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他,算来也快三十年了。这场近三十年的婚姻里,我等了十年。好不容易盼到了他能真正的接受我的时候,我也努力的想着为他能生下一儿半女。因为我会点医术,所以在我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后,我开始为自己调理身体。他送的补药,我一副不差的都吃了。我自己也吃了不少自己开的药,只是没想到,肚子还是不争气,还是没能怀上一儿半女。”
“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十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已经四十岁了,他也四十四了。我容颜渐渐老去,不再年轻了,而他也由当年的翩翩少年,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这么多年里,不少人都问过我们为什么不要孩子。我只是淡淡的说,因为我不喜欢孩子,跟不想照顾孩子。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我的身体根本就没问题。只怕有问题的是他。所以,关于孩子这件事,我们两个也都心照不宣,彼此都没说过。可是我忘了,无论我在怎么去守着他,无论我的身份在这个寨子里多高贵,一个本来心就不在你身上的人,又会懂得要去珍惜你。也就是在我四十岁那年,他开始在寨子外面寻花问柳,慢慢的都把手伸到了寨子里。这些年,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一味的想着他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所以对于他做的那些事,那些女人找上门来,我都努力的去为他善后,并为他遮盖。只是,这种事,真的不是想抹掉就真的能抹得掉的。所以,寨子里流传了不少关于他的流言,我都是知道的。只是,我已经堵不了这悠悠众口,所以也就不去理会了。”
“就在几个月前,大概也就是那个女人来这个寨子的时候。让我发现了一件事,一件让我痛心的事情。那就是他一直在给我服用避孕的药剂。原来,不是我不能生,而是......其实我不是没怀疑过,我可能误吃了什么,才会一直怀不上孩子。所以我不曾一次的检查过我喝的,吃的食物,但是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慢慢的我也就不再这方面苦恼了。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给我补药里加了避孕的药材,如果单独使用,那就是十足的避孕,甚至是可以打掉孩子的毒药。可是如果跟别的药材好好搭配又是很好的补药,这其中的猫腻,我居然被瞒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通过那个女人才知道,也怪我学艺不精,都看不出这之间的问题。”
“既然现在霓裳姐你知道了这事,你有什么打算?继续吃那药,还是停了?又或者有没有想过,与其过得这么不痛快,还不如跟三叔伯离了?哦,你们这应该叫和离或者是休妻,不,现在应该叫休夫。”其实我很想直接说让霓裳姐离婚算了。只是想来,这场婚姻,是他们两人的事情,旁人代替不了他们做任何的决定。这婚姻里,是甜,还是苦,也只有他们知道。再说了,俗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在知道那药的那天,也想过这件事情。是该继续喝还是停了药?后来想到,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他就像是被鬼附了身,苍蝇一般的围着她转。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那个女人一来寨子里就热情的接近他,又跟你们那同样被糊了眼的大当家打的火热,说她没问题我还真不信了。也拖那个女人的福,我知道了药的事情,我和他几乎也会到了那十年,他几乎都不上我房里了。我倒是乐的清闲,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会我会突然反思这些年我都干了什么?这场婚姻演变成这个模样,真的是我想要的吗?如果还真有别的女子找上门,我是不是还能像以往那样把她们轰走?好多事情,在那一刻突然汹涌澎湃的向我袭来。而我身边一直都没有个可以谈心的女子,若是小弟结婚了,大嫂也还活着的话,我或许还有个可以诉说的对象。可惜她们都......所以,这也是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想与你亲近的原因。跟你这般诉苦,希望你别见外啊!我实在是没人可以说了,才会一遇见你,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的跟你说个没完。”
霓裳姐一把抓住我的左手,握得紧紧的,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低头看看被抓的泛红的手,在抬头看了看霓裳姐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定了定神,伸出右手,握在了霓裳姐紧抓住我左手的双手上。
“其实,霓裳姐,你心里应该多少已经有了决定吧?只是想着有个人能告诉你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对的而已。我想说的是,无论姐姐你做出什么决定,我和大当家他们都会支持你的决定。还有就是,人的一生很短,紧抓着幸福,固然没错。但是,你认为的这份幸福,它真的是幸福吗?有时候,放手,可能才是真正的幸福吧!如果在你认为的那份幸福里,你们活的不像你想的那样,活的不再像自己,活的那么累的话,那我想说,不如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你和他之前,纠葛了这么多年,就像是毛线,本来是一条洁白干净的毛线,经过岁月的洗礼,经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已经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一团乌漆嘛黑的,怎么做都解不开的线团的话,还不如一刀下去,从最根本上解决问题。人能有多少个十年,你在他身上都用了几个十年,可是最后得到了什么?霓裳姐,关于这件事,我,不,就算是大当家,甚至是上任大当家怕是都没办法替你做任何的决定,最终还是得靠你自己。这个决定做了,你就不能后悔,只能打破砂锅,走到底了。所以,你要好好想清楚。”
“花妹妹,不好意思浪费了你今晚宝贵的当家就任晚会时间,来听我这个都快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婆子说这些话。确实,我真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了。不过,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它关系到我将要做的所有决定,也因此我才一直摇摆不定。”想来这个问题是真的很严重吧,霓裳姐都狂按太阳穴了。
“什么问题,有那么严重呀?难不成你老来发力,有身孕了?只要不是有了小生命,一切问题,应该都是好解决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愿我只是瞎说,千万可别被我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可能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按理说,都到了我这年纪,月事想来也估计没几年就快断了。这么多年我的月事都很准时,可是最近晚了快半个月了。怕是真有了小孩,我从那天知道被服了药后,就没再喝过他送过来的任何东西。他也不怎么来我屋里,最近一次上我屋大概也都是一个月多前的事情了。”
“哇,我这嘴,都可以赶上神算子了。说起烦心事,怎么一个比一个准。姐姐你不是懂医术吗?那把个脉什么的,应该也不再话下吧?你给自己好好把把,可能是你最近遇到的烦心事有点多,心情不好,所以才这样的吧。或者赶明儿找个大夫或者郎中来仔细瞧瞧。若真有了,那姐姐你可要慎重再慎重的想象了,毕竟这个时候,你可不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你需要为那未出世的孩子好好想想。或者干脆开成铺公的找三叔伯说清楚,你们夫妻两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对你们,对孩子最好。若是没有,只是虚惊一场的话,那跟着你的心走就好。我也只能祝福你!”
