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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真是不能太得瑟

古人说的好,祸福相依。我用通俗语言翻译了一下,就是人不能太得瑟。

我一向觉得书本上教的话都是没用的狗屁,但是这句话显然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正当我为从天而降这么多钱欢欣鼓舞,认为完全可以偷懒一天不去出车以此来犒劳自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来自于常思夏。

她上来就一句话,“在家吗你?”

“在家。”

刚说完这两个字,电话就挂断了。

我莫名其妙看着这个神经的电话,门铃突然又躁动起来。一声一声此起彼伏。我掐指一算,听到外面已经有了脚步声,大喊一声“别开门!”

可是已经晚了,程远信这个贱爪子已经打开了门。

“哎呀,是程先生。思春在吗?”她娇滴滴的看着程远信笑,在看向我的时候瞬间变了语调,“常思春你大爷的,你还想不让我进来,你其心可诛啊你?”

“但就算是你不让我进门,我托我们程先生的福,这门儿也进来了。程先生,麻烦让一让,”她踏进门,啪的一下拿出身后的东西,“常思春,以后就靠你喽。”

看到那个头堪比常思夏大小的行李箱,我立即就绝望了。

我当时就预告她恐有此出,但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个不行。”我说,“你凭什么要住我家?这是我的房子。”

“这房子里还有我的钱呢。这也算是我入股了吧?再说什么你的房子,”常思夏坐在行李箱上,“你喊它一声它答应吗?”

我X。直接耍起无奈来了。

我速度钻进房间里拿出信封,短短几步路简直是心如刀绞。这钱放在这还没捂热三分钟,眼看着就要落入到常思夏的贼手。

“还你钱。卖你包的钱全在这里,还多出来三百。”我塞给她,“那三百留给你当利息。”

她怀疑的看了我一眼,迅速数了遍钱。

紧接着一声“我呸”脱口而出,常思夏猛的把钱摔到地上,“常思春,你打什么如意算盘呢你!我告诉你,我那些包市值至少四万。你可好,花了不到两万块钱就给我卖出去了。当时用着急卖的爽快现在想撇清了,我告诉你,没门!”

我擦,我都没料到常思夏能有这么一副破皮无赖相。

“扯旧账是不是?那咱就扯啊!”我说,“那你差点把我卖到人贩子那里的事情怎么说?啊?你这还四万块钱就这么起劲儿吆喝,难道我这条命还不值四万吗?”

“你少拿那事儿刺激我常思春!我知道那事儿我对不住你,我承认,我确实缺德了些。可你真的被拐卖了吗?你现在在野男人家里吗?你没有!所以!你少拿这事儿来算账!”

我们俩你一句我一句。

不到半个小时的回合,彼此唾沫横飞,简直相当于又洗了遍脸。

后来常思夏干脆就在那发毒誓一般,“反正不行,除非你不是我妹,不承认我是你姐,我就住在这儿了。”

我拎着她的包往外走,“走,咱们公证解除关系去!”

“常思春,”她一声哀嚎,“你个小人!除非我死!”

“程远信,你给她拿菜刀!”

“常思春,你……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常思夏恢复了神智,从沙发上腾的一下站起来,“就以你那点私房钱,这房子不可能全款付呢吧?程远信,你这房子过户给她了吗?”

程远信瞬间看向我,我挡在他前面,怒向常思夏,“你管得着这些吗?”

“哈,你要是不这么说我也许就算了。你这么说就一定是没过户!那说明这房子就是程远信的。程远信,你会让我住的是吧?你就看在姐姐我当初在医院照顾你的份儿上,让我与你们合住多好。你不知道一个老姑娘在家里跟着那俩爷们住多艰难,都……”

我瞪着程远信,“你只要敢答应,你信不信我把你一起赶出去?”

