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罗抹着溢出的眼泪,站在御花园的篱笆前自言自语:“哭什么哭,你又不喜欢他!你就当嘴被猪啃了罢!”她用力地擦肿了嘴唇,向篱笆内吐了几口口水,嫌恶的说:“真恶心!”从此我要是再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我就…我就…”她发怒打了绿色的篱笆几下。
桑罗回到屋里,拿着布来到司绣房,请教天朝刺绣最好的绣娘颐娘,颐娘眼如秋月,眉如柳叶,长窄鼻子,椭圆形唇,唇角线条极细。这五官挂在一张三角形的长脸上,神态安静美好,静谥恬然。
使桑罗一见到她就对她萧然起敬。“颐司绣好。”桑罗礼貌地说,“我能请您赐教刺绣吗?”颐司绣安静的神态,声音极细道:“过来坐下吧,你想学绣什么?”
桑罗把布递给她说:“绣枕套,绣什么图案较好?我不会刺绣。”
颐司绣眉宇之间透着笑意,道:“早听说桑罗将军名扬天下,今日却做起这刺绣的活,刺绣不比打战,是极细的活,首先得耐住性子,你坐得住么?”
桑罗虚心点头道:“我坐得住的,还请颐司绣赐教!”颐司绣道:“听说你想绣一副枕头给太上皇,可是这件料子?”她摸了摸桑罗手中的密细滑软棉料,桑罗道:“你怎么知道?”颐司绣张开如秋月的眼睛沧桑道:“皇宫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先绣个简单的图形,莲花图枕你觉得怎么样?”
桑罗道:“莲子助眠,莲花优雅美丽,自然是极好的。”颐司绣从抽柜里挑绣莲花的线,先示范给她看,再让桑罗自己绣着试试。桑罗原本起伏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绣得还行。”颐司绣对她点了点头,叫她继续。桑罗就静静地与颐司绣各自绣着绣品。
一连十几天,她天天往颐司绣的绣房跑。好在绣房是颐司绣专用的,颐司绣正在赶制太上皇的寿服,这件寿服是深蓝偏黑色的,胸前要绣一个繁美的“寿”字和龙形,凑在一起是一个大大的圆形金绣,十分威严好看,身后由不同形体的寿字散布各处。
新晋的琪夫人和雪夫人自然不肯错过讨好太上皇的机会,她两正在苦练双簧舞,此舞由两人组成,动作张驰,时而柔美,甚是出色好看。
她们自从被皇上宠幸一次后再也没受到宠幸,所以她们日夜练舞最终是想博得皇上的眼球。
桑罗正在刺绣,小翠匆匆来到绣房,红扑扑的脸蛋说:“小姐,你的信。”
桑罗有些诧异,心想谁会写信给她呢!她接过信,小翠说:“小姐奴婢得先走了,这封信是皇太后让我交给你的,你要是有回信就交给奴婢,奴婢为你寄出。”
说完她像小鸟似地跑了,也不知道遇到什么好事!
桑罗放下针线打开信来看:
桑罗妹妹,在宫中一切可还安好?墨辰自从上次与你分别,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着你,想着你往日的一频一笑都能令我心醉神往,听说皇上喜欢于你,这是真的吗?
我屡次想进京前来,想亲问你,都被父亲写信阻止,你若心中有我,回信一封给我,我宁愿卸下职务,从此与你天涯海角,带你敖游名山风美景,我们找一处世外桃源隐居,好吗?
桑罗眼中流出感动的眼泪,墨辰哥哥是真的喜欢自己的,不像那两个花心的男人,也许太优秀的男人注定花心,墨辰哥哥才是真心对她好的那位。
桑罗把信收好,嘴角露出一丝安慰笑容,心想着今晚回去,自己就收拾东西跟墨辰哥哥远走高飞,这个皇宫岂是关得住她的地方,笑话!只要她想出去,哪里能关得住她?
但她想到太上皇一病不起,自己总得陪他度过最后的日子,于是她又摇了摇头,她一会笑一会愁的表情被颐司绣看到眼里,颐司绣问:“姑娘在想什么?一会笑一会愁的?”
