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小豪,你患有严重的妄想症。不过,幸好病情刚刚开始,我们可以使用一些药物,再加上一些心理辅导,应该能够控制住病情……”办公桌的后面,一位心理医生手里握着笔,一边向病人介绍着病情,一边认真地做着纪录。
房间里唯一的病人是一个衣着考究,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此时,他正闭着眼睛,斜依在一张沙发上,脑袋耷拉着,像是在聆听,也或是在小憩。突然,他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中了一般,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紧接着,睁开了眼睛。
惊恐之后,他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揉揉眼睛,又环顾四周。可能是觉得痒痒,他伸手从领子里摸出一张卡片来。这卡片看上很普通,黑色,如名片一般大小,上面却没有名片上该有的名字,地址,电话号码这些字样东西,事实上上面根本没有一个字,只有四颗星形凹痕,像是有人把上面本来有的星星抠了下来,只留下了些许痕迹。
他看了看卡片,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迷茫的目光扫向正在喋喋不休的心理医生的脸上。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医生察觉到他的异样。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病人终于站起身喊叫起来。
“又犯病了,”医生嘀咕着,站起来向病人走去。
他走到一脸迷茫的病人面前,双手搭在病人的肩膀上,把他轻轻按回沙发上。
“别急,别急,我们慢慢说。”医生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在病人对面的沙发上也坐了下来。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病了虽然坐了下来,却还是克制不住的情绪。
“我是心理医生,你是我的病人,你都忘了吗?”医生试图让他渐渐明白过来。
“不可能,你胡说!我什么病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来看心理医生?”病人又要站起来,被医生按了回去。
“你别急,先坐下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病人半信半疑地看着医生。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问。
“林子趣”病人不加思索地说。
“你确定吗?”
“我自己的名字还会记错?”
“那你对庄小豪有印象吗?”
“庄小豪?庄小豪是谁?他跟我有关系吗?”
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们闹了,我要走了。”病人腾地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医生赶紧抱住他:“等等,等等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能走。”
“让我走,再拦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病人执意要走,医生百般阻挠。两个人扭做一团。
忽然,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举着个针筒闯了进来:“医生,要不要再给他来一针?”
病人看情况不妙,刚要夺门而逃,被壮实的护士抓住,牢牢地按压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
病人急得“呜呜……”地哭了起来,百般求饶,声泪俱下。
医生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病人叹口气,说道:“哎!庄小豪,你这样反反复复也不是办法。我还是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带你到精神病院看看吧!我这里已经没有办法了。”
一听要被送往精神病院,病人哭得更伤心了。
医生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病人一下子止住了哭声,趁护士大意,挣脱出来,扑上去抢下手机,跪在地上一脸委屈地祈求道:“医生,求求你别送我去精神病院,我现在全好了。”
“全好了?”医生看着病人,满眼的怜爱。
“嗯!全好了!”病人使劲点着头。
“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医生将信将疑地说。
“庄……庄小豪啊!”
“那林子趣又是谁?”医生又问。
“谁知道那个王八蛋是谁呢?医生,是不是我犯病时混说的?不满你说,这几天我没吃药,妄想症又犯了,又在胡说八道了,你放心,回去我就吃药,保证按时吃药。你开的药可真灵验,只要一吃我就正常了,就像现在一样。你看我现在多正常!”病人忽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真的好了?”
“真的!”
“那好吧,去到王阿姨那儿拿些药,记得按时吃药,而且,最要紧的是,千万不要再照镜子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病人如获大赦,不住地点头。
“小豪,来我这儿拿药”中年女人招呼道。
“嗳!”病人连忙答应一声,就急匆匆地跟着女人出去了。
走出心理诊所,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啊……好险啊!差点被打了镇静剂,还差点被送到精神病院去!多亏我反应敏捷,装疯卖傻糊弄过去了。什么‘妄想症’?什么‘心理辅导’?还有那个什么‘庄小豪’?真是无稽之谈!荒谬绝伦!莫名其妙!我有病?你们全家才有病哪!老子比孙悟空都健康!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穿越了?现在,这是唯一解释得通的说法。可是,明明记得自己的名字就叫林子趣,以前的事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好像自己闯了什么祸,还是很大的祸,只要一去想它心里就会害怕,头痛,浑身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林子趣来到电梯旁,按下了下行的按钮。渴望着出去能看到自己熟悉的东西,毕竟眼前的一切都太陌生了,这使他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就像做过的一个梦,梦中的他从天上跌落下来,往下一直落呀!落呀!落呀!……似乎永远也落不到地面……
等了一会儿,电梯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对年轻的母女,他们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女孩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身体瘦弱,长得怎么样林子趣倒是没太注意,因为他的眼睛早已经被那个年轻的妈妈吸引了过去——那魔鬼般的身材,前凸后翘,小蛮腰,漂亮的脸蛋,白皙的皮肤,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就是这个年纪的女人才最有女人味!也正是林子趣所喜欢的类型。可以说,这就是他心目中标准的女神形象!
