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这城也是要塌了。
我看着眼前的白靴，终是抓上了那青色的衣衫。
我问他，为什么？
他拂开了我的手，转身而去……
血染了这座城，雪缓缓而下，落在我身上，冻结了这鲜红，抹去了仇怨……
我是这国家的女帝，这座城的主人，而我最爱的人毁了我的江山，我的城池，也葬送了我的爱。
——
他是我从黑市买回的“商品”，他有着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温暖怡人的怀抱，我曾以为那是我唯一的去处。
他会为我处理朝政，为我端茶送水，与我欢好，与我同眠，与我消磨这时光。
我知道他是敌方的太子，我知道他对我有目的，我知道，我知道……他不爱我。
——
我告诉他，这女帝我不想做了，这国家我不想管了，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他对我说，作为国主不可以不管国家。
可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我笑了，笑他当真了。
这天下终是开战了，原以为这战事会以我的投降结束。
可他仍是屠了这国，把剑锋指向了我。
我并未反抗，因为已对他的冷然感到麻木。
我只是淡淡的问他，他爱不爱我？
剑却是没入了我的胸口半分……
这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然后，又问为什么？
为什么屠了这城？
可惜……
这答案我并不知道。
我恐怕是这唯一活下来的人。
我换了脸，换了身份，换了姓名……
我成了他的臣子，他的近侍之臣。
这天下的第一美女……第一个朝中女臣。
这次换我为他处理朝政，端茶送水……
我想报仇吗？
——
“陈大人如何看待此事呢？”他问我。
我望向了皇位上的男子，作了一揖。
“想必皇上您已有了答案。”我垂下了头，我想，我的视线已被遮住了吧。
“本王是有了……可事实如何，本王希望可以从你口中听到。”我并未抬头，耳边传来他缓缓的脚步声和流苏碰撞的声音。
“可我可能说不出让大王您满意的答案啊。”我望向他探究的眼眸，勾起了唇角。
……
“温乐（yue）……”他嗓音淡淡，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有些嘲讽的笑笑，并不想承认，这个名字带给我的全是他对我的伤，明明不是“乐”吗？
“您失望了吗？”我微微垂下了视线，不想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情绪。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问我，“你想报仇吗？”
是啊，我想报仇吗？
想吗？
“您认为如何呢？”我仍然用着敬语，或许我想提醒他，我只是他朝中的一名臣子呢？
“温乐，你辞官吧，好自为之。”他拂袖而去，我回头，他未曾停留。
——
我辞了官，坊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贪污案也告一段落。
皇帝下令处置了不少人，可惜的是，那其中并没有我陷害的廉官，我坐在酒馆，口中是辛辣的酒香，心明明是痛的，我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这世间的无情
笑我无法杀他的软弱
笑他的清明，笑他的心思缜密……
笑我仍旧爱着他……
——
他长身而立，我半倚在卧榻。
我微笑的瞧着他，没有说话。
“温乐，可能这次本王要谢谢你。”他眸中比起以往少了些憎恶，仍含着淡然，望向我的时候，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穿过，顿时千疮百孔。
“哦？皇上谢我什么呢？”我坐了起来，抿了一口茶。
“……”他未说话，迈步坐在了卧榻的另一侧，冷冷的看着我。
“那是贪污案的事吗？皇上打算如何谢我呢？”我一时竟发现他看向我的眼神携着复杂。
如若我不闹，你就不知贪官污吏吗？
“你想要什么？”他问我。
“什么都可以吗？”我嬉笑着这么问了他一句。
也未等他开口，便再次说道。
“不如，皇上送我一吻吧。”我笑着望向他，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腿上，覆上了他的唇……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抱我。
我顺势撬开了他的唇齿，滑了进入，卷起了他的舌……
一如许多年前一般……熟悉的冰冷，柔软，带着淡淡的龙涎(xián)香。
些许是太怀念，鼻子有些发酸，竟有想哭的冲动
我渡了一颗药丸到他口中，我能感觉到他的怔愣，他也不再无动于衷，
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有推开我。
他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扣住了我的后脑勺，把我推向他……
丹药在我们的唇舌间融化，苦涩的味道霎时弥漫。
我抱住了他劲瘦的腰，心像是泡在了水里，涨得难受。
一吻结束后，我又亲了亲他的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