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公主在屋内描眉,静静观赏铜镜中的自己,只觉得自己生得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跟她哥哥王祁深很是相似。
“公主,三王子来找您了。”
涟漪看着门外的人影,笑着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下人看在眼里,觉得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涟漪朝他鞠躬行礼:“三哥,你来了。”
三王子牵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她,眼里满是志在必得的神情:“涟漪不愧是公主,随便施些脂粉就这般好看。”
涟漪不动声色的抽出她的手,缓步走到他前面回头看他:“王后要是知道三王子每日同我在一处,肯定会不高兴的。”
三王子爽朗一笑:“这有什么,我喜欢谁就到谁这里来,母亲她不会管我。”
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五颗鲛人珠。
“一千颗鲛人珠,进贡给雍朝皇帝八百颗,王上赏了我五颗,都送给你。”
涟漪接过盒子,对三王子笑道:“多些三哥,王上昨日也赏了我五颗,现在凑齐了十颗,刚好能做套首饰。”
三王子从后面抱住她,手指不住的抚摸她的纤腰,在她耳旁轻笑:“正好,除了我母亲,也只有你才配得上这么好的东西。”
涟漪看着腰上的手,只得不情不愿的苦笑着顺从他。脑海里想的却是王祁昭冷若冰霜的脸,内心酸楚,觉得搂着她的是王祁昭,那该有多好。
亓姒树睡醒了,沐浴过后在院外晒太阳,案几上放着一个宝石点缀的盒子。
“李怀忠,这东西谁给的?”
李怀忠已经把篱笆扎好了,还挖了两个坑栽上了胡萝卜,将另外两只没被挂牌子的兔子往外一扔,乐呵呵的答道:“八王子偷偷塞给我的,里面几颗珠子,看就知道是给女人用的。”
亓姒树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五颗品相极好的小珍珠,她顿时没了兴致。
“送回去吧,我拿着没用。”
亓姒树拿起步摇挽住垂下来的头发,拿起毛笔开始练字。
李怀忠哦了一声,拿起盒子就跑了,解氏从廊外拐过来,看见亓姒树在专心的练字,一时不知道是该过来还是不该过来。
亓姒树抬头,刚好瞧见她,心里吓了一跳。见李怀忠已经跑了,顿时松了口气,忙叫她过来坐下。
“姐姐,过来坐吧。”
解氏脱了鞋,顺着木廊走过来,手里有封书信。亓姒树忘了信一眼,开口问道:“这是解叔父的信吗?”
解氏点点头,“父亲最近生意繁忙,恐怕不能回京,你有什么事交代给我是一样的。”
亓姒树给她添好茶,让她不用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让解叔父带她见几个人罢了。
亓姒树想回禁城,必须得要知道雍朝形式,解固元是豪族,平常又多与雍朝有生意往来,之前连她父亲都认识,想来在雍朝也算有些人脉。
解氏看她埋头思索着,红着脸朝她开口:“树树,我想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亓姒树回过神,诧异的看着她:“请教我?好吧……姐姐问就是了。”
解氏拿起扇子遮住脸,不敢望着她,“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夫妻之前排除嫌隙。”
这话明摆着就是问她和八王子咋办了。
亓姒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刚开始便是政治联姻,八王子对她无感,只好相敬如宾的待着。如果放在现代,直接离婚就完事了,古代却不一样,更何况还是王妃,入了宗族府,没有王上允许,哪容得了随意休妻取妻。
“这个我也没经验,我没嫁过人。”上次快嫁出去了却失败了。
“好吧”解氏一脸无奈的放下扇子,眼里满是愁苦,“我嫁给王爷快一年,王爷政务繁忙,为了得到王上的喜爱,常常不吃不睡的批文书办事情,晚上在我房里过夜的数,一个手能数得过来。”
亓姒树心里同情她,觉得政治联姻不好,碰上还擦不出火花的,更是凄惨。
“不如你嫁给王子当侧妃如何?以后也好一直留在府里,跟我做个伴。”
亓姒树放下茶碗,与解氏对视着,见她神情认真严谨,的确是在认真为以后的事做打算,这才呼了一口气。
亓姒树站起身,拉着解氏进门,走到屏风后面让她看。
映入眼帘的是浓郁的绛红色,那条披帛上烫着鎏金鳞纹的样式,裙身用金线绣着蔓藤荆刺,云肩处用千斛珠点缀着。端庄的挂在木拖上,见上一见就仿佛能想到穿上它时该有多雍荣华贵。
亓姒树抚摸着云肩,怆然开口:“这件衣服是我大婚时穿的,我的未婚夫让皇宫内针指官花了半年绣成。最后我穿上它时,结局却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他……抛弃你了吗?”
“他没有抛弃我,我们都以为未来可期,但生死往往只隔一线,我们输了。”
解氏听不明白,她也不了解雍朝宫内局势,但她能感觉到亓姒树心情不好,忙牵着她的手让她别伤心。
“你来曌国很久了,你对你未婚夫,心里可还有喜欢?”
亓姒树听到这个问题,倒是风轻云淡的笑了:“我对他挺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愿意嫁给他。正是因为对他只有好感,我才能确保他以后三妻四妾时我不会伤心难过。”
亓姒树又扯着她坐到席子上,塞了个香蕉在解氏手里,亓姒树满不在意的对她说:“我对夫妻之道不理解,但我知道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你都不介意让我和你共事一夫了,你心里想想,你真的爱他吗?是爱还是好感呢?”
解氏回忆,想起之前初遇之时,这个玉树临风的落魄王子便深深吸引了他,后来如愿嫁了他,日子却只觉得寂寞清冷,他回到开京后,整日来往宫内宫外,她经常看不见他,也讲不来很多话,日子久了,连同她都变得郁郁寡欢了。
亓姒树知道她肯定是见了王祁深一面就害相思了,毕竟王祁深条件那么好,她要是也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绝对也动心。
亓姒树安慰她,“对感情之事看淡点,你就不会整日愁苦满面了。”
解氏点点头,心里明朗了越多,若有所思的对她说:“我还是觉得,八王子很喜欢你。”这语气略有酸楚感,亓姒树尴尬无言。
“如果八王子想娶你,你会嫁给他吗?”
亓姒树正大光明的摇头说,“我还有我未完成的事,男女情爱尝尝便好,至于未来如何,我都不太放在心上。”
最简单的意思,就是跟你谈个恋爱可以,结婚不行,她还要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