桑罗道:“没什么,夜已深,我得回去了。颐司绣也早点休息。”桑罗拿着绣枕就走了。
皇上正在御书房看着奏折,皇后端来夜宵给皇上用,说:“皇上,夜已深,快去歇息吧。”
皇上道:“皇后早点休息才好,还有扎泰要照顾,倒是朕辛苦皇后了。”
皇后无耐道:“那皇上早点用宵夜,臣妾先行告退了。”
皇上批完奏章已是深夜,他望着浑然天成的桌案上放着的洗得干净的粉丝腰带,拿在手中闻了闻,把它卷起放入衣袖。
朱太监跟着皇上来到慈宁宫,皇上看过太上皇,就来到桑罗的房间,他敲了敲门,屋内桑罗的声音甘甜莺语:“谁呀?”没人作答。朱太监想禀报,皇上却举掌制止,他又反复敲了敲门。
桑罗生气地说:“问你是谁也不理,你究竟是谁?”她一边猛地打开双开门,不期然看到竟是皇上。
桑罗连忙行跪拜礼参拜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皇上说:“平身吧。”桑罗起身双手护在开微开的门上,礼貌地问:“不知皇上找奴婢什么事?”
皇上道:“不请我进去坐坐?”桑罗强颜欢笑道:“不用了吧,皇上有事说事。”皇上从衣袖内拿出粉腰带,性感的说:“你的腰带。”
桑罗快速从皇上手中拿过腰带说:“好了,奴婢收下了,恭送皇上。”桑罗手里攥着可有可无的粉腰带行女子礼恭送他离开。
皇上却并未想离开,他就定定地看着倩影窈窕的桑罗行着女子礼,桑罗与他之间就陷入一片尴尬之中,皇上突然开口道:“桑罗,朕与美琪美雪那次,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是她们给朕下了迷情药,害得朕以为当时的人是你,朕才会不受情欲控制地与她们发生关系。”
桑罗低头道:“皇上不必解释,皇上爱宠幸谁是皇上的事,奴婢不敢也无权过问半句。”
皇上眼中露出一丝懊恼,道:“你就这么想疏远朕?朕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不堪的人?你要是这么觉得,朕今天就不走了!”他闯入桑罗的房间,桑罗紧忙说道:“皇上自重,夜已深!”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掩嘴说。皇上脸上淡淡呈现剑眉怒张的表情,说:“今晚桑罗要是不原谅朕,朕就不走了。”
他来到一旁的长案上拿起毛笔在白宣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情”字。他的目光不小心落在宣纸下的字上。他掀开上面的宣纸说:“桑罗也有闲情逸志练书法?”他扯出写字的纸张看起来,原先淡怒的表情渐逐加深。
竟是写给张墨辰的信:墨辰哥哥,很久不见十分想念,还记得我们在边境枫树林的日子吗?我们可以无忧无虑地比武、玩耍。总之一切都很开心,只是这样的日子一去不返。如今的我就像关在皇宫的小鸟,再也看不到塞外一望无际的草地与那里的山岭河流。太上皇身体不好,桑罗要随身伺候,君若有心钟情于桑罗,且耐心等待,过期,桑罗定会前来,从此我们远走他乡!过我们想过的潇洒生活!
唐运山的眸中戾气渐重,他捏着信纸说:“你倒是敢学人私奔了?”
桑罗鼓足勇气说:“那总比你强,你…还当众与人交篝呢!我才没你那么不要脸!”唐运山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逼着她的倩影到墙角,道:“终于肯说出真心话了?你在吃醋朕宠幸了美琪美雪?”
桑罗想到他们脸红心跳的香艳一幕,结结巴巴道:“才没有!我吃她们的醋,她们也配,你要是再这样,我警告你,别怪我到时候不告而别。”
皇上好看的眼睛露出一丝醋意道:“你想跟他远走高飞,做梦!朕今天就要了你!”
桑罗拉开架式,像极了被惹怒的小野猫说:“你敢!”唐运山被她气得心头直抓毛,道:“朕有什么不敢的!今天朕不要了你,还不知道你要做出什么傻事!朱太监关门,今晚谁也不准打扰我们,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进来。”
朱太监连忙头上门,唯唯诺诺退到门外,既不敢退下休息,也不敢离开,皇上照这样下去,他和几个小太监今晚别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