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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的叔叔于勒

我的家庭并不富裕。父亲在外工作,一定要到天晚才从办公室回家,而收入并不高。而且我还有两个姊姊。

我母亲因为我们生活得不宽裕而感到痛苦,时常找些尖刻的话去对付我的父亲。

这位可怜的丈夫当时有一个教我伤心的手势。他每每张开手掌搁在额头上,俨然是去擦汗一般,可是汗呢,并没有,而且他绝不答辩。我感到他的懦弱的痛苦了。

大家尤其注意节约,从来不接受邀请去吃一顿夜饭,为的是免得回请;家里买的食品之类全是大减价的东西,种种旧货。姊姊们的裙袍全是自家缝的,为了三个铜元一公尺的滚条,也要在价格上商量好久;我们通常的食品仅仅是浓汤和牛肉杂烩,那仿佛是有益卫生和滋补的,不过我宁愿吃别的东西。

不过每逢星期日,我们就打扮得齐齐整整到港口的防波堤上去走一遭。

父亲穿上方襟大礼服,戴上丝光高帽子,套上手套,伸起胳膊给母亲挽着,母亲插戴得花花绿绿像是一艘过盛节的海船挂着各种旗子。姊姊早已打扮停当,专心等候出发的信号。

大家上路了。姊姊们彼此挽着胳膊在前面走。她们都已到了结婚的年龄,当时父母们都要教她们在城里露露脸。我靠住母亲的左边,她的右边由父亲护卫。我现在还记得我的可怜的父母在星期日散步之中的庄严气概,他们脸上的严肃,他们态度上的正经。他们挺直了脊梁,伸直了腿子,郑重地走,仿佛一桩极端重要的事件要靠着他们的这种态度才能完成一样。

每逢星期日看见那些从陌生的遥远地方回来的大海船,父亲始终毫不变更地说着同样的话:“哈!倘若于勒就在那里面,那是何等惊人的喜事啊!”

我的叔叔于勒,父亲的兄弟,当初全家都对他躲避不及,而现在算是家庭里的惟一希望了。我自从童年时代就听见大家谈到他,我对他是那么熟识,所以我仿佛一见面就认得出他。他在动身到美洲那天以前的一切详细情形,我统统知道,尽管大家只轻轻地谈着他人生中的那一个时期。

他像是曾经有过不良的品行,这就是说他曾经吃空了一些儿银钱。对于贫穷的家庭这就是莫大的罪状了。在日用短缺的家庭里,若是一个孩子强迫父母消耗了本钱,必然变成一个坏人,一个光棍,一个浪荡子弟!总而言之,于勒叔在吃光他自己那一份遗产之后,此外还大大地减少了我父亲可以得到的遗产。

后来,他在家里住不下去了,就搭上一艘从勒阿弗尔到纽约的商船到美洲去了。

一到那地方,于勒叔就做了商人,不过什么行业,我们却不知道,并且他不久曾经写信回来,说自己赚了点儿钱,希望能够补偿他从前给我父亲造成的损失。

这封信在家庭里引起一种深刻的激动了。于勒,从前有人说他毫无价值,居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正派人,一个有良心的孩子,一个真正姓达勿朗诗的人,纯洁正直得和所有姓达勿朗诗的人一样。

此外,一个船长从前告诉过我们,说于勒叔租了一家大店铺,并且经营着一种重要的买卖。

两年之后,第二封信来了。他在信中说:“我亲爱的费力卜:我写信给你是为了请你不要记挂我。我身体很好,买卖也做得不坏。明天我动身到南美洲去作一次长期旅行,将来也许有好几年没有消息给你。倘若我没有信来,你不必记挂。一到发了财,我一定回勒阿弗尔。现在希望这不会等得太久,并且我们将来一定能够舒舒服服一块儿过活……”

这封信竟变成了家庭里的《福音书》了。大家时常读着,并且拿给所有的人看。

在十年当中,事实上,于勒叔再也没有消息回来了,不过时间越久,我父亲的希望就越大,后来我母亲也时常说:“将来好心眼儿的于勒回来之后,我们的景况自然不同了。那是一个很能干的人!”

