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来的世界，为什么会崩溃？”
这次老人摇头，有些伤感。
“原因不明。猜测可能是由于某些东西的入侵，可能是足以改变生命形态的能量辐射，也可能是原本规则的突然崩溃。总之在最后时刻，深渊里的东西为我们争取到一线生机，也可能只是无谓的挣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向让人感觉精神矍铄的山中老人，此刻给人一种无力感，他挺拔的背脊似乎也稍显佝偻。
“其实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明白这么做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但是至少，我可以确定，在这个世界，如果继续肆无忌惮地使用魂力，我们迟早会迎来毁灭，就像上一次那样。也许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许要等到几千年后，可无论怎样，命运就在前方。”
山姆转身，向黑色铁箱子走去，陈朔只跨出一步就来到箱子面前，为老人打开箱子一侧的铁板，跟随他钻进去。
“首先要回收那两块陨石吗？”
咔嗒一声，铁箱开始上升，缓缓加速。
“不仅如此，还要尽可能阻止一切对魂力的使用。”
山姆从口袋里取出烟斗，发现里面没有装烟丝，又放了回去。
“对魂枢的计划早已开始，穆罕默德正在中东传教，是的，真主教，我们需要建立一个从信仰上摒弃魂师的民族。”
铁箱子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传来线缆摩擦的嗡嗡声。
“另外，吉尔、巴卜杜拉、奥尔格特三人已潜入东罗马。先利用帝国的力量摧毁罗马教廷，再从内部瓦解帝国，配合穆罕默德的行动。”
陈朔听得有点惊心动魄，这个东罗马帝国，应该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拜占庭吧。另外，据说山中老人共有六个门徒，其中四个都聚集在西方。难道山姆打算彻底解决魂枢之后再面对东方。
“至于大秦，那是一个即将崩溃的王朝。我的计划是放任各地门阀割据一方，再扶持其中实力最强的改朝换代，从而破坏那座魂阵。”
咔嗒一声，铁箱子再次回到起点，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厅，登上台阶。陈朔第一时间想找一套衣服换上，从深渊出来后，他就衣衫不整，浑身上下只剩几条烂布随意搭着，根本不能遮体。山姆大爷好像根本没在意这点，一边走向自己书房，一边自顾自说道。
“你去过秦国，应该知道那里的情况，我把适、茉还有你派到那边，你们不用大张旗鼓，只需按照计划一步步搅乱那个国家，直到天下大乱。”
陈朔不禁皱眉，那不是自己喜欢的风格。纵观历史，凡是动荡的分裂时期，必定民不聊生。可比起世界末日大家一起死翘翘，也算是牺牲一小撮，拯救全世界了吧。少年不敢往深处多想，如今他需要面对的已不是几万人的生死，而是整个世界的倾覆。
“你的武器……”
山姆看向陈朔一直握在手里的直刀，后者把它递给老头，山姆没有伸手去接，示意他不需要自己过目。
“你们七人的武器都各不相同，却又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
陈朔点头，没有隐瞒。
“当初就是因为我使用了宇文适的大剑，他才认出我的来历。”
“他那把剑可以斩出空间裂痕，配合他的能力，威力巨大。”
听到老人这话，陈朔再次看向手中直刀，仔细感受了一下，若有似无的生命跃动从刀身上传来，感觉非常奇妙，又有些不敢确定。
“你要学会与你的武器相处。”
山姆语重心长，陈朔也感觉任重而道远。
“嗯，其他人都是什么样的武器？”
两人走进山中老人的书房，这里布置的更像是一间欧式办公室。陈朔在沙发上坐下，山姆取出一叠资料放在茶几上。
“穆罕默德拿出来一本书，里面都是些压制灵魂之力的咒文。吉尔取出一张弓，巴卜杜拉的是一根狼牙棒，奥尔格特拿着一杆长枪，适就是那把大剑，茉……”
“在。”
一个低沉而冷酷的声音忽然在陈朔身后响起，即使猝不及防，少年仍在这声冷静的应答中听出一丝温柔。
“把你的武器给小朔看看。”
少女没有回应，只是从少年身后探出一截莲藕般的洁白手臂，纤细的指尖捏着一片没有刀柄的漆黑利刃，尖端恰好对准陈朔的咽喉。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当刃口距离脖子不到一公分的时候，少年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茉的飞刀共有七把，吉尔的特殊箭矢一共十三支。”
山姆补充道。
“你们每个人的武器都与从深渊里得到的能力息息相关。”
高垣茉收回手，陈朔并没有回头看她，在少年的感应里她已经消失，可又能确信少女并没有离开。这就让陈朔尴尬不已了，要知道他现在还是那身破布条，不由得面红耳赤。只能转移话题，好在话题还是很多的。
“既然不是魂力，那么深渊给我们的又是什么呢？”
“你认为呢？”
山姆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陈朔思索了一会，有些不确定。
“听适说，我们的身体和灵魂达到了极高的契合度，不需要通过魂纹调动魂力，这大概是穿越的时候经历过一次洗礼所致。所以我们的力量不会是单纯的魂力，应该是身体和灵魂高度契合以后，开发出来的更深层次的能量表现。”
山姆赞赏地看着陈朔，接过高垣茉递来的烟斗，满意地吸了一口，吐出一连串烟圈。
“嗯，你还需要很多训练。相信在深入了解那力量以后，你会对它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陈朔点头，他也认为这一刻只看到这股力量力量的冰山一角，需要努力地发掘它更深层次的意义。
“那就让茉来训练你吧。”
高垣茉轻轻点头，陈朔对少女笑笑，手下留情之类的话是不敢说出口的，
“对了，这是一些资料。有秦国门阀概况，也有各家魂师资料。”
拿起山姆旁边的资料，陈朔随意翻动，写着“淮泗刘门魂师刘瞳”的那页纸一闪而过，少年不动声色，老头继续说道。
“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去一趟鹫巢，在那里挑选几个适合自己的护卫。”
陈朔皱眉。
“去鹫巢？”
又觉得哪里不对，指着上方。
“这不是鹫巢吗？”
山姆挑眉。
“这里是世纪学院，距离鹫巢三百多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