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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入清宁,二人便给浮生行了正礼:“清欢、荣辉见过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快起吧。”浮生笑了,伸手将二人扶起。

这二人是她闺中密友,也就是手帕交了。

二人也不客气,起身谢礼就在一边坐下了。

清欢打量了一番宫内布置,笑说:“看来娘娘过得还不错,连个小几都是金丝檀的,小太子和公主呢?”

“刚喂过乳,抱到偏殿睡去了,他二人懒得很。”浮生端了牛乳茶喝了一口,看她促狭一笑:“你若看上了,直接搬走便是。”

提到孩子眼眸里都收藏不住的温柔。

荣辉自是看到了,感慨道:“你及笄之时,我同清欢还在想着,大长公主那般疼爱你,怕是要留你几年才肯叫你出嫁,谁知道你嫁得比我二人还早,还那么猝不及防,如今我们都是老姑娘啦。”

浮生失笑:“若不是公主不舍得,怕是如今孩子都会漫地跑了吧。”

“我是不要那么早生孩子的。”清欢挑眉,细指捏了五彩小茶盅端得一副尊贵样儿:“昌平侯世子那儿母亲早打过招呼了。”

“那你还想要个庶长子不成?”荣辉也是头一回听她这样说,不禁皱了眉。

清欢一副惊讶的模样,似是不能理解:“这如何可能?庶长子庶长女若是出来了,那可不是赤裸裸的打脸么,本郡主就是同意,也得看昌平侯世子有没有那个胆子。”

浮生笑着摇头:“你呀,是断不肯吃亏的,这可不是当家主母之道。”

荣辉见此忍不住问:“那你当真不介意那位?”

要知道皇家的长子可是意义非凡。

“为何要介意?”浮生是真的不放在心上:“如今本宫贵为皇后,执掌凤印凤令,太后不曾为难于我,陛下亦十分爱重,如今泽儿贵为太子,已是足够的了,宫中诸妃都先于本宫入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皇家不比旁人。”

清欢无奈了:“你也知皇家不比旁人,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家嫡子登位的有多少?”

浮生微讶,这话若传出去可是死罪,但见二人眸中清晰可见的担忧,浮生心底一暖,叫四人出去守在门口,坐近了些笑着开口:“知道你们关心我,”

微微犹豫了一下,对二人招了招手,二人凑近,浮生低声说了两句话。

二人大喜:“当真?!”

见浮生点点头,二人不禁喜笑颜开。

李行珩正巧走进来,见此笑说“梓潼同二位妹妹关系当真好。”

听他意思荣辉笑说:“娘娘可是曾在学院同我二人同甘共苦呢。”

二人给李行珩见了礼,李行珩在浮生身旁坐下,来了些兴趣:“朕听闻书院规矩众多,不论皇亲贵胄亦或是平民白衣,在书院里头都是一样的待遇,学不好要挨板子的可是?”

“可不是?还好衣裳不用自己洗,饭食也可以带了婢女烧。”荣辉想起自己穿衣的头一月,不禁带了些抱怨:“还不是清欢非要跟娘娘一起体验平民的生活,自己连衣服都不会穿还得我帮忙。”

清欢涨红了脸“说的你当时反对了一般!”

淮阳长公主仅得了她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疼大的,淮阳同云阳大长公主自小关系就好,这才在浮生五岁入学之时将清欢也送了过来,安阳同淮阳一母同胞,荣辉同清欢自打娘胎里就认识了,听说清欢要去上学,便也求了自家娘亲一道来了。

李行珩点头:“难怪每年书院求学之人达上万,可惜朕少时随父皇习政,无暇前往求学。”

“栗太傅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在家时,臣妾的父亲就一直遗憾不曾将栗太傅请到学院当先生呢。”浮生笑的腼腆。

李行珩知她的意思,笑了笑:“朕去看看小三和小五,你们女儿家在一道说说话吧。”

浮生点头,犹豫了一下询问道:“臣妾想留两位郡主在此歇一晚,不知可否?”

