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恢复的怎样了啊?”几天后,宁涛来到了疗院看望阵升——疗院主要供受伤需要养病、又无固定居所的游侠修养用的,陈设简单且床位有限,如住满了则按受伤程度安排。
“本来就没什么事,就是还有几天不能剧烈动作而已。”
先前受伤到了哨所做休整后,第二天他们就撑着启程回到了南番镇,而燕飞和王马都在交任务后离开了。离开前,燕飞还说了句古怪的话:“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合作完成一个大任务的,希望届时大家都有所成长。”而王马则摸摸兜里的报酬——原报酬额的三倍,除了带回惊人的情报外还有讨伐了那头深度侵蚀的魔兽之功——说到:“还有这么好赚的任务记得叫上我,哈。”
“哥,谢谢你哦,你又救了我呢。”
“说过很多次了,这次是大家合作的结果,怎么又成了我救你了呢。”
“不,是你指挥的大家、也是你这么信任我才能有上次的战果的,换了其他人我们可能就已经死掉了。”
“唉,换了其他人可能就能轻松干掉那头牦牛了,就像上次的那个高手一般。我还是能力不足啊。”
“的确是,你还需要好好锻炼锻炼。”正所谓白天不要讲人、晚上不要谈鬼,正说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就站着个人还插话了——正是上次所见的射箭高手。
两人被吓了一跳,还在懵着时,又继续被意外轰击:“付宁涛,你家认为你已卷入了大事里,让你立刻回家。”
“啊?你怎么知道……你是?”“还没想通吗,你的脑袋更需要锻炼。”这个高手真是毒舌,“我接了你家的任务暗中保你安全,只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并把你的情况定时汇报回去,现在收到了最新的指示就是护送你回家。”
“那你是一直在跟着他吗?包括上次面对牦牛的时候?”宁涛还在懵着,阵升首先反应过来问到。
“是的。漂亮的决策和指挥,只是自己的本事不太够。”
“竟然没有人发现,你到底是在哪里跟着的啊?的确是本事不够啊,如果换了个心怀叵测的人我们就已经完蛋了。”阵升听完自言自语的陷入了沉思。
“也不是没人发现,那个一直带着兜帽的可能有所发觉,因为最后我几乎要出手了。”
“啊?燕飞果然很厉害啊……”阵升还在沉思中,下意识地说到。
“呃,现在就要走吗?”宁涛终于回过神来,“哥还在休息啊,况且我怎么你说的就是事实啊,万一你是想骗我去无人的野外然后对我……”
没等小胖的话往下说完,高手手心里扣着一物怼到宁涛的眼前,这个角度阵升并看不到是什么东西,但宁涛的颜色立马变了。“确认了吗?马上跟我走吧。你在这也并不能帮上他任何忙。”
高手继而收起手中物,转过来朝阵升说:“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再好好体会下你的能力。开始学习使用是好事,但是首先要清楚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我叫谭强,带了这个胖子回家我会回来找你的。”说完就拎着宁涛的领子走了。
“先认清能力本身吗……”阵升再次喃喃自语地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的几天,阵升大部分时间就那么盘腿坐在那里,剑盾放在腿上用手压着,闭上眼睛做着冥想。渐渐的,他重新找回了那种血液在核武中循环的感觉。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3年前的那个夏至,无喜无悲,收起所有的五官感受,心念慢慢的集中。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什么期待,阵升只是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心脏在有力的跳动、感受着血液随之在身体内流淌、感受着气体从鼻腔吸入、感受着自己的肌肉在一寸寸的放松。
慢慢的,身体感觉扩散开来,他重新感受到了他的核武,不仅仅是靠手上腿上的触觉,而是感受到了剑与盾的每一部分。接着,他开始尝试去控制它,像控制每一寸的肌肉般控制它,并不用力,只是一点点地唤醒剑盾中的“肌肉”。
起初,他花了一整天时间才能进入到这种奇异的状态;第二天,他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然后有时间练习“唤醒”;第三天,他只花了半天……然后到了第七天,阵升已经可以做到进入冥想后就能直接感受“同化”的感觉了——没错,这种感觉就像是同化,剑盾同化为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然后,阵升发现当他“动”剑盾的时候,是不一定会发生的,只有动到一定程度上,才会由低沉到尖细地发出不同的声音;而声音的大小,更像是另一种方式的“动”,若之前的“动”变化的是频率、那如今的“动”变化的则是幅度。后来的几天,因为不想声音会影响到其他伤患的休息,阵升带着些许的干粮就到了镇外去练习。
“是震动!”第十二天,冥想中的阵升突然睁眼开口到。
“很好,你的领悟力很好!”谭强竟然站在了旁边,而阵升却并未发现。
“高……不,谭……不,强哥,你来了很久啦?”阵升纠结了下,打算学着小胖喊人。
“来了一会儿,看到你在定坐就没打扰,没想到你这么块就能做到。”谭强摆了摆手说到,“也应该说你太慢了,这件事融金仪式之后你就应该去做。”这位高手还是习惯批评人。
说完,把身后的一个大包裹扔给了阵升:“这是小胖子力劝家里给你送的谢礼,他说你要是早有这个就不会受伤了。”
阵升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套看起来非常名贵的拼接铠,以皮质为主体,在关键及大面积的部位分别镶以金属片或板,在不降低太多灵活度的情况下大大的增加了防护性。
“这,这太贵了吧,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况且我并没有做什么分外之事。”“收起来吧,这对他家来说算不得什么。”
知道小胖家有钱,可不知道竟然这么有钱!这么高等级的铠甲竟然“算不得什么”。阵升吞了吞口水,还是收下来了,因为他的确非常需要这东西。
“好了,拿上你的东西跟我来吧。”说完谭强转身就走。
“诶?去哪呀?”“跟上你就知道了。”
阵升晃了晃脑袋,还是跟上去了。
走了大半天,两人走到了一座大寨前面,大寨的范围并不算很大,外围用1人高的圆木削尖扎成围栏,里面正中是一间2层的大屋子,屋子外的空地零散的分布着马厩、柴房、工坊等,有一边特意空出来形成一个训练场。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我们组织的一个分部,至于我们是做什么的,迟点如果大家都认为你可以加入就能知道了。”
“加入?”
