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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伺机

“喂,目标星球出现了。嗯,既有可呼吸的大气,又有水。”在宇宙飞船前端的驾驶室里,轮番盯着望远镜和光谱分析仪的队长把目光移开,冲队员们喊道,“终于接近了啊,太好了。”

“啊,总算要结束这趟漫长而又痛苦的太空之旅了。我们一定能在这颗新发现的星球上发现东西的。经历了漫长的一段旅行,我们理应获得成果。”

“然后,地球上的人们不知会多么兴奋地迎接我们呢。啊,我仿佛已看到了那热烈的场面。”

队员们紧紧地握着手,激动得声音都哽咽了。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实现了人类进入宇宙的目标,以前的人们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啊!”

“这也多亏了人类摒弃国家这种狭隘的意识,抛弃人种这种无意义的偏见。大家相互携手,将一切科学只用于提高人类文明的方面,才能取得这样的成果。这无垠的宇宙就是我们新的边疆。”

大家畅谈着被远远甩在身后的地球——那颗令人无比怀念、位于宇宙飞船身后、大家告别已久的地球。

可是,大家来到了这么遥远的地方,就算是用望远镜也没法看到地球了。不过在同一方位上,人们却能看到一个像其他星星一样闪烁的亮点。那就是在地球上看到的太阳。

一名队员指着太阳喃喃自语:“那就是太阳啊!围绕在那个亮点周围的那颗更小的星星应该就是地球了,那里曾有过人们相互争夺的时代。一想到曾有过那样的祖先,我都有点脸红呢。”

“算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了时间彼岸。我们只需努力把握未来,把未来建设得更加美好就行了。我们要从浩瀚的宇宙把所有财富都带回地球,让地球在无垠的星空中成为一颗最璀璨的明星。”

大家有些感伤,还有人慷慨陈词起来。为了让大家都平复下来,队长下达了命令:“大家都各就各位,我们马上就要转为着陆模式了。”

“武器怎么办?”

“当然要准备好。虽然没必要,但要以防万一。”

飞船一着陆,大家就“刷”的一下全站了起来。

“让我先下。”

“不,让我先来。”

所有人都希望能得到第一步踏上该星球的荣誉,可是队长制止了大家:“请大家想一想我们的任务。其实,具体哪个人踏上第一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类已进入宇宙,并最终把我们的活动领域拓展到了这里。可事后如果大家为了争夺谁是第一人而闹起来,那可就没劲了。所以我是这样想的,由我来发号令,大家同时下船。如果有人违抗命令,我就把他当作抗令者记录下来。”

队员们脸红了,点点头。

“好,下面检查装备。因为大气状态良好,不需要宇航服。不过以防万一,麻醉枪还是要挂在腰上的。”

舱门静静地打开,大地就在脚下一米远的地方。队长一声号令,大家一齐跳了下去。柔软的绿草静静地迎接着这些造访者。

一棵棵小草汇聚成草原,再化为绵延起伏的山丘,延伸到远方。大家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体味和表达自己的感动之情。有的在欢跳,有的在打滚,还有的在乱喊乱叫。队长则一直眯着眼睛注视着他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下达了命令:“大家都到那座山丘上,插上旗帜。”

于是,大家拿出从船舱内带来的大旗,列队向山丘进发。

“就这里。”

于是,金属旗杆被插进地里,旗帜被静静地悬挂起来。这面穿越了漫长时空、作为人类无限发展象征的地球联邦的绿色旗帜,如今终于飘扬到这里了。每个人的眼里都噙着泪花,久久注视着在草原微风中飘扬的旗帜,不愿移开视线。

这时,一种响声忽然从周围传来。

“谁……”

队员们一齐把手伸向腰间的麻醉枪。可是,沉着的队长却喊了一声:“别开枪,对方好像没敌意。”

对方的确不像是怀有敌意。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有好几个人——不,或许说几只更准确,也不管他们的大小如何——总之,有几只类似松鼠的生物聚集到大家的周围。他们都有着毛茸茸的尾巴、柔软的毛皮和温顺的表情。可以说,他们全都是大松鼠。不过,他们脸上看起来充满智慧。

“看来是这颗星球上的居民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他大概是对的,因为这些居民的口中已开始叫喊起什么。不过,大家当然搞不懂对方快速高亢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喂,你,到船内把翻译机弄来。”

在队长的命令下,翻译机很快被搬过来,并做好各种调试。

“怎么样,搞明白他们的意思了吗?”