林子趣色眯眯的眼睛正看得起劲,一下子被她身边两个体形高大的保镖挡住了。其中一个戴白手套的保镖毫不客气,一把就把林子趣推到一边,腾出路来请那母女俩款款而过。
那个女孩在经过林子趣身旁时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歉疚,好像是为保镖粗暴的举动向林子趣道歉。这让林子趣本来恼怒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把骂人的冲动也压了下去。
林子趣目送她们走进了心理医生的诊室。想想这个小女孩也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有心理问题。看来有钱人过得也不一定开心啊!这么一想心情似乎好多了。如果一个人经常拿自己的强势和别人的弱势相比,那他总是快乐的。
走进电梯,电梯里一面镜子般的墙面映出了他的面孔,他一下子惊呆了。那是一张稚嫩白皙的脸,从来都未曾见过。他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自己真的是穿越了,而且穿越进了一个小年轻的身体里,这个身体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下,不知道自己这块老腊肉能否适应这样年轻的身体?未来会发生什么?真是难以预料!
下了楼,出了大厅,外面就是宽敞的马路了。马路对面有一家露天的咖啡店,从装修和氛围来看,好像还挺优雅。
虽然还是陌生的环境,但是,林子趣心想,先喝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再来点甜甜的糕点,让自己放松放松,今天脑瓜子受到的冲击也太大了,他得缓一缓。以后会发生什么?该怎么办?管他呢!走一步说一步吧……
他小心翼翼地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向咖啡店走去。
咖啡店前面站着一个即兴表演的魔术师。本来很普通的魔术被他表演的即幽默又风趣,林子趣忍不住也驻步欣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咕噜噜叫的肚子提醒他是时候离开了。离开前,他还没忘记往地上的帽子里放上几块零钱。
林子趣找了个面向大街的位子坐下,一边享用着美味的咖啡、糕点,一边观望着繁华的街景,此刻,对陌生的恐慌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路边魔术师卖力地表演着魔术,围观的群众也沉浸在惊奇与快乐之中,不时地发出尖叫和笑声。多么和谐的一幕啊!
马路上车辆穿梭如织。马路对面的大厦里先后走出四个人来。林子趣认出,正是电梯口遇见的母女俩,还有她们的保镖。看来她们看完了心理医生,正要离开。
一个保镖去取车,其他三人站在马路牙子上等候着。
突然,女孩好像是被魔术表演吸引住了,她竟然毫无预兆地突然就向马路对面冲去,还没等她穿过马路,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一下子把她撞飞了起来。
事故发生得太突然了,林子趣被惊得摔落了咖啡杯,他一下子站起来,拔腿就冲向街面,他想要去看个究竟。可是,刚刚跑上马路,突然后腰一凉,就被一辆汽车撞上了天……
林子趣从沙发上猛然惊醒:马的,是场噩梦!
“你知道吗?小豪,你患有严重的妄想症。不过,幸好病情刚刚开始,我们可以使用一些药物,再加上一些心理辅导,应该能够控制住病情……”
这他马是什么鬼?这段话林子趣明明是刚刚听过的啊!
“我叫庄小豪?”林子趣试探性地问。
“嗯?你是不是又幻想成了别人了?”医生紧张地问。
“没没没,”林子趣赶紧摆摆手说,“没有的事,我听你说,在我犯病的时候说自己不叫庄小豪,真的有这么邪乎吗?”
“只要你能按时吃药,别瞎想,不要总是照镜子,应该会好起来的。”医生说。
“还真是穿越了!”林子趣吐了吐舌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梦?要是现实,自己早都已经挂了呀,可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胳膊腿都在,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要是梦,这也太真实了吧!”
“你说什么?”医生被自言自语的林子趣搞得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我会按时吃药的。”林子趣从脖子里再一次掏出那张只有星形凹痕的卡片,递给医生。
“这不是我的”医生说。
“就当是送你的礼物”林子趣把卡片硬塞到医生手里,然后在他茫然的目光中走出了诊室。
林子趣站在电梯口,等着那个女孩出现,如果这都是真的,林子趣必须警告她——马路很危险,出行要谨慎,过马路左右看,切不可随便乱闯!林子趣忽然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交警叔叔?
“叮”电梯门开了,女孩和她的家人果然出现了。没功夫欣赏熟女了,林子趣一个箭步冲过去,正要开始普法讲座,嘴还没等张开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按到了地上。“
林子趣扯着嗓子大叫:“放开我!放开我!”可是没人理会他。保镖在林子趣身上快速地搜查了一遍,就连他羞羞的地方也不放过,搞得林子趣差点失了态。
看他没有携带武器,保镖一把把林子趣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林子趣踢腾着双脚抗议:“放开我,放开我,老子是来救你们的!是来救你们的!”
“救我们?就凭你?”保镖丢开林子趣,不屑地说。
林子趣本来是要先问候他妈一声的,看看他粗壮的胳膊,还是把那句话和着唾沫咽了下去——毕竟救人是当务之急嘛!
“小姑娘,今天你可千万不要横穿马路啊,会有汽车撞到你的!”这话说出来连林子趣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可林子趣又能怎么说呢?说,我看见你被车撞死了?人家会相信吗?鬼才信呢!
正当林子趣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他们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时,心理医生突然出现了。他帮林子趣说了一句话,结果让林子趣的说服工作彻底失败了。
他说:“这位年轻的先生是我的病人,你们可千万别为难他,他有严重的妄想症。”
我去!这下真的没办法让她们相信了!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被车撞死吧!林子趣心想,还得想想办法……有了!小女孩过马路是因为被魔术师吸引,他只要说服魔术师别在那里演出不就行了吗?而且自己还可以等在路边,阻止她过马路,这样车祸就能避免了呀!对,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