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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堕落

第二天一大早,查理去到外岛,找到暴龙艾尔巴,向他讨要了些口水,装满了一小瓶。然后趁着课间时分溜出学院,悄悄地将他的口水喷到利托晾晒的紫肉果实的皮囊上面。

因为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外岛劳作,所以没有谁看到他的这番动作。由此平平淡淡地过去几天之后,利奥再度找上门来。

“混蛋,你又搞我的父亲。”他气得浑身发抖,一见面就劈头盖脸的喝骂,半点都不掩饰他的愤怒。

查理淡淡地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彼此彼此。”

“对,就是我搞你的,你有本事就冲我来,搞我的父亲,算什么本事!”利奥的愤怒已经让他站到了丧失理智的边缘。但声音的洪亮并不能掩盖底气的不足。

难道是龙王知道了,准备降罪于他的父亲,查理心想。随后他说:“可笑,你可以搞我弟弟,为什么我就不能搞你父亲。”

“你以为你是谁,你的弟弟才是目标,你不过只是附带,搞你只是……”利奥已经口不择言了,不过他还留有理智,说到后面声音渐小,而后直接停住。

查理早就猜到了,不过从利奥口中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他定定地看着利奥,直到将神龙的目光看得闪躲了,才说:“利奥,我想你应该知道,搞我的弟弟彼得,一不小心就会激怒我的父亲。但你想过吗,如果你真的激怒了我的父亲,兼特会为你挺身而出吗?”

利奥没有回答,眼中愤恨依旧。只是沉默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回答,看来他自己十分清楚。

“你找我,应该不是就为了说这些吧。”查理淡淡地说,目光仍然直视利奥的双眼。

“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再搞我的父亲。”他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的这句话,“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知道,你找我肯定是为了这个,”查理淡淡地说,“但是我愿意来见你,同样也是想告诉你,我可以不搞你的父亲,现在还有以后,但前提是你不准再搞我的弟弟。”

利奥顿了片刻,说:“我就算答应你又怎样,你的弟弟得罪的是二王子,就算我不愿意,还会有别的龙继续。”

“我知道,但是利奥,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希望能和你化敌为友,所以我对你做的事,并不过分。如果换了别的龙,只要他胆敢欺负彼得,我一定叫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查理直立而起,挺起胸膛。

强大的自信应是震慑到了利奥,他微微呆愣,然后才说:“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我答应你就是。”

总得来说,这算是一次成功的交涉。但查理没有想到,没过多久,一个极具爆炸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神域。

利托负责的所有龙芝失火被焚,龙王震怒,以看管不力为由,将他关进了龙狱。利奥状告二王子兼特纵火,但因证据不足被指诬陷,受庭仗一百。

这条消息,由佩吉眉飞色舞地传达,但查理听到之后,心中反而不是滋味。在他看来,事实就是明摆着的,但为什么最后又被扭曲了?他不相信所谓的证据不足,利奥既然敢告状,肯定掌握有充分的证据,但结果却是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放学到不祥之地后,他将疑惑抛给了智慧之龙。

智慧之龙叹息一声,说:“和平,本是一种极为珍贵的东西,但若不好好珍惜,它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极为可怕的存在。腐蚀心智,泯灭良知,最后将一切的一切全部卷入混乱。”

查理听得一脸懵懂,愣愣地说:“先生,我不明白。”

智慧之龙沉声道:“现在的神域经过了无数万年的和平,内部早已变得腐朽不堪。掌权者们彼此勾结,无权者们麻木度日。先辈们的光辉信念,更是变成了口耳相传的童谣,虽每个生物都把它挂在嘴边,但从来没有谁把它放在心里。”

“所以您也知道,利奥是无辜的,对吗?”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已经降临神域,就在你的父亲进入神域的那一刻。”

“父亲。”查理的心中没来由得一阵激动,“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扭转现状,将神域改造成先生的理想状态。”

智慧之龙微笑着看着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后,日子再度变得平淡,直到几天之后,又有一个消息传了过来,阿诺斯家看管的硝石和卢克家看管的硫磺不知为什么少了一大半。

“难道是被偷了?但是又有谁会偷这些东西,费力又不讨好,拿来能有什么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佩吉发起了牢骚。

的确,这两样东西并不常用。所以就算丢了这么多,阿诺斯家和卢克家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而且他们也没怎么追究,只是象征性地查查,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但查理非常清楚,这两样东西是制造炸药的原材料,如果偷走这些东西的生物知道它们用途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到底是谁呢?