“啊,马上。啊,明白了。”

“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指着这面旗帜,议论这到底是什么。”

“好,那我就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给我麦克风。”

队长接过连接翻译机的麦克风,对着他们讲起来:“也许你们难以想象,我们是驾驶着那个交通工具,穿越浩瀚的宇宙空间,从一颗名叫地球的遥远星球来的。或许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其实地球是颗超棒的星球。这是象征地球的东西,名叫旗帜。为了表示地球的发展空间拓展到了这里,我们才插上了这面旗帜。”

于是,居民们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既然你们生活在那么棒的星球上,那为什么还要大老远地跑到我们这里来?”

“因为我们正努力把地球建设成宇宙中最棒的星球,我们所有人都要为达到这个目标做贡献。我们的幸福就是这样被构筑起来的。你们这颗星球上肯定有各种资源,我们尤其想采集氩和锗带回地球。”

“虽然我们并不清楚这两种物质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你们带回去想干什么?”

“制造各种产品并使用啊。”

“那也用不着跑这么远来取吧?”

“不,只靠地球的资源是远远不够的。我们正努力追求无限的幸福,并将其变为现实。”

居民们停止提问,彼此商议起来。言谈中似乎既有惊讶,又有欣喜。

“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在队长的追问下,翻译机工作人员一面加大机器的功率,一面回答说:“他们七嘴八舌,实在不好解读啊,不过,好像是接触到一种新思想后,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

“好了。我们的意思也传达给他们了,他们好像也并不反对。一切顺利。啊,多么平静的地方啊,这星球迟早也会成为我们地球人的疗养胜地。”

“好主意。”

于是,大家开始想象未来的样子:拖家带口的游客从定期的航班上走下来;孩子们在地球上早已看不到的草原上跑来跑去,孩子的父母们守护着他们;老人们则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享受着和平的时光……

暮色逐渐逼近,居民们最终走下山丘,消失在远方。

夜色转瞬即逝,黎明再度降临,宇宙飞船重新闪耀起银色的光辉。船舱里,从熟睡中醒来的队员们个个神清气爽。队长整队完毕后,下达了命令:“大家都在了,调查资源,出发!尤其要留意锗。”

“是。这个星球上锗一定储量丰富。要是我们能拉上一大船回去,大家不知会有多高兴呢!所有家庭都能实现完全自动化,人们将会有更多时间去创造更高雅的艺术。一想到这些,我都快高兴死了。”

“好,出发。”

这时,昨天的那些居民又出现了。

“咦,他们怎么又来了?难不成是来帮我们的……”

队长一面咕哝,一面用翻译机朝他们讲起来:“啊,你们又来了啊。今天是过来帮忙的吧?真过意不去。不过,这颗星球迟早会变成地球人的疗养地,你们也会得到文明的恩泽。”

面对着队长的陈词,居民们如此说道:“啊,听了你们昨天的一番话后,我们很是佩服,觉得这种想法太新奇,所以就又来了。我们就是想问得更仔细些。”

“具体想问哪点?”

“就是关于随意拿走别的星球上的东西。”

“喂,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了,你们也太死心眼了。那些东西你们又不会用,就算我们拿走一点点……”

带头的居民客气了一下,然后说:“其实,我们以前也议论过这件事。可是,我们大致得出的结论是,这种做法是不会被认同的。”

“你们好像很喜欢哲学啊。其实,我们只是想更好地提高我们的生活水平,追求更多的幸福。为此,我们需要殖民地,而地球也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队长不禁使用了一个在地球上早已死亡的词——殖民地。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你们可真啰唆,不就是群破松鼠嘛。啊,当然是可以的。我们人类绝不会因为你们而停下脚步。”

“如果这种做法在宇宙中能得到认同,那我们早就用这方法了。”

“你说什么?”

队长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啊,队长,快看……”一名队员尖叫着指向远处。

只见附近一座山丘正在发生坍塌。当大家正密切关注事态发展时,山丘下出现了一艘巨大的宇宙飞船——何止是巨大,性能看起来也远超大家从地球上开来的那艘飞船。

“那我们就不需要客气了。”

带头居民的这句话让队长吓了一跳,他慌忙下令:“喂,干掉他们。”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着腰上的麻醉枪。并非是他们的良心受到了谴责,而是他们还没伸出手,居民们藏在手里的一种小型装置就射出了一种光线,让大家的手陷入了瘫痪。

居民们笑嘻嘻、不慌不忙地说道:“来,让他们带路吧。先把那颗叫地球的星星变成那什么殖民地再说,虽然那上面也不可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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