“无碍,她们既只是过个场,也无需同那些人挤一道儿,朕下旨,让她们在这陪你到选秀。”李行珩说了便去了偏殿。

荣辉笑道:“荣辉在这儿谢过娘娘啦,您可不知道储秀宫已经有事儿闹出来了,这才刚开始呢。”

“可不是,撺掇我俩的可大有人在。”清欢不屑开口:“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呢,见天儿蹦跶,也不怕闪了腰。”

“有位华小姐可是一下就送了个人去暗室。”荣辉点了点唇,杏眸全然的随意:“当真是嚣张的很,不过一个四品伯的女儿,倒傲气。”

“华?”浮生了然:“这位是要进宫的,才吩咐了芳姑姑,却不想不是个安分的。”

“那可不!不过最惹人厌的可不是这位,有个叫殷淮的,刚进来就各处送手帕送香囊,搞的一副端庄淑慧温柔可亲的知心大姐姐的样儿,她不过一介小官庶女,哪来那么大的脸!”清欢口中俱是鄙夷,庶女没错儿,可人若是不记得自己的身份那就是个笑话了。

“那总归也有人理她吧。”浮生好笑:“横竖同你们不相干,这么厌恶她做什么。”

“人家可是张口闭口妹妹地称呼我啊。”说起这个清欢又是一阵反胃:“她还私下可怜我生在公主府没有感受过姐妹情深,她倒不瞅瞅看她配么!”

荣辉见她又气了忙开口道:“好了好了,不说她了,她有什么脸面叫我们三人聊天儿还带着?”

清欢这才停下:“也罢,横竖往后都瞧不见了,诶,我都饿了,娘娘可有什么好吃的?”

浮生唤了采薇进来吩咐几句,过了一会儿,采薇领着四个宫女端了莲花银盘上来。

清欢看了一眼笑说“这是早就准备好了?怎不早拿上来,我可饿坏了。”

“饿了才好呀,正好尝尝采薇的手艺可一如往常。”荣辉笑着捏了块翠玉糕送入口中。

清欢接过象牙镶金筷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笑说“宫里头的食材是要好上一些的。”

三人吃了些菜同糕点,天聊了一下午,同时采薇带着六名宫女太监去了储秀宫。

“采薇姑姑前来可有何事?”芳姑姑心一跳,这清宁宫的可都来了三次了。

采薇柔和一笑:“芳姑姑唤我采薇便好,皇上口谕,叫二位郡主大选之前暂居清宁宫,二位郡主是我家娘娘的闺中密友,皇上心疼娘娘家远,就叫二位陪着娘娘住几日。”

“奴婢知道了。”芳姑姑笑说,“这几位可是来收拾郡主的东西的?奴婢这就带你们过去。”

清欢二人的居所自是所有人中最好的,原本分给荣辉的屋子因她推了,现如今住的是正二品中书令的嫡孙女喻子兮。

面容精致的少女听到屋外的声音放下书本,起身走出了房门。

看到她,采薇眼中闪过一丝光,笑说“这是哪家的小姐?生得这般花容月貌。”

芳姑姑笑说:“这位是中书令家的喻小姐。”

“原是喻小姐,奴婢是清宁宫的七品典侍采薇。”采薇微笑俯了身。

喻子兮侧过身没有受她的礼,浅然一笑:“姑娘请起。我如今无品无级,受不得姑娘的礼。”

“姑娘身份贵重,同奴婢等人自是不同的。”采薇笑回。

喻子兮深以为然,面上却笑道:“姑姑这话,却叫我不好接了。”

采薇瞧出她眼底傲气,微微一笑,也没再开口。

采薇带来的几人动作迅速,很快就抬了几个木箱子走了出来。

喻子兮微惑:“采薇姑娘这是?”

“皇后娘娘同二位郡主感情深厚,陛下特下旨让二位郡主直到大选都住在清宁宫偏殿,娘娘命奴婢前来将二位郡主的衣饰带回清宁宫。”采薇话一出,就瞧见喻子兮神色一滞。

“如此便不打扰采薇姑娘做事了。”喻子兮说罢,微微颔首,便回了房。

采薇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在小宫女的提醒下走了。

不远处一黄衣女子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笑,眸子黑白分明,闪着别样的光。

大选前夕,光女红姿态规矩各方面就删去六百人,得以参加大选的仅仅是原本八千人的二十分之一。

殿选共分五日,每日选看二百人。

各女按家室分批入礼明殿给皇上皇后选看。

李行珩的意思浮生看过选些人就好了,宫里头人已然不少,再来些人,又要闹腾好些日子,浮生劝他,再怎么着头一日总要来瞧上一瞧。

因头一日李行珩是必到的,浮生便吩咐下去,头几批都是家室最重的贵女、世家女,一些新贵也参差其中。

到了秀选这一日,整个储秀宫好似提早来了春天,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前些日子学规矩都是穿了一般的服饰,今日都卯足了劲儿装扮,恨不能把自个儿化作天仙,好叫陛下一眼相中。

身份贵重的个个满头珠翠,那身家一般的,也都挖空了心思想着出彩,要么在袖口绣个花儿,要么眼角贴个钿儿,真真是七十二般武艺通通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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