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没回来之前,苏姝就定言过,只要他在,苏李氏便会没事。
现今,果然如此。
昨晚苏墨跟着苏远离开后,没多久就回了他自己的紫川斋,而等到次日,已经许久不见的苏李氏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旁边站着的,赫然就是苏墨与苏姝。
他们兄妹二人还真的是陪着苏李氏去了一趟白马寺上香还愿。
这可无疑是在苏家丢下一颗巨石,引得涟漪无数。
先不论那已瘦得吓人的苏李氏,只论如今明潇院已被解了禁足,那日后这内宅掌事之人是谁?
白姨娘这些时日虽把后院管得极好,一点错处也让人抓不到。
但她终归是一个妾侍呀。
勋贵人家,哪一个正经的会是妾侍当家做主母?
苏远若以后还想继续向上爬,那这终究不是什么长远之计。
再者,上次要不是苏李氏把事情弄糟,连齐太傅都惊动了,李家也不可能会允得苏远把苏李氏就这样软禁在明潇院。
等时间一长,迫于李老爷子,苏远还是不得不把苏李氏放出来的。
这也不过是提前些罢了。
今日的苏家议论纷纷,到处都是背后嚼舌根的。
青芜只是去了大厨房一趟回来,就已不知听了多少风言风语。
“墙倒众人推,今天奴婢可真是瞧见了不少难看嘴脸。”
“怎么了?”
“姑娘是不知道,昨天都还止不住巴结白姨娘的人,今天就已经到处在说她坏话,骂得不知道多难听。”
青芜气愤的差点没用出云素纹小碟把炕几给砸出一个洞。
“你悠着点。”
苏玹赶紧扶住被晃得要倒不倒的攒银瓷瓶,“苏墨回来了,这就才是刚开始,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不用急着生气。”
青芜一惊,吓得手上的饭菜都快掉下来了。
苏玹见状又赶忙伸手去接。
“青芜,要不你还是先摆饭吧,摆好了再说。”
这午饭要是砸了,她不觉得大厨房会有那心思再重新做一顿给她。
青芜讪讪一笑,也不再拿午饭出气,连忙手脚利落的把饭菜摆好,伺候苏玹用饭。
饭毕,青芜方端上小茶盘来,苏玹漱了口,盥洗后就起身往暖阁里去翻书了,青芜则是等丫鬟婆子们进来把炕几收拾好后才跟了过去。
“姑娘,刚刚那是什么意思呀?”
“什么是什么意思?”
青木书案后是一个黄花梨和一个紫楠木书箱,苏玹就蹲在它们后面装傻道。
“姑娘,明知故问。”
青芜也蹲到了它们身侧,帮着苏玹一起整理里面的卷集。
东厢书房里堆放着的就都是这样一个个檀木或香柏花梨木的箱子。
都不用太过靠近,在庭院中便能闻见那幽微香气。
“其实这很简单呀。”
苏玹拿起一本兰亭集,远远嗅了嗅上面的木香,笑道:“苏墨回来了,那不管他自己意愿如何,三叔母和苏姝就不会放过用他作为依仗去与白姨娘对峙,到时才真是热闹呢。”
“那大少爷就这样依着三奶奶和三姑娘为所欲为?”
苏玹默了默。
“不然呢,他能如何?”
苏墨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敢断言,可苏李氏和苏姝终归是他的至亲。
她们的要求,他应该很难袖手旁观吧?
但苏李氏这方一旦多了苏墨这个巨大砝码,对于白姨娘而言可就有些极其不利。
对于苏家现下的平衡,那也是一种破坏。
而且苏姝多了苏墨这个靠山,她的那些心思恐怕又得要活络起来了。
额角隐约开始缓缓作痛。
之前苏玹也是知道苏墨一定会回来的,但那时的苏姝并没有遇到宋七啊。
现在,哪还一样?
她竟也开始觉得有些烦躁了。
“这几日要好好约束院子里的人,胡缨那几个小丫头更是得好好嘱咐一番,让她们近日就不要再跑出去疯玩了。”
“姑娘放心吧,这些话你都吩咐过好几次了。”
青芜笑道:“胡缨那几个丫头啊,这两日吓得都没再敢踏出院子一步。”
这次不止青芜,就连几个老妈妈都严厉地叮嘱过胡缨她们,她们哪还敢再胡跑瞎玩的啊。
苏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终归还是势单力薄了些。
苏姝有苏远给她撑腰,有苏李氏的支持,更有苏墨这个依仗,她想干什么都总是能有办法去想、去做。
而她与之一比,除了显得势单力薄外,好像也就没别的了啊。
苏玹忽然就放下手中的兰亭集,抬头透过一丝窗缝,看向了外面蔚蓝高湛的天空。
冬日里的天空多都高远湛蓝。
阳光温暖却不炙热。
苏李氏自前日被苏墨和苏姝陪着一起去了趟白马寺上香后,她逐渐夺回掌家权利的日子也就一点点的开始了。
但这次白姨娘却好像并未有什么抵抗。
轻而易举地便把手中权利一点一点的还给了苏李氏。
一直在旁旁观的苏玹看得挑眉。
苏姝也难耐奇异地隐秘试探过白姨娘几次,可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这让苏李氏更是得意坏了。
在苏墨和苏姝的默认下,她的动作也加快不少,最后没用多久便把苏家的中馈重新夺回手中,恢复了当家主母的派势。
甚至于最近几日,苏远居然都开始宿在明潇院中。
只是相比起以往还会偶尔去临幸别的美姬,如今他却只在春凝院内歇下了。
所以算算时间,苏李氏还是怒火冲天的发作了不少次。
但没人理她。
苏墨从平泉回来前,他的先生已经让他准备入学国子监,此时他正每天忙着与苏远讨论此事。
至于苏姝,这两天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因为他们苏家自抵京后,总算是要设一场宴,一场特别以苏家为主的家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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