过了两秒,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目前为止,这房子还是我的。”程远信拉过常思夏的行李箱,笑靥如花,“姐姐,你先进来吧。”

常思夏诡计得逞异常兴奋,趁此机会,我把程远信扯到一边,简直愤恨不能自己,“你怎么回事?这房子一共俩卧室,咱们怎么住?你和她住一块儿还是我和她住一块儿?”

他瞪大眼睛看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聊的问题,“当然和你住一块儿了。”

“我擦。”我猛的掐他,“你到底知不知道情况?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和她分床睡了!我和她就是水火不容!”

“常思春,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睡啊?就你那个睡姿,长的和八爪章鱼一样。”常思夏在那边嗷嗷的叫唤,“就我要陪你睡,我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呢。”

我X!真不要脸。

就这样,万恶的三人行开始了。

常思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的房间改造成了狗窝。平时我就够不利落,她比我更邋遢。一时间我的大衣橱里全都塞满了她的衣服,“思春儿我告诉你,这件衣服只能这么搭着哈……你要是敢把她弄下来全都弄出褶儿我拆了你。”

“还有这个包,你听着,你一下都不能动知道没有?”

“还有这双鞋,看着了吗?你敢用你那贱蹄子给我踩一下,我保证你命立即就没了。”

我双目无神,呆呆看向窗外。

“嘿,常思春。你别这么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好不好?”常思夏转悠一圈趴到我正前面,“咱们是亲姐妹呢,你别让外人看到咱们‘相煎何太急’行不行?”

我还是没抬眼皮。

“你以为我是纯讹诈你的?坦白告诉你,我回家要收拾衣橱的时候,狗崽子都打好包了,一副要常驻你这儿的架势,还和老头子说了,他学校距离你这儿最近,住在这儿理所当然。你想就以他的性格,他能轻易从你这儿走?没准儿连婚都能在你这结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家人啊。我听着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不由一凛,抬起眼皮看了下她,“那你呢?你会轻易滚蛋?”

“起码我帮你把他给赶回去了啊。你想就凭你对他的威吓,他会轻易听你的?而我出面,三句两句他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这句话倒是实话,狗崽子那货很不识相,对我嬉皮笑脸百般抵赖,对常思夏却毕恭毕敬不敢吭声。

“还有,你以为我住在这儿是长期的?真想住你这新房子?我要是喜欢住新房子,你想想当年我离婚时能连那大别墅都不要了?”她看着我,“我就是想勾搭程远信。从前我都是对他心如死灰来着,但是上天诚不负我,‘啪’的一下让他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能辜负这天意啊。拼尽全力也得把他……”她做了个十分坚决的收手动作,“拿下。”

“什么时候拿下你什么时候滚蛋?”我顿觉绝望,“这也太遥遥无期了。”

“屁!你还不知道你老姐的手法?只要是男人,只要你姐我出手,一个月就得哭着喊着求着上我的床。”

我转过头去收拾东西,“程远信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不是这样的……”常思夏“啊”的一声,一把拽过我,“什么叫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知道?你试过了?”

“就我这样的就算我试过你觉得他跟我正常吗?”我瞥她一眼,“只是感觉不是。他挺……挺讲究的一个人。”

“外表讲究内心放荡,现在的极品男都这样——闷骚。不过姐姐我就喜欢这样儿的。还有你得帮我。”

“凭什么?”

“你不帮我可以,我就一辈子住你这儿。直到和他成为止。”

我向她“呸”了一声,这真是太可怕的威胁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不到五点半就起了床。我就是这贱命,一想到家里又多了口人吃饭,就有一种“做饭老妈子”的使命感。

但我没想到,比我还有使命感的还有一人,就是程远信。

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在窗台边上站着,我完全惊讶了。我走过去,“你干嘛?”

而他显然也被我吓了一跳,整个人猛一哆嗦,“你走路怎么不带声儿的?”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呢?”

“你姐姐用什么香水?”他皱着眉头,“你没觉得这房间有股味儿吗?”

