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涵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物件一看，原来是一张褐色书签，像是羊皮所作，上面写着几个字。
“多情却被无情恼。”张舒涵借着春手里的灯笼念道。
怎么只有半句？
“你还能认得上面的字。”春桃有些惊异地道。
“这是《西厢记》里的诗句，难道你不识字？”张舒涵奇道。
春桃顿时涨红了脸，吞吞吐吐道：“我……我又没读过书，怎么会认得上面写了什么。”
熹妃平日闲着，也教过春桃识字，可她记得并不多，几个简单的数字还能认得，见到再复杂的字就晕了。
没想到一个来自储秀宫的宫女竟然还会识字！春桃心里大为警惕，她似乎看到张舒涵已站在书桌之前，亲手研墨，伺候熹妃娘娘读书写字，而自己却在院中打扫着落叶的画面。
张舒涵哪知道转瞬间春桃心里已闪过这么多思绪。
他翻过手里的书，笑了笑说道：“春桃妹妹，你拿错了，先前陈答应想借的是《碾玉观音》，你给我的却是《错斩崔宁》。”
“我……我怎么知道，我是按上面的数字排的。”
春桃神情大窘，接着道：“我再找给你罢了。”
“那这书签可要放回去？”张舒涵将写着诗句的书签交还给春桃。
“找本书塞进去就行，娘娘说了，把书借给陈答应的时候，得把那些书签取出来，里面带着一股怪味，难闻死了。”
“那为什么还留着？”张舒涵有些奇怪。
春桃又从书堆中抽了几本出来，翻了几页，又找出一支书签，将几本书递给张舒涵，说道：“娘娘说了，这些是前人遗留下来的东西，在咱们手里弄丢了可不好……你瞧瞧这些是不是？”
张舒涵有点想笑，春桃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对，于是摇头道：“也不是这几本。”
“我看上面的字明明挺像的嘛。”
春桃瘪着小嘴，有些不乐意了，将灯笼往桌上一放，道：“你自己找去吧。”
站在旁边，只是用眼睛瞥着。
张舒涵从木条箱中拿起一堆古籍，慢慢翻找起来，从中挑出几本，其中却没有夹带皮制书签。
“陈答应要的就是这几本。”张舒涵将书放到桌上，又将散落的书按名字整理了一番，笑道：“剩下的我帮你排了序，以后可别再给陈答应拿错书了。”
“哼。”春桃打了个鼻音，算是回应。
窗外，蟋蟀躲在黑黢黢的角落鸣叫，显得特别响亮。
厢房内烛火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曳，两人的倒影映照在墙上，随之起舞。
突然，张舒涵好像想到了什么，拾起一支书签，盯着春桃问道：“这些书签是什么东西做的？”
“我哪知道，指不定是猪皮，带着股臭味，害我还得在书内洒上香粉。”春桃皱着眉接过书签，嫌弃道。
张舒涵一脸凝重的说道：“你说，这些书签会不会是人皮做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