怀着这个疑惑,熬到放学,他立刻冲出教室,跑向龙族学院。打算接送彼得之后,就去询问智慧之龙。

但在到达龙族学院的时候,彼得还没有出来,反而先碰到了利奥,低着脑袋急冲冲地赶路。不知为何,查理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阴冷的气息。

“利奥。”查理拦住了他,想和他说说话,安慰安慰他。但没有想到,他看也不看,一巴掌直接挥了过来,查理躲闪不及,被拍向一旁。

利奥仍然低着脑袋,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

“站住。”这时,彼得从学院里边冲了出来,他几步扑上,紧紧地抓住利奥的尾巴,大声地说,“你凭什么打我的哥哥,你必须向他道歉。”

利奥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彼得。

查理也由此看到了他的脸,只是他还是从前的那个利奥吗?他的双眼睁得极大,但瞳仁却缩得极小,脸庞之上更是冒出了不少褶皱。

“我没事,彼得,放开他吧,是我不好,挡了他的路。”查理连忙站起来,对彼得说。

彼得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不过在松开的时候,他以不客气的口吻说:“今天是我哥大量,不和你计较,但从今以后,你给我放尊重点。”

利奥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彼得松手之后,他就转过头去,继续低着脑袋离开了。

“这是什么态度嘛。”彼得不满地说,同时走了过来。

查理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抹了一把毛发上沾染的粉末,然后手指合拢,轻轻摩擦。那是一种十分滑腻的感觉。

彼得的脑袋凑了过来,他瞪着大眼睛,关切地问:“哥,你没事吧。”

查理收回目光,拍了拍手和全身,将滑腻的粉末全部拍掉之后,笑着说:“没事,我们回去吧。”

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隐龙岛,临走之际,查理看着彼得,告诫地说:“以后不要主动和利奥说话,更不要有半点接触,知不知道。”

“哦。”彼得笑着说,“放心吧,哥,我才不想和他说一句话,更不想和他有半点接触。”

查理点点头,安心地去到不祥之地。

“先生,您知道吗,最近有一批火药的原材料不翼而飞。”找到智慧之龙后,他对他说。

“你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吗?”智慧之龙淡淡的回应,仿佛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您果然一早就知道了,”查理说,“那您为什么不阻止呢?倘若这批原材料都被制成炸药,一旦引爆,只怕整个主岛都会被炸得粉碎。”

智慧之龙笑了笑,说:“主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以后你会明白的。至于阻止他,并非我的使命,而是你的。”

“我?”查理愣了一下,说,“我可以吗?”

“查理,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龙,真正的龙。”

“但是先生,现在的他,根本连我的半句话都不会听。”

“没错,现在的他,已然处于堕落的边缘,所以你得加快了。”

“堕落为魔龙吗?”查理愕然,他终于明白,利奥脸上的褶皱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息是怎么回事了。

“没错,神龙乃是神圣与正义的化身,倘若心中有魔,形态就会随之改变,终成为丑陋而又邪恶的魔龙。”

原来是这样,查理暗想,但转念间,一个古怪的念头涌上脑海。“陷害利奥的也是神龙,焚烧龙芝的也是神龙,他们为什么能够维持神龙形态。”

智慧之龙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不等他发问就淡淡地说道:“那些的确是不好的事情,但算不上罪恶。”

“那什么算罪恶呢?”

“对于神龙而言只有一种罪恶,那就是不因保护苍生而起的杀戮。”

“所以现在利奥囤积炸药,目的就是为了杀掉谁吗?”

“你应该知道是谁。”智慧之龙淡淡地说。

“兼特!”查理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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