“现在觉得有股味儿了?活该!是谁让你把她留下来的?我昨天眼看着都要成功在望了,你可好,在那装好人……”

“我不是装好人,我是怕你们俩真闹起来。你们是姐妹,真动刀子多不好呀。”

“得了,谢谢您。”我转身朝厨房走,“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大概平均每年动两次刀子,你可以大体算一下总体频率,您就等着看咱们家刀光剑影,鲜血横流吧。”

后面的脚步声暂时停了一下,他好像被吓到了。

但随即又嘟嘟囔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不让她进家门的话她会老记恨你,第一影响姐妹关系,第二她会存着更大的心思想进家里来。而这样让她进家门再想办法让她出去的话,她肯定就会断这念头了。”

“那你自求多福吧。看到没?刚进家门口都赶不出去,就在那好吃好喝的她能出去?你做梦去吧你。”

“来硬的当然不行,要想办法软着来呀。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赶她走了?”

我募得回头,“那你是什么意思?”

“让她呆不下去,”他眨巴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不请自走。”

基于我对常思夏的了解,我觉得程远信就是天真懵懂加无邪。他实在低估了常思夏死皮赖脸的能力。除了我略胜一筹,这世上其他人真是没法和她比拼。

但是,我还是有点惊讶的——我第一次从这有些内向洁癖的男人身上,看到了类似狡黠的目光。

早饭开始了,常思夏将饭桌当成了一个小型的对我批判会,一个劲儿的批判我,什么昨天睡觉又踹了她几脚,什么晚上做梦又在那傻嘿嘿的笑,估计是又梦着赚钱了,最后说着我下半夜还“咬牙”的时候,程远信终于维持不了表面的冷静,瞪着眼睛看我。

我故意装作看不见他。

“不相信吧?思春儿就是这样的奇葩,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咬牙。咯吱咯,咯吱咯,那动静简直像是吃人肉一样。我每次听她这样都在想,哪个男人娶了她以后真是八辈子倒了霉。思春,今天我无论如何得换个房间睡,”她大爷似的指挥我,“我不嫌那个房间小,你赶紧给我收拾出来。”

切,要收拾你自己不会收拾啊。我刚要反驳,却清楚的看见程远信身子一抖。

“你抖个什么劲!”我啪的用筷子捣了捣他,“又不是你以后和我睡。”

程远信目瞪口呆,还没发表什么抗议,话就被常思夏接过去了,“你倒是想得美啊。”

“对,你想得美。”

“我说的是你,常思春。对了,下次炒蛋放淡点。”她吃完饭,高傲的起身,“不知道吃多咸味对皮肤不好吗?”

饭后的待遇更看出来了。程远信的长假还没结束,常思夏是典型的自由职业者,带着个笔记本电脑或者偶尔出趟门教个舞蹈就能赚钱。我就不行了,我还要出车,我不一天奔跑在路上一天就没饭吃。

常思夏出奇的支持我工作,在我还要洗碗的时候不断催促我,“你赶紧走吧,碗我来刷,地我来擦。”

这在她三十多年的生涯中简直是堪比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奇事。

我知道她是想单独和程远信相处,也乐得此事。早晨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们这行,干活的事儿没人心疼我们,但是只要是有关于创城什么公益的事情,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们这支伟大的“的哥的姐”队伍。跑到十点,刚赚了80块钱,公司打电话了,为了创文明城市迎接上级检查,让我们充当义务协警,到路口执勤去。

按道理我们最忙最能赚钱的时候他们却让我们当义务兵,我老不情愿的站在路口,垂头耷脸的晃荡着手里的小红旗。交警小艾过来了,严厉训斥了我这吊儿郎当的工作态度。协警又没执法权力,只能是交警的狗腿子,所以我对小艾说,我就算看出违章也白搭啊。

小艾说,如果我看出违章来可以喊他去调查,但是不要随意找事儿,没有违章问题也把人家拦下来。我对他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我看中的车有问题的比率绝对会高达80%。

