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霍烈静静的坐着,喜怒莫测。
展眉心下也有些发虚,低低的唤了声:“爹爹。”
霍烈静静的瞧了展眉半响,突然笑了一笑,缓声道:“我霍家的女儿,又岂能被人轻慢了去?这次是爹爹不好。”
展眉也想笑一笑,可眼眶却止不住泛红:“爹爹,是女儿不孝,才让你如此受人折辱。”这被人上门退婚一事若是传开,定会让霍府颜面大损。
“爹爹倒是无所谓,只是眉儿你日后……”霍烈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展眉的头,道:“你娘曾与我说过,你性子跳脱,让我万不可太过拘束于你。所以这些年来,你要做什么,爹爹从未真正约束过你。只是日后,你这刚烈急躁的性子还是得改改。孩子,要知道过刚则易折,爹爹,毕竟不能护你一生哪。”
“嗯。”展眉听霍烈提及早逝的母亲,眼圈忍不住一红,哽咽着点头。
“傻孩子……”霍烈轻轻拍了拍展眉的肩,“你祖母那里,我会去说的。”
说完,转身慢慢走了。
展眉含泪望着父亲的背影,突然觉得父亲的脚步很是沉重,不复往日的矫健。
记忆中似乎永远威武无敌的父亲,却在不知不觉中,老了。
展眉的心,在这一刻,被真正刺痛了。
在京都西城有一湖泊,名唤绿湖,湖边遍植杨柳。清风徐来,绿波盈盈,杨柳依依,风景秀美之极。绿湖边有一座太白楼,菜式精美可口,所酿的玉堂春酒更是名扬京都。展眉这几日心情郁闷,倒时常穿了男装,来此消遣。
这日,展眉如往常一般,携了小蛮来到太白楼。此时临近晌午,客人不多。展眉径直上了二楼,坐在自己时常坐的临窗的座位,要了几个菜并一坛玉堂春,慢慢饮着。
忽然,一阵脚步声自楼梯口传来,一人大笑道:“王兄日前做的好诗。小弟回去想了半宿也和不出来,今儿特特做东,大家千万不要客气。”
寂静的楼内,这人的笑声显得很是突兀。展眉倒没有心情理会,却听得小蛮轻呼道:“呀,是姑……”爷字尚未出口,小蛮突然意识到不对,忙忙闭上了嘴巴。
展眉下意识侧头一望,只见王子都被一群贵族公子簇拥着,正往楼上走来。他显然也发现了展眉,目光凝注在展眉手中的酒杯上,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展眉懒得看他,径直将酒一饮而下,转头做看风景状。
王子都这一缓脚步,周围的人也不禁好奇的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便有那眼尖的发现了展眉,诧道:“这,这不是霍家的……”
“走。”王子都面无表情的举步往里走去。
他们订的座位也是临着窗,与展眉只隔了两张桌子。酒菜齐备,几人杯来盏往,行令猜枚,好不热闹。展眉不耐那种热闹,便吩咐小蛮结账。谁知,此时便有一道声音传来。
“王兄,霍小姐也在此处饮酒,你为何不与她去吃一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