每逢星期日,瞧着那些黑壳子大轮船从水平线上走过来,我父亲就重述着他那句永不变更的话:

“哈!倘若于勒就在那里面,那是何等惊人的喜事啊!”并且大家几乎指望看见他扬起一方手帕唤着:“噢嗨!费力卜。”

大家坚信这桩事一定会成为现实,大家盘算过无数的计划:甚至于谈到应当用叔叔的钱去买一所小的乡村别墅。

我的大姊当时二十八岁,另一个二十六岁。她们都还没有结婚,而这件事当时对于我们是一个忧闷。

终于有一个想求婚的人被介绍给二姊了。他是一个机关里的职员,不是富人,然而是正派的。我素来相信于勒叔的那封信,某一天晚上我拿出来给那个青年瞧,居然使得他下决心求婚了。

1对于穷人,哲西岛是个旅行的理想世界。到哲西岛去的那次旅行,变成了我们专心注意的事,我们惟一的期待和我们随时都怀着的梦想。

我们终于起程了。轮船在大城码头边生了火,我父亲张皇地监视着我们那三件行李上船,我母亲挽着我那个没有结婚的姊姊的胳膊。在我们的后边,才是那一对老是落在后边的新夫妇,他俩时常弄得我回转头去瞧。

汽笛响了。我们都上船了,后来船离开堤岸,在一片平坦得如同翠色的大理石桌面一样的海面上走动了。

在船上我父亲突然望见了有两个男搭客正邀请两个时髦的女搭客吃牡蛎。一个衣裳褴褛的老水手,用小刀一下撬开了它的壳子,交给男搭客们,他们跟着又交给那两个女搭客。她们用一阵优雅的姿态吃起来。随后她们用一个很迅速的小动作喝了牡蛎的汁子,就把壳子扔到了海面去。

我父亲无疑受到这种在一艘开动的海船上吃牡蛎的高雅行为的引诱了。他认为那是件派头、文雅、高尚的事。于是,他走到了我母亲和我姊姊们身边,一面问:

“你们可愿意我请你们吃几个牡蛎吗?”

我母亲因为要花钱,不免犹豫起来,但是我的姊姊们却立刻接受了。我母亲用一种阻挠的音调说:

“我害怕吃了会肚子痛。你只请孩子们吃吧,不过别多吃,否则你会弄得她们生病的。”

随后,她又侧转来,对着我说:

“至于约瑟,他用不着吃。我们是不该惯坏他的。”

这样,我就只好留在母亲身边了。我用眼光跟着我父亲,他正庄严地引着他两个女儿和一个女婿去找那个衣裳褴褛的老水手。

那两个女搭客刚刚走开,于是我父亲指点姊姊们应当怎样刷溜地吃,才免得叫汁子洒出来;他而且竟想做出一个样子,于是就拿起了一个牡蛎来。正在摹仿那两个女搭客的时候,他一下把汁子统统洒到了自己的方襟大礼服上了,接着我就听见了母亲喃喃地说:

“哎呀,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多好。”

但是我发现我父亲突然像是心绪不安似的,他走开了好几步,眼睛盯住了那几个绕着牡蛎贩子身边忙着的人,后来突然间,他对着我们走过来了。我觉得他的脸色发白,而且一双眼睛也是异样的。

他低声向我母亲说:

“非常古怪,那个牡蛎贩子真像于勒。”

我母亲发呆了,她问:

“哪一个于勒?”

我父亲接口道:

“就是……我的兄弟……倘若我从前不知道他在美洲有了好地位,我真会相信那就是他。”

我母亲慌张起来,吃着嘴说:

“你发疯了!你既然明明知道那不是他,为什么又说这种糊涂话?”

但是我父亲仍然坚持:

“你去看看他吧,我认为由你亲眼去证明一下要好得多。”

她站起来去找她两个女儿。我呢,也在注视着那个人。

他显得相当老,又脏又满脸皱纹,他的视线没有离开他的活计。我母亲转来了,我望见她正发抖。她急速地说:

“我相信是他。你去向船长打听打听消息吧。要紧的是务必慎重一些,免得这坏蛋现在再落到我们身上来!”