小艾不信,说自己当了一年半的交警都没直觉。我告诉他,这是职业问题,别看他年纪轻轻长的络腮胡,还是不及我这种开了两年出租车的老江湖有胜算。

这时候原本就该是我拉活赚钱的时候,我于是把满肚子里的怨气都撒在来来往往的车辆上去,想当年我们出车最怕被交警盯上,现在好了,虽然我是协警,但托小艾的福分也能明目张胆的查违章。而这样的时候,有着仇富心理的我,越是好车越能进入我的视线。

小艾起初还对我这本是满脸不服,但是不过十五分钟就五体投地,就差伏在我牛仔裤下喊我叫大姐了,“常大姐,我们测酒驾要用设备才能测,你怎么就能从外面看出他们是酒驾的?”

“这个嘛……直觉。”

“还有那辆车,你怎么看出他们没带驾照的?”

“你没看他们眼神鬼鬼祟祟,方向盘握的特紧吗……”

当我以职业的独特悟性,欲寻找今天下午的第七辆车的时候,一辆宝马车在我面前呼啸而过。我眼睛一亮,指着宝马车的司机对小艾说,这车绝对有问题。

小艾蹭蹭的去了。

我站在原地喝了杯水等待小艾的“战果”,忽然一辆大奔在我眼前飞驰过去,车速不慢,看起来想迅速穿过路口,但没想到路灯一变成了红灯。奔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停在正中央。“抢啊,快抢过去啊。”开车的还是个女的,一看就是超阔气的那种太太。我幸灾乐祸的看着女司机,忽然觉得坐副驾驶室上的那人很眼熟——

“常大姐,你别说,你怎么看出这个人有问题的?你猜他怎么着,他居然没挂强险……”

“小艾,待会儿说……”我把他拽到一边,快步走向那辆大奔。副驾驶上男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在和女人说话的过程中,甚至还向她看过来。我大喊一声“程远信”,眼看着就要接近那大奔,此时红灯转成绿灯,大奔呼啸离去。

我在那跺着脚,急的咬牙。

“常大姐,是不是又有可疑车辆了?哪辆哪辆?”

我心里正烦着呢,“成天可疑,是不是在你们警察眼里,我们全都是违章违法对象?”

“当然!”他打个立正告诉我,“不放过一例违法违章行为是我们的责任!”

面色黝黑呲着牙冲我笑,我瞥了他一眼——可真够天真无邪的。

我又站了一会儿,想了半天还是给程远信打过电话,“喂,你在哪儿?”

“什么在哪儿?”他听起来仍像是在睡眼惺忪,“我在家呢,能在哪儿?”

“没出来?”

“出来?没……没有。不对,出去了。”他说,“送了趟垃圾。”

你……大爷的。“没事儿了,那你睡觉去吧。”

“唉,我有事儿……”他猛的喊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

我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本来打算晚上再好好赚钱,但是因为和小艾警察打赌成功,小艾警察非要拖我去喝酒。我一想也是,干我们这行,以后有个警察熟人也算是个出路。我们便相约去一旁的小吃店,要来一堆烤串和把子肉,又要了一箱啤酒,你一瓶我一瓶的直接对嘴喝。

小艾警察从摸爬滚打上警校讲到以后考上公务员分配,短短几年路程硬是讲的腥风血雨,中间还穿插着几个漂亮的女朋友,第一个人家稀里糊涂上了别人的床,第二个是他醒来发现自己在其他女人的床,第三个更奇葩,前一天还对自己山无棱天地合,第二天居然与领导山无陵天地合了,但是最后他拿到的请柬上,写的分明是她和领导儿子的名字。

我擦,这是怎样错综复杂的传奇女子啊。

我当然也不服输,也把这几年自己的经历说的刀光剑影犹如巨型励志型史诗。但是到情感这块儿,我就自愧不如了。

我喝了一口酒,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什么发现你在其他女人的床。你都知道的对吧?我就不信你们男的真醉酒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个劲儿的摆手,“真不知道。常大姐我有必要骗你吗?事后我知道了,这就是我那前……不对,前前女朋友故意耍我的。她想和我分手,就采用了这么个招。”

觉得这个情节实在如电视剧般可笑,我噗的一下笑出来,含在口里的酒恰恰喷在他的脸上。小艾警察也不在乎,抹了把脸又继续阐述血泪史,“最后那个你知道吧?他妈的跟着领导居然跑了!我当时真他娘的想辞职,但是能辞吗?好不容易考上公务员,辞了我吃谁去?于是你知道我面对这对狗男女咋说的?”

