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是冷的,不同于北方干燥得纯粹,南方的冬天更多了一味阴凉。
江南好,江南是好,可惜水乡的称号并不是所有南方城市的代表。比如福建,身在南方,却有着一山更比一山高。
若不是偶有城市沿海,程如意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愚公后人了。
福建如其名,生活在这里确实很幸福,虽然有山,但水也不少,在全国的省份里,程如意总觉得它是个特别的存在,年少的她,很喜欢这里。只是这个冬天来了,她的没头脑不能继续了,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后背怕冷的毛病一直没人关心。
“你好,哪位?”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响起时,程如意独自一人在家咬着苹果,餐桌上放着一颗水煮鸡蛋,程越爸爸和蓝芩妈妈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了。
“你好如意,你的海棠花已经到了,这天气美丽冻人,别让我等到花儿都谢了,快下来救救孩子吧!”电话接通后,程如意听到的就是一个俏皮又不失礼貌的声音,很明显,电话那头是个男生,但,她不认识。
等到对方说话的声音停止,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是一个陌生号码,通常她是不接的,所以听完对方的话,她很明确自己没有订什么海棠花,没给对方继续说话的机会,就果断点了红色的结束,然后又咬了一口已经氧化到面目全非的苹果。
刚点开因为那通电话被迫暂停的电影《银翼杀手》,淡淡的钢琴曲又响了,她静静地听着曲子,坐等它播完。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程如意提不起听对方叙述的兴趣,也不恼,就看着它响了又停,停了又响,终于,在第四遍曲子播完后恢复了平静,漏水的水龙头恰好发出一滴清脆的单音。
电影恢复了播放,她却没有了看下去的欲望,硬着头皮把嘴里的苹果渣咽下去,一个苹果总算是吃完了。
云诵小区正门,一辆白色奥迪停在不远处的三岔路口。
车里的副驾驶座上放着一盆含苞待放的海棠,白色为主带黑色细纹的磨砂瓷盆与红色的花蕾相得益彰,然而旁边坐着一个无可奈何的人。
时七郁闷的看着退回拨号页面的手机“什么姑娘啊,怎么就这么目中无人呢!”
说完这句话,顿了顿,他又点了备注为“大腕”的号码。
“我说这姑娘到底谁啊,接了电话说了一句就给我挂了,后来索性不接了,真是,我都还没开始表演呢,就被杀青了。”时七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她说什么了?”大腕问。
“你好,哪位?”时七说着伸出手去抚摸红色的花朵,他生气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摸着什么东西。
“恩,花一定要送给她,怎么送,那是你的事。”大腕无情的挂了电话。
“又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友尽!”时七对着又回到拨号页面的手机十分不友好的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