我父亲走过去了,但是我跟在他后边。我觉得自己异常地激动。

船长,一个高个儿的绅士,瘦瘦的,蓄着一大把长髯,正用一种尊严的神气在甲板上散步。

我父亲彬彬有礼地走近了他的身边,一面带着颂扬的口吻向他询问有关他的业务的事:

“哲西岛重要特点是哪些?它的出产?它的人口?它的习惯?它的道德观念?土壤性质等等……”

旁人也许相信他所问的至少是美国的事。

随后他们谈到了我们所搭的那艘名叫快利的船,随后又谈到了船上的人员,经过了一番拐弯抹角之后,我父亲才用一道不安的声音问:

“这儿有一个老年的牡蛎贩子,他像是很能引人注意的。您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底细?”这段谈话终于激起了船长的怒气,他冷冷地回答道:

“那是我去年去美洲找着的一个法国老年流浪者,我把他带回了祖国。他像是还有家族住在勒阿弗尔,不过因为他欠了他们些钱,所以不肯回到他们身边去。他名叫于勒,姓呢……是达尔莽诗或者是达尔往诗,总而言之是一个和这个差不多的姓。从前有一个短期间,他像是在国外发过财的,而现在,您看得出他的破落了。”

我父亲变得面无人色了,哑着嗓,瞪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地说:

“啊!啊!很好……真好……这倒不教我诧异……我非常感谢您。船长。”

他以后就走开了,而那位航海家莫名其妙地瞧着他走开。他重新回到我母亲跟前,面容变得非常厉害,以至于她向他说:

“坐下吧,有人快要看出来了。”

他摊开身子坐在一条长凳上,一面说:

“是他,的的确确是他。”

随后他又问:

“我们怎么办呢?”

她激烈地回答道:

“应当教孩子们走开。既然约瑟什么都知道了,就要他去找他们过来吧。尤其应当留心的是:不要让我们的女婿犯疑。”

我父亲像是惊呆了,喃喃地说:

“大祸临头了!”

我母亲突然变成怒气冲天的了,她接着说:

“我一向怀疑这个家伙做不成一点好事,并且有一天他又会落在我们脊梁上来的!一个姓达勿朗诗的,怎能够指望在他的身上盼望得到一点什么!……”

后来,我父亲用手心抚着自己的额头,如同他素来在他妻子责备之下所做的一样。

她又说:

“拿点钱给约瑟,派他去付吃牡蛎的钱吧,现在,只差我们被这花子认出来。一认出来,那船上就会有好戏瞧了。我们走到那一头去吧,并且你设法叫那个人不至于走近我们跟前!”

她站起来了,他们在给了我钱之后走开了。

我的姊姊们正在惊讶之中等候着父亲。我说母亲觉得有点儿晕船,后来我问牡蛎贩子:

“我们应当付您多少,先生?”

我当时简直想说:“我的叔叔。”

他回答道:

“两个半金法郎。”

我拿出了我那块值得一百个铜子儿的银币,他找了零钱给我。

我望着他的手,他那只全是皱纹的水手的脏手,又望着他的脸,一副忧愁萧索的衰老可怜的脸,一面向自己说:

“这是我的叔叔,父亲的亲兄弟,我的亲叔叔。”

我留下了十个铜子儿给他做小费。他向我道谢了:

“上帝保佑您,少爷!”

那声音正是穷人接受布施所常用的。我想他从前在美洲应当是讨过饭的!

姊姊们很注意地望着我,因为我的大度而感到吃惊。到了我把两个金法郎交还父亲时,我母亲又吃惊了,她问道:

“要花到三个金法郎?……这是不可能的。”

我用坚决的声音说道:

“我给了十个铜子儿做小费。”

我母亲突然诧异得轻轻跳起来,双眼盯住了我:

“你发疯了,拿十个铜子儿给那个人,那个花子!……”

她在我父亲的一个眼色之下静止了,我父亲所示意的正是他的女婿。

随后大家不响了。

在我们眼前的水平线上,一个紫颜色的小点儿像是从海里钻出来似的。那就是哲西岛。等到快要靠近堤岸时,我心里起了一个强烈的欲望想去再和我的叔叔见一次面,想自己走过去,想向他说几句安慰的话、体己的话。

但是,当时没有一个人再要吃牡蛎了,他早已无影无踪了,无疑地,他早已走到臭气薰人的底舱去了。

后来我们搭了圣马洛号回来,为的是免得和他相遇。我母亲是万分不放心的。

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叔叔于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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