我举着酒瓶,摇晃着肩膀,“祝你们幸福。”

“靠,你怎么猜对的?不过后来的事情你肯定猜不着!我就靠着这个升了一级,成为小队长!娘们有什么用?娘们不就是暖被窝的?不如这官衔来的实在!”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起初还是疯子般的开始,到后来俨然一场苦情大戏。他嗷嗷的哭,我把她揽在怀里安慰他。一下一下,我拍的也没轻快,快赶上可劲儿揍的力道。可是小艾警察似乎非常舒服,最后分别的时候还揽了一把我的肩,“姐们儿,大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就凭这句话,我就知道他是醉了。

我们一路高歌一路走,完全和个疯子一样,搞得人人都看向我们。先把小艾警察送到了他们单位。送完他之后我才觉得自己脑袋发胀,难受的要命。喝酒之后车是肯定不能开了,我将车锁好,干脆步行往家走。

路上看了看手机,一个来自于常思夏六个来自于程远信。刚把手机收回口袋,手机又响了——这回来自于程远信。

“喂。”

“你在哪儿?”

我醉的连直线都走不成了,抬头看了一圈,“我在江巷……”

就说了四个字,手机突然断了。屏幕黑掉,原来是没电了。

反正也没事,我晃晃荡荡往家走。我们家的楼还是程控灯,一跺脚就会亮。我正要不人道的跺个脚,胳膊突然被人拽住。我“啊”的一声尖叫,酒因此活生生的被吓醒了三分之一……

映着楼道暗绿色的“安全出口”灯光,程远信的脸活像是个鬼,吓得我这样的汉子都硬生生往后一退,“你在这儿干嘛?”

“你干吗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眼看着我摇摆着要撞上墙,他一把拉住我,皱眉道,“你喝了酒?”

我本来就困,他还一连三个问题……这不是催眠曲吗。

程远信执意要搀我回家,我使劲甩开他,告诉他我自己是完全可以的,这点酒完全对于我来说是小Case。谁知道刚说完这话就得到了报应,我忘记电梯最近检修,需要一步步爬上去。虽然四楼并不高,但对于一个神志不清醒的女胖子而言实在是技术难度很大。

眼看着就要到家,我脚下无力,扑腾跪到了前面。程远信显然是想拉我,但没想到我自由落体速度会那么快,没把我拉直了,反而被我巨大的体重基数一拽,自己也狠狠的摔在了台阶上。

我清楚的听到了他的闷哼。

“你……你没事儿吧?”我抻着脑袋就要去抓他的胳膊,没想到这丫不识好,啪的一下把我的手给打开,然后又费力的拉起我往家里走。

终于到了家里面。

我喜欢喝酒,但是我从不醉酒。好吧,就算是醉酒,我也有一个有节操的人,一般会睡觉,从不会有其他人那样找事或者话唠等恶劣习惯。

我也不知道到底身在哪里,只觉得异常舒服。这样的舒服让我不由的想沉沉陷入睡眠。可是偏偏有人呱呱拍我的脸,“嘿,别睡。”

我沉沉的抬起眼皮,“干吗?”

“总之别睡。”模模糊糊看到程远信的脸在我眼前晃动,轻轻一声门响,他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杯水,“蜂蜜茶,你给我喝掉。”

就是因为这事……我不想起来,可他猛的掐了我一下胳膊,就是胳膊最嫩的那部分肉,掐的我直接疼进心底,腾地一下就坐起来了,粗声粗气道,“你到底要干嘛!”

