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见他们两人牵手走来,他是羡慕,那现在他就是非常嫉妒,姜殊言怎么那么好命,世间能有几人会为了谁跳崖,洛筠却为了姜殊言一无反顾。
姜殊俞想着,眼睛失了光彩,从小到大,好的都是姜殊言的,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从姜殊言手里抢过来的,本以为可以看到姜殊言落魄,可是现在姜殊言身边却又多了洛筠,明明一母同胞,为什么,姜殊言什么都比他好。
“腿怎么了。”洛筠先扶姜殊言到树旁坐下,然后才走到姜殊俞身边蹲下,查看他的腿。
“刚才摔下来时,被树卡了一下,缓冲了力道,捡回了一条命,只是这腿却是动不了了。”姜殊俞说得严重些,希望能在洛筠眼里看到同情。
可惜,他失望了,洛筠只看着他的腿,表情始终淡淡地,哪里有半分她方才面对姜殊言的温柔。
“没事,只是骨折了,我帮你处理一下,等出了这崖底,让太医帮你敷药就好。”洛筠不温不火地说,仿佛骨折只是件小事。
对洛筠来说,确实是小事,姜殊俞怎样,跟她没关系。对无关的人,她从来都是吝于给一点关心。
洛筠的处事原则一直如此,她在意的人,她可以为他倾尽所有,她不在意的人,就是再如何惨,她的心里也不会因他而有半分波澜。
洛筠随手捡了些树枝,用剑除去没用的枝干,然后走到姜殊俞身边。
连提醒他一下都没有,仿佛不会痛似的,手用力一扳,把他的骨头矫正。
她也确实不会痛,痛的是姜殊俞。
“啊!”骨头咔嚓一声,姜殊俞痛的心一抽一抽的。
洛筠不理会他的惨叫,用树枝帮他固定好,可是找不到可绑的绳子。
洛筠抬头望了望姜殊俞,“你自己在里衣撕几块碎布出来,好固定你的脚。”
姜殊俞闻言,挣扎着撕了几块,洛筠眉都不皱一下,任由他颤抖着手使劲撕。
洛筠接过那几块碎布,快速地帮他固定住,“好了。”
“谢谢。”姜殊俞道谢,即便洛筠始终表情冷淡。
洛筠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发一语,转身走向姜殊言,轻声细语地说,“让我看看哪里伤到了。”
姜殊言乖乖地把手递给她,让她把脉。
洛筠仔细查看了一下,没有毒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不知道的是,姜殊言为了不让她担心,运内力费了好大劲,才把毒压下去。
“手臂是不想要了,是吗,伤这么重,还不赶紧包扎。”洛筠恶狠狠道,手上却是温柔地替他清理。
姜殊言的手其实没有多严重,就是方才替洛筠挡刀时,被割了一下,只是皮外伤。
也是姜殊言好运,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衣服勾在枝干上,整个人悬空挂着,没有像姜殊俞一样撞到树枝,树枝断了,又摔到地上。
说来,还是姜殊言自己爬下树的。
“是我的错。”姜殊言乖乖认错,顺着她,总不会错。
“下次不许了。”洛筠拿出腰间常带的金疮药给他撒上些许,又轻轻替他吹了吹。
这一次同上次在破庙又是不一样,上次是看小月替她吹,她才帮姜殊言吹,这一次,是真的怕他疼。
然后,洛筠又快速地自自己的里衣撕了块布,帮他包扎伤口。
一旁的姜殊俞见状,心里的妒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骨头碎了,她说没事,姜殊言只是手受了点皮外伤,她就说的那么严重。帮他包扎,就让他自己撕衣服,帮姜殊言,就自发地撕自己的,洛筠真的是亲疏分得很明啊。
姜殊俞心里苦笑,洛筠原来不是对谁都冷淡的,她也是有温情的,只是她的温情属于另一个男子。
这一刻,姜殊俞脑里有个疯狂的念头,他就是不择手段,也要把洛筠抢过来。
只是,洛筠是人,不是物,况且还有姜殊言在,他怎么可能抢的了,当然这是后话。
天已经完全暗了,只是援兵却还没找到这里,几乎一天没吃饭的他们,此时已是疲惫不堪。
“姜殊言,你饿吗?”洛筠不知在骑服里哪个地方掏出了一块用手帕包好的馒头。
此时的馒头经历过打斗,已经被挤压地有些面目全非,但是聊胜于无。
“哪来的馒头?”姜殊言惊讶。
“我怕饿,早上就偷装了一个。”洛筠呐呐道。
怕姜殊言误会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就一个,真的。”
姜殊言轻笑,伸手捏了捏她可爱的粉颊,“嗯,装少了,一个怎么够你吃,下次我帮你多带些。”
“姜殊言,你吃。”洛筠别过脸将馒头递了过去,似乎害怕自己看到馒头也想吃了。
“你自己吃吧。”姜殊言好笑地看着洛筠愣愣的表情,出声说。
“喔。”洛筠默默吃起来,她是真的饿了,再推迟也没意思,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跟她争一小个馒头呢。
洛筠三两口就吃完了,姜殊言见她吃完,才道,“皇兄,你在这等我们,臣弟和筠儿去四周找些树枝来起火,天黑了,看不到四周,冷。”
也是他疏忽了,忘了洛筠饿,若是不是刚才洛筠问他,饿不饿,他还没什么感觉。
一个馒头肯定是不够的,姜殊言心疼洛筠,想借机找点吃的给她。
“好。”姜殊俞一直看着他们举止亲密,每当想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又狠狠地咽下去。“筠儿,走吧。”姜殊言拉起洛筠。
“好。”
姜殊言边捡边留意四周,突然捡起石块,咻的一下往某处弹去。
“姜殊言,你在干嘛。”洛筠手上抱着很多柴火,小脑袋使劲探出来,问姜殊言。
姜殊言接过她的,同自己捡的放在一起,“给你找吃的。”
说着走向刚才有动静的地方,姜殊言拨开草丛,拿起来,查看了一下,是一只晕死的兔子。
“筠儿,我们今晚烤兔子。”姜殊言没忘记之前答应她的话。“那边有水,我们去清理兔子。”洛筠指着前方某处。
洛筠毕竟在山上生活了近十年,水源大概在哪里,几乎下意识就可以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