“老大,回来啦?”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看样子也是个游侠,向谭强打招呼。谭强点点了头,回答阵升道:“先别纠结这些细节,你要关注最迫切的目标——能力的开发。”
“在这里吗?其实我很好奇,强哥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应该仅是接了肥涛家任务,和他们关系不深才对,就算肥涛要怎么谢我,你也应该没理由参与才对。”
谭强看了看阵升,然后扭头望向了远方,淡淡地回答:“首先我觉得你是可造之材,被成见废掉了挺可惜的。另外,我和你算是有点缘分……”
“什么缘分?”“你能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强哥,你怎么什么问题都回答的这么绕呢?”“别吵,好好的聚焦你的目标,很快你就没有力气耍嘴皮子了。”
阵升也只能噤声了,跟着谭强走到了训练场上。
这时正有十几个青年在训练,有对打的、有练习把式的、也有练习射术的,年纪应都稍比阵升大几年。
“洪恩、纪宁,你们俩过来。”谭强把正在对打的两人叫了过来,“你们两人一起和这个小伙练习下,他叫阵升,动作相当的不错,你们可以好好体会一下。”
对两人说完,谭强转过身来对阵升说:“你的训练是要在对打过程中进入那种状态,来,把剑用布包一下。”
“什么?在打斗中?这怎么可能?”阵升瞪大了眼睛问到。
“不要否定任何可能性,去吧。”
阵升一站定,两人就分两边急攻过来,各取上下,十分有默契,阵升只能觑机挡架或闪躲。单纯的一对二防守联系的话,阵升还是游刃有余的,但想到强哥的要求,心神时时在尝试着进入冥想时的状态,立刻左支右拙,身上不知中了多少下。慢慢的,当两人的攻击模式慢慢的被阵升掌握的以后,他开始摒除了攻防的念头,任凭身体做出种种反应,整个人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开始找到冥想时相类的感觉。可是这种状态又很容易因不慎被击中或更激烈的动作而打断。
当太阳西斜,天将要黑下来的时候,终于听到谭强说:“好了,今天到这里为止,阵升你先跟着他们俩去吃饭吧,明天继续。”
阵升已经累得没法想“明天继续”的意思了,边喘着气边跟着两人走了。他的攻防动作虽然有效,但相当剧烈,长时间的练习完全耗光了他的体力,到了最后他已经根本没法有“进入状态”的想法了,只是惯性的偶尔进入那种平静状态中。
到了晚上休息时,阵升才终于有机会想起一个今天早该想起的问题:“能力是震动又有什么不同呢?最终的效果也还是发声而已,并无法令接触到的物体一起震动啊?除了之前的办法我还能怎么运用它呢?”伴随着不停的思考,他还是慢慢地进入了深沉的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阵升还是被安排进行着同样的训练,中午也只有午饭后短暂的休息,累得几乎连饭都吃不下了。而对手换了又换,不仅仅是开始的洪恩和济宁,阵升感觉就只有他被累垮了。
训练很辛苦,但阵升也明显的感觉到,强度相若的训练对他造成的疲劳感正在慢慢的降低,而越来越多的时间,他能停留在平静状态中,甚至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感觉到进入了“同化”状态中。
日复一日的训练突然迎来了改变,这天上午的训练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谭强过来打断了他们:“好了,阵升,你今天的对打先到这。”
“啊?是让我休息……不,是让我重新冥想巩固那种感觉么?我已经渐渐掌握到诀窍了。”阵升本来本能的想是否终于能休息了,但想想不对就改口了,然后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谭强的严酷。
“不是,终于有合适的任务了,你和我去完成这个任务吧,穿上你那套新铠甲。”
“任务?你怎么帮我接的任务,镇公所接任务不是亲自到了才算的吗?”
“不是,这里也一样有任务发布,而且种类和报酬都要比镇公所的多。”谭强少有的耐心解释到,“这里的都是私人发布的任务,而且我们根据经验,个人过往的任务完成情况和战力评定,对任务和个人都有明确的评级,没到任务等级的个人是不会被允许接任务的。按你之前的任务,我倒是可以给你评个2级。”
“咦,还有这么好的系统,为什么公所不借鉴呢?那我们这次是接的2级任务吗?”阵升一脸好奇。
谭强扯了扯嘴角,有点戏谑的笑了笑:“不,3级任务。”
“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我有这个特权,而且我是5级游侠,也有这个资格。别废话,快带上东西出发了!”
阵升无奈的小跑去大屋拿装备,跟着谭强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