“嘘!”他又要捂住我的嘴,“思夏姐在睡觉。”

我咕咚咕咚喝下了蜂蜜水,“这下总行了吧?”

这是我的最后一点记忆,从现在开始,我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我是被狼叫声给嚎醒的。

同时伴来的还有深度的疼痛。睁眼一看,常思夏正瞪着眼睛在床边看着我,我揉着眼睛坐起来,“大早晨你疯了吗你!”

“大早晨?我疯了?”她指着我,“你看看你在哪儿?”

“我在哪……”我嘟囔着,茫然环顾一圈,反应过来后猛的从床上跳下来,“我怎么可能在这?”我又低头瞧了下自己,脑海顿时一空,我身上穿的竟是一套我自己从未见过的睡衣,还是性感款的。

我猛的捂住胸口,“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常思春你别给我装!”常思夏一把扯下我的被子,“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怎么了……可我只记得昨天稀里糊涂回了家,怎么知道如何会跑到程远信房间来的?

“他人呢?”

“谁?”

“程远信!”

“不知道,一大早晨起来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常思夏对我喋喋不休,一声高过一声,俨然把我形容成是偷夫的罪恶心计女人。我受不了,冲到自己房间反锁上门。

忽然间,常思夏“我不知道你居然会是这样表里不一的人”的高亢声音降低,换成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你回来啦?”

我一听,打开门就冲出去。果真程远信刚回来,我猛的抓住他,“我昨天怎么跑你那儿去了?”

他被我吓了一跳,“砰”的一声东西坠在地上。

“问你呢,是不是你把我给弄你那儿去的?”

程远信眨了眨眼睛,十分无辜,“你昨天喝醉了。”

“喝醉了你可以把我弄到我自己房间啊。”

“可是思夏姐睡了啊,我怕她被吵醒。”

“……”我有些无语,“那你为什么给我换掉衣服?”

“你酒醉吐了一身。”

“那这衣服是谁的?”

“我……前女友的。”

一行话回答的坦坦荡荡滴水不漏,这样我计较下去反而像是我无理取闹。常思夏在那还想说着什么,她手机响了。她的客户早上有时间,让她去陪练舞蹈。

常思夏嘴里嘟嘟囔囔着“大早晨学什么跳舞,再学也是一二百五。”但还是不甘不愿的拿着包出去了。

她这活就是这样。常思夏常说,人家客户只要有时间,她就是正翻云覆雨也得立即多云转晴,投入到为社会主义舞蹈事业的拼命打造中去。

本来热闹的过分的家里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反而是万分别扭。尤其是想到他昨天看过我的“一身横肉,”搞得做饭都不在状态。“常思春。”他忽然在背后喊我,“你膝盖昨天磕着了,还疼不疼?”

“不疼。我皮糙肉厚的,小摔小磕的害不着我。”但说不疼是假的,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动了动,还真觉得难受。“现在疼了吧……”他走过来,“我……”

“别动!”觉察到他的靠近,我倏地转身,猛的撂下铲子,“昨天……昨天你是不是都……都……”

“看光了?”他突然接过话,扑哧一声笑起来,“你还在乎这个?”

不知道怎么了,他这句话引起我莫名的愤怒感。我怒视着他,这才发现这小子脸色就像是涂上了颜料一样,一点点的浸红……不过几秒钟的工夫,连脖子也是红的。

“你……我昨天也不是有意的。你突然就吐了,吐了我一床,自己身上也都是。我没办法,就找了一件衣服给你套上去……我其实没太看……别过头给你穿的……”

“不过你有什么好娇羞的。”大概是发现我一直在盯着他,程远信扬声,“昨天你还要脱T恤,说就我这样的,就脱了衣服,有人会找我事儿吗?”

我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满脑子就觉得蒙,“我说过这话?”

“是,要不是我按住,你衣服早就被自己扒光了。”

我早知道自己是豪放派,但没想到酒醉后的我是如此没有“下限,”“那你在哪儿睡的?”

