
十戒哪见过这番阵势,登时吓得一动不动,更不敢答话。
那校尉见十戒不理他,以为她是故意怠慢,遂火冒三丈,大喝一声:“爷爷的话你没听到吗?”
“我……我不是妖怪——”十戒终于开了口,虽然声音不大,但因为现场安静至极,倒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校尉的耳朵里。
“你身后长尾,还说不是妖怪!老子生这么大就还没见过真妖怪,今晚就将你擒拿了,作个稀罕物呈给圣上,说不得比打了胜仗更讨他老人家欢心!”说罢便将手中马鞭一甩,下令道,“生擒了她!”
数百士兵得了命令,一齐朝十戒冲去。
十戒站在当地,看着全副武装的军队向自己冲来,吓的掉头就跑,口中不住地哭喊:“姑姑救我、哥哥救我……”。
众官兵紧追不舍,没追多久,忽然听到对面漆黑的街道深处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听着好似虎啸。
士兵们惊惧地停下脚步,不敢继续往前。
那校尉所骑的马儿也似受了惊吓,狂躁不已,胡乱蹦跳,牵马的侍卫好不容易才让马镇定下来。
校尉骂了声:“泼畜生!”骂声刚落,便听得虎啸之声又起,这一声咆哮却比之前更加响亮,惊地校尉也不由开始慌了起来。
十戒也是十分害怕,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跑。
她现在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几乎濒临绝境。
校尉向天空挥了一下马鞭,朝手下士兵们喝道:“谁让你们停下来的,冲上去把那丫头抓了!“
士兵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十戒望着士兵们朝自己步步逼近,只得步步后退。
正当士兵的长矛距离她仅有几步远的时候,却忽然齐齐停了下来。
十戒见他们的目光纷纷望向自己的背后。不由觉得背后一阵发凉,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慢慢转身往后看去,正见得一个人影朝这边缓步而来。
因为光线昏暗,她无法辨清来人的面貌,不过却看到他头顶上反射出的月光,心下不由一喜,“是个光头,莫非是源佑哥哥!“
待人影走得近了,十戒看得清楚,真的就是源佑!
她喜极而泣,立即跑了上去,扑进他的怀里。
源佑抱着十戒,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不怕,哥哥来了。“
十戒抓起源佑的手,“咱们快跑!”抬脚便走,却是没有拉动。
她扭头看向源佑,见他如磐石一般立在当地,淡淡地说了一声,“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