“谢谢妹妹了。我就是自己有把过脉,感觉上就是有了。还没去找大夫确认过,明天我去找大夫,看大夫怎么说,我刚好也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这烟花也放了好一会儿了,估计待会也快结束了。我们还是快快入席吧,毕竟你可是今晚的主人公。不好超时间不见人影吧?”
“也是,我们出来好一会儿了,是该回去了。省的待会大家都在找我们。只是,易冰这会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没个领路人,咱们怎么回去?我对这回去的路,并不清楚。刚刚来时,已经努力在记住走过的路了。可能是夜黑风高的缘故,现在估计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四处看来看去,还真如我所说的,现在亭子里就剩我和霓裳姐两人。亭子外,包括假山下都没看到任何人影。而我们两就被无情的“抛弃”在了这亭子里。
“傻妹妹,你忘了我也是这寨子里的人了吗?我好歹在这个寨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个寨子的每个角落,每个密道我都一清二楚,你跟着我走,准没错。”
说着霓裳姐牵起我的手就往外走,看着走去的方向,好像就是刚刚易冰带我们来的那条路。
“霓裳姐,你说这个寨子里还有秘密通道?是不是真的呀?你说这附近是不是就有一条秘密通道呀?你带我走走密道好不?走密道应该能更快的到宴会场吧?”
一向都是我当姐姐,每次都是比我小的弟弟妹妹们向我撒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比我大的姐姐,也让我有机会可以撒撒娇啦!
啦啦啦~这感觉还真不错。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还真有一条密道可以从亭子通向下面的山洞在绕过前面的水池直接到达宴会场,路程缩短了不少呢。要不,咱两走那条密道?只是从亭子到山洞的这段路是下坡路,路有点难走,而且现在是晚上密道里每个火把,怕是不太安全,你确定要去吗?”霓裳姐边说边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不怕,我有宝贝,不怕黑。姐姐你怕黑吗?”说着我就把手伸进我之前让母亲给我缝制的八宝袋里,掏起宝贝来。说道这个八宝袋,也是一番曲折。本来小娘子跟伺候我穿衣打扮的一众人都嫌弃这个红色八宝袋跟我今天这一身不搭,一个劲儿的劝说我将八宝袋取下,小娘子更是动起手来和我抢。好在当初让母亲找了结实耐用的布料做的,才能经得住我和小娘子这般拉扯。
我为什么会一直要带着它,是因为这古代的衣服不像现代的服饰,有地方放东西。这古代的衣服很多人都会选择放在袖子或者内衣里,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所以我就让母亲弄了个不小的布袋子,系在腰带上,当香囊使用,还能放东西。这不,乔宇送我的小葫芦就在八宝袋里。还有我刚说的宝贝。
“姐姐我不怕,那条密道我从小玩到大,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所以你就大胆的跟我走吧。早知道,会有今天夜走密道这件事,就应该找大哥要那颗大夜明珠了。那东西可亮了,越黑的地方越亮呢。失算失算呀!”
“姐姐你说的可是这东西?晚宴上,上任大当家,也就是大长老将它送给了我。说是没什么好东西送我做当家礼物,就从身上掏出这玩意儿出来直接递给了我,说是就送我了。当时我看见旁边别的长老一脸羡慕呢。那时候感觉心情倍儿爽。”我将那颗圆圆的大珠子从八宝袋里拿了出来,果真看见珠子泛起了淡淡的光芒,这是好宝贝,还能照明呢。
“哎呀,大哥连这宝贝都送你了,看来大哥很喜欢你呀。我找大哥要了好几次,大哥都不给我呢。不说了,珠子那好,我带你走密道去。”
说完霓裳姐就不知道按了哪里,原本亭中那石桌子从中间裂开一道缝。往下一看,果真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