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第三天,就是洛筠要回门的日子。
“王爷,你看这些还可以吗……”管家手指了指备了的好些东西,一箱接着一箱,很大的阵仗。
姜殊言微微颔首。
旁人皆是有些惊讶,看着这些东西,看来王爷对王妃是极为宠爱啊。这些东西,若是去到了洛府,肯定是极给王妃长脸的。
姜殊言转头看着洛筠,她的经历,其实自己都知道了,毕竟新婚当夜,新娘突然换了个人,怎么说,也要去查探一番。
好在,洛筠的经历并不算是什么秘密,而她,也确实是洛府了女儿,只是……
洛筠六岁那年丧母,她的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她的父亲就将原来的妾室柳英英扶正。
柳英英一被扶正,就设计将她独自一人赶到洛家的庄子,企图任由她自生自灭,她的亲爹,也因为之前的洛筠母亲的一些事,而对这些放任不管。
庄子上的人明显受了柳英英的指使,那些刁奴不留情地虐待洛筠,机缘巧合之下,洛筠被毒医收为徒弟,她的日子才好过些。
说到毒医,姜殊言对这个人实在好奇,他是怎么教的洛筠,能把她教得情商那么低,连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会。
洛筠皱着眉看着风扬指挥人,把一箱一箱的东西往马车里搬,抬头看向心情颇好的姜殊言,道,“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
“不好吗?”姜殊言反问。
“不好,不给他们那么多。”洛筠眉头皱得更紧,怎么能便宜那一家子。
“没事,这些东西不足挂齿。”姜殊言轻笑着安慰。
“嗯。”洛筠有些闷闷的。
眼见马车已经快满了,洛筠上前阻止,平淡道,“够了,其余几箱就不要再搬上去了。”
众人闻言微愣,“是,王妃。”
姜殊言摇头笑笑,“那剩下的就搬回去吧,就这样吧。”
“小月,过来扶王妃上马车。”姜殊言道。
“是,王爷。”小月犹豫了一瞬,就扶着一脸纳闷的洛筠往前面的马车去了。
待洛筠走远了些,姜殊言似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那群下人,冷冷地道,“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有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奴才知道了。”下人门纷纷一惊,似乎没有见过王爷如此严厉的模样。
洛筠不想拿太多东西回娘家,似乎也没什么,可是若传出去,有心人想给她按一顶不孝的帽子,也不是不可能,洛筠不会在意这些,可是姜殊言要护着洛筠,自然是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哪怕是一点无谓的苛责。
洛府门前,姜殊言率先下车,洛筠看着姜殊言欲扶她的手,有一阵恍惚,这个男人对她真的太好了,好到她有点怕了,为什么,不过是之前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后来又做了对莫名其妙的夫妻,就因为如此吗?
洛筠抬眸望了眼洛府两个大字,所有感伤,瞬间被冷意代替,她把手放在姜殊言的大手上,小心地下车。
洛齐领着家眷出来相迎时,便看到这副场景,俊俏的白衣男子小心地扶着娇小的女子下马车,男子好看的眸子浸满温柔,仿佛眼里只有女子,温馨的画面带给人满满的暖意。
跟在洛齐后面的洛雯雯见此,手却是无意识的拽紧了手绢。
这是她第二次见姜殊言,也是第一次细看姜殊言,一袭白衣衬得气质温润如玉,清雅细致的容貌生生的把身边的其他男人都比了下去。
明明……明明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满脸青色,仿佛随时要离开人世,自己也只是一瞥,便没有再看。所以,她才死都不嫁,可如今,再次相见,她才发现,姜殊言只是脸色较常人白些,其他丝毫不差。
不知道为何,洛雯雯心里倒是有了些悔意,没想到姜殊言平日是这样一副模样,也许只是那次毒发?
洛筠她凭什么,白白就得了这样一个人的爱护?
姜殊言察觉洛雯雯的眼神,状似无意地瞥了她一眼,洛雯雯立刻表现得一副娇羞无害,姜殊言面上不显,心里却疑窦丛生。
“臣等见过王爷王妃。”洛齐带头向姜殊言和洛筠行礼。
洛筠走向洛齐,轻声道,“不必多礼,洛老爷其实可以不用出来相迎。”
洛齐脸色有些难看,洛筠之前不愿叫他爹就算了,在姜殊言面前还这样,这要他的脸往哪搁啊。
姜殊言轻握着洛筠的手,嘴角噙着一抹笑,道,“确实不用出来相迎。”
顿了顿,又道,“筠儿不懂事,岳父不要介怀。”
洛筠闻言,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姜殊言轻压了一下她的手,安抚地笑笑。
洛齐的脸色更加难看,姜殊言的话看似在给他台阶下,实则在打他的脸,洛筠是他的女儿,却由一个外人来告诉他,他女儿的“不懂事”。
“来来,快进屋,别在大门口站着了。”柳英英有眼力见地发现丈夫的尴尬,赶紧转移话题,看来,柳英英能由妾室转正,不是没有原因的。
“对对,快进屋。”洛齐脸色稍稍好转,感激地看了柳英英一眼。
洛筠不理会他们的眉来眼去,张口欲说什么,却被姜殊言打断了。
“岳父,本王和筠儿想先去拜祭一下娘。”姜殊言知晓洛筠想说什么,抢先一步开口,他就不信了,他开的口,洛齐敢如何。
洛筠眼神亮亮的看向姜殊言,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好。
洛齐眼神滞了滞,“那走吧。”说完带着姜殊言和洛筠往祠堂的方向去。
柳英英在后面,咬了咬牙,怨恨地看着洛筠,姜殊言是她惹不起的,可是洛筠,她就不信了,这小崽子还能逆天了不成。
洛雯雯看到姜殊言对洛筠的宠爱,肠子都悔青了。
祠堂里,洛齐先给洛筠的娘上了一柱香,心里有些许感概,那个温婉的女子,他是爱的,可是她为什么要狠心背叛他呢。
洛筠的娘名唤沈云清,当初洛齐未发达时,沈云清就嫁给他了,当时是跟着他吃尽了苦头,后来洛齐发达了,也没忘这个糟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