“我在旁边睡了一块儿。常思春,你睡姿真是不老实。你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程远信说着,脸又红了起来,“我能对一个满身臭气的醉酒女做些什么?行尸走肉。”

“哎,你不是有洁癖不喜欢让人家进你房间吗?那你昨天还……”

“所以啊,我现在要去消毒啊。”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口罩,手里还拿着一个喷雾器瞬间化身喷农药的果农,“昨天都快熏死我了。”

“……”

看着他欢快的背影,我在心底里默念了一遍“大爷的”。

程远信的消毒工作总是能进行的事无巨细,等我换完衣服出来时满屋子都是消毒水味道。我吸了下鼻子,将衣服扔到洗手间盆子里先泡着,“对了,老程。”

他正兢兢业业的撅着屁股往沙发底下喷消毒水,突然呆了呆。

我走过去,冲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叫你呢,愣什么劲。”

他嘟嘟囔囔的,“突然叫什么老程……”

“有意见就提,别含含糊糊的,”我站他正对面戳他胸,贼兮兮的,“老程,其实我穿的这睡衣是你特地给我买的吧?”

“……”

“你女朋友我可是见过了,小胳膊小腿儿的也就八十斤。哪儿穿的下这么肥的衣服呀。”

“所以呢?”他瞪了我大概有十秒,“我难道就只有那么一个前女友?”

“……”

“如你一般,”他目光认真毫无嘲弄之意,“我以前口味还是挺重的。”

大爷的,为什么不像是好话?

我撇了撇嘴,刚要回去洗衣服,他从后面喊我,“你昨天怎么喝那么多酒?”

“和朋友高兴呗。”

“朋友?男的?”

“废话,和女的能喝得起来吗我。”

“以后别和男的喝这么多酒。”他脸色突然绯红,“一个女孩子家,容易不安全。”

我静默当场,突然无言以对。

他拿着喷雾器转身又喷了半天,随即又回头看我,“你这是怎么了?”

“已经很久没人把我与‘女孩子’三个字联系到一起了。”

“……”

“他们都担心我喝醉了酒,反而令他们不安全。”我憋不住,终于扑哧一下笑出声,“你多想了吧?我这样的你敢不安全我吗?”

他盯着我,突然一点点向我逼近,漆黑的眼睛似是瞬间生起了火,星星点点的随之跃动,我能清晰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的样子,胖胖的一坨,完全占据了他整个黑色瞳眸,并随着他脚步的靠近,一点点变得更大。

终于,当他的鼻尖眼看着就要碰到我的时候,我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只听到一声闷哼——

“啊!”

“常思春!”

“老程,”看着程远信在我面前转圈,我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哼的一笑,“现在该相信了吧?”

“你!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刚才差点就被糊弄住了。

不过我也不亏,就冲着他膝盖的那一脚,估计够他疼至少一星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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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一对一,男女主身心干净,不狗血,无误会,因为篇幅较短,所以通篇故事基本只围绕男女主展开,配角戏少)软弱自卑的江寻,暗恋,傲娇霸道的傅昀阳一封情书,将一切打落尘埃江寻:“我喜欢你,曾低进淤泥也甘之如饴”“可我,终究还是不配”傅昀阳:“我知道,我英俊潇洒,气质出众,让你压力山大。”“但是,云端太高,我也会害怕孤独,陪陪我,好吗?”坚强自信的江寻,喜欢,戏精粘人的傅昀阳江寻:“干吗?别咬了。”“都肿了,嘴巴好痛!”傅昀阳:“我看看……”“哪里肿了?不是一直都肉嘟嘟的吗?”“来……让哥哥再亲亲”“木马……”清冷孤独的江寻,放开,冷酷脆弱的傅昀阳江寻:“好久不见,联系方式就不加了,祝你们幸福”傅昀阳:“我的幸福,不需要你来祝福”“我的幸福,只需要你来填补”
  • 孟子私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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