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水为了不拖累我,经常去帮人解决一些事件,自己养活自己,他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心智却十分成熟,我的生活简单的不得了,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就连吃的东西都是我妈买好放进冰箱的,时间一长,反到是变成了顾乘水在照顾我了,顾乘水对于钱很是执着,为了赚钱,他还在楼下的小卖部打工,但是他身上的钱总是少得可怜,他说自己有一个亏欠的人,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的那种,他将钱都寄给了那个他亏欠的很深的人。
在一起的时间一久,我们便不再客套,顾乘水的爷爷叫他大水,他让我也这样叫他,包括我爸妈都这样叫他,特别是我爸对他比对我还要好,老爸不喜欢我的性格,弟弟又被教育成了小书呆子,顾乘水对了他的脾气,为人圆滑又讲义气,就连我弟弟叶朗都喜欢围着他大水哥,大水哥的叫着,所以当这个被所有人喜欢的家伙突然消失的时候,真真实实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事情发生在2006年的冬天,大水在来我家差不多三个月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话,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其实并不是没有预兆,大水在几天前就有些异常,他突然不怎么出门,经常看着窗外发呆,有时候我甚至在半夜也会看到他站在窗口眺望,他的情绪变得不安,有些焦躁,我经常也会将意识放出去,可是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也会问他怎么回事,可是他似乎并不打算告诉我,一直到他失踪的那天,那天的天气不好,天气有些阴,临近中午,他自告奋勇的去买午餐,这一去,直到夜幕降临之时也没有回来,我俩都没有用电话的习惯,这一失踪,就是失去了联系,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我找遍他可能去的地方也是一无所获。
我心中担忧,无奈之下,动用了巫术,巫术中并没有寻人的办法,但是却有诅咒人的办法,一旦诅咒成功,施咒人就会感应到被诅咒人的气息,我找出他的衣物,用他的衣服裁剪了一个布偶,为了保险起见,又用符纸写上他的生辰八字,贴在布偶上,然后,盘坐在客厅中间,点燃一根香,在香烧尽之时,一切准备妥当,我将食指划破,挤出一滴精血,滴在布偶之上,随后集中精力,将全部意识放在布偶上,默念起了法咒,念了俩遍之后,布偶就变得鲜活起来,竟自己悬浮于空中,片刻之后落在地上,诅咒成功,我有些脱力的倒在沙发上,头一阵一阵的疼,之前说过,巫师施以咒术伤人,常常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又是头一回施咒,消耗很大,我对大水用的是困魂咒,中咒之人会精神萎靡,记忆减退,时间一长,魂魄会自动离体,进入轮回,是一种至人与死地的术法,但是却是十分温和的手段,一旦解咒,恢复的也会很快,如若是其他咒术,就算不死,也是要退层皮的,我又将自己的魂魄与大水的魂魄连在一起,只要大水有危险,我可以瞬间感觉到,并且将自己的神魂加注在他身上,其实是个夺人身体占为己用的法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手段说不定可以帮他抵挡一阵危险。
咒术已成,我不在耽误,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动身了,我包了一辆出租,寻着气息就追了过去,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换了三俩车,终于锁定了大水的位置,在景德镇上的一家旅馆,我并没有贸然的进去,大水的气息被藏得很深,就算在旅馆外面,我竟一丝都感觉不到,如果不是布偶上的诅咒之力越来越浓郁,我绝对找不到这里。
我在旅馆的外面转悠了两圈,虽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是,直觉告诉我里面不简单,可是一直站在外面迟早会被发现,我想了一会,咬咬牙直接迈步走了进去,开了一间房。与其鬼鬼祟祟不如正大光明的,还不容易引起怀疑,在房间里一直待到晚上八点,我决定出去看看情况,这时旅馆的门口有些动静,我从窗户向下望去,只见大水和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正站在旅馆门前,片刻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接走了二人,我一看情况不妙,背起包就追了出去,只是人哪里有车快,附近又没有出租车,我有些焦急,一路上寻着气息开始跑,跑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又看见了大水的身影,这时我才发现,此处竟是一处墓地,阴气弥漫,我躲在暗处向那边望去,只见那边的情况有些变化,大水和他身后的男人对面站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和一个年轻人,双方交谈着什么,离的远,我听不见,就在此时,大水身后的男人拿出一把匕首抵在大水的脖子上,我一阵紧张,不过对面的老人似乎更紧张,他的脸色一瞬间愤怒异常,好像只要那男人伤大水一下,他就会撕碎他一般,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大约明白了局势,那个男人似乎想用大水威胁对面的老者,而对面的老者又十分关心大水。
那边又说了几句,谈判彻底崩了,老者旁边的年轻人瞬间出手,手里多出一条长鞭,向那男人挥了出去,同时老者掏出一张符纸,向男人飞去,男人向后急退两步,松开了大水,二人看准时机,一顿猛攻,几个回合,男人就招架不住了,那男人被年轻人抽的满脸是血,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这时,地上突然出现一道火线,将老者二人围住,从黑暗处走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三十多岁,面容姣好,身材玲珑有致,她的出现让局势瞬间逆转,老者二人被困在了阵法之中,我忽然想起那个开着黑色轿车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原来是设好陷阱,等着猎物往里跳,形势似乎已成定局,二人面上露出得意之色,站在阵法前侃侃而谈。
我不能再等了,这时候来个出其不意效果最好,我拿出布偶将神魂灌输其上,只见,那边的大水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神色跟我如出一辙,漆黑的眼睛瞪向了那个女人,那女人不由自主看了过去,只是一眼就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阵法上的火焰瞬间熄灭,二人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看向大水,那女人的气息很弱,修为不高,但是,确是控制阵法之人,我先攻击她,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如果换成那个男人,不见的有这样的效果,而且,我不一定是那个男人的对手,我控制大水一点一点的朝二人走去,只听见那女人嘴唇颤抖的吐出几个字:“出窍期的大能。”话音刚落,二人就连滚带爬的逃走了,我有些惊讶,以为要有一场恶战的,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吓跑了二人。
我看二人彻底逃走,收回神识,大水瞬间倒地昏迷,那老者见状连忙上前查看,我这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年轻人看着我有些惊讶,他笑着看着我谦卑的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晚辈胡天,见过前辈,”他这一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前辈是从哪说起的啊?我摇摇头说道:“不是前辈,是叶灥,”胡天一愣,他以为出窍期的大能不可能会如此年轻,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想错了,随即有些尴尬,他讪讪的笑了一下,这时,老者将大水弄醒,大水有些虚弱,他开口叫了老者一声爷爷,随后,眼前一亮,他有些惊喜看着我说道:“哥,你怎么在这?”那老者也对着我和蔼的说道:“小伙子不错,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怪不得大水一直那么崇拜你,”我疑惑的问道:“您知道我?”老者哈哈大笑,他说道:“我虽然不在大水身边,但是跟他一直都有联系的。”我点点头不再说话。我们几人往回走,胡天开了一辆军用的吉普车,就停在墓园大门处,上了车,胡天开车带着我们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酒店,开了房间,我们就在此处休息,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又消耗甚多,我洗了个澡,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吃过早餐,到了大水的房间,准备为他解咒,只是刚一进门。就看见大水的爷爷和胡天都在,他们眉头紧皱,见我进来,大水的爷爷说道:“小叶,休息的怎么样?我还没跟你道谢呢?昨天真是多亏了你。”我摇摇头,没说话,眼睛看向了大水,他睡得很沉,似乎外界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大水的爷爷叹了口气说道:“大水中了诅咒,这诅咒十分厉害,凭我一生所学也不能解开,昨晚真不应该放了那二人呐!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样的手段!”听到这话,我才明白原来他以为是昨晚的二人下的诅咒,于是我对着大水的爷爷说道:“不是他们,是我。”大水爷爷没有反应过来,他说道:“不怪你,怪我啊,年纪大了心也变软了,”我见他没明白又一次说道:“是我下的诅咒!”我说完他和胡天皆是一愣,随后胡天说道:“是你?那你为什么给大水下咒啊?”我淡淡的说道:“为了找他。”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布偶,将符纸烧掉,然后划破手指挤出一滴精血点在大水额上,血瞬间没入他的体内,然后,一手拿着布偶,一手点在大水眉心,念了一遍咒语,解开了诅咒,这一系列的动作极快,大水的爷爷和胡天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过了半晌,胡天说道:“你为了找他就给他下咒啊?你玩真的啊?”我有些翻白眼的冲动,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愿意这样做,天知道对我的消耗有多大,我面色有些冷,没有吭声,胡天有些怕我,他对着大水的爷爷恭敬的说到:“顾老,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先回队里了,晚一点来接您。”顾老点点头,胡天转身离开了。
大水的爷爷顾老跟我说了一下昨晚的事情,他二十年前的时候曾供职于政府部门,后来,牵连了家人,就带着大水隐居了,不过就在前段时间,他被上边的人找到,要他协助捣毁邪教,他深怕大水跟着自己再受牵连,所以让大水去内蒙的一个朋友家,谁知大水在路上遇到了我,就一心想要在我身边,此次,是天一教的妖人找到了大水,想利用大水来威胁他交出一样东西,可是那样东西早就给了政府,他实在没办法,只能是硬碰硬了。
我知晓了事情的始末,顾老对我的巫师身份非常好奇,还招揽我为政府做事,说我的本事不为政府做事有些可惜,还说我的身份有些尴尬,一些和尚道士对于巫师向来没有好感,想要立足脚跟,为政府做事最好不过,我没多想就委婉拒绝了,顾老点点头,并没有再多说,只是说有事的话就去找他,他或许能帮我的忙,我对于天一教有些好奇,就向他请教,顾老向我解释,玄门的这个圈子,除去那些大的宗门,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教派都有,杂得很,总得有人来维持这个圈子的秩序,让这些人不能为所欲为,他所在的政府部门就是联合一些大的门派来维持这个圈子的秩序的,有人定规矩就有人捣乱,天一教只是这些捣乱者中的比较有名气的邪教,还有一些比较有名气的比如驭鬼宗不老宗等等,这些人修炼的法术大多数要伤人性命,不过,这些人几年前都已经被剿灭了,只是这几年又有兴起的趋势。
我听了顾老的话,才明白如今的局势,这玄门果然不是好混的,跟顾老聊了一上午,我受益良多,期间大水醒了过来,吃了点东西后,半睡半醒的听着我们的谈话,他经此一劫,性情是越发稳重了,当晚,顾老给他准备东西,让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他死活不愿意离开我,硬是要跟着我,我看着顾乘水撒泼打滑的样子,默默地收回了刚才说他沉稳的话,最终顾老也没能阻止他宝贝孙子的意愿,让他跟我回了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