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气正值夏季,在烈日毫不留情地发力之下,那些无法调动灵力来调节自身体温的正常人是占大多数的。
在灵安城内这繁华的大城内,平民百姓们大都穿上了大都穿上轻薄的丝衣来避暑,但也有些人,穿的就显得与这个城市的格调显得格格不入了。
他们浑身邋遢,蓬头垢面,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饱餐,即便能饱餐,也不知道下一顿能不能饱,这类人一般看不清未来,过的浑浑噩噩。
他们便是乞丐,每日在大街上,靠乞讨为生,有些人做乞丐,是因为贫穷至极,却又好吃懒做,看上去可怜,但背后更有着可恨之处。
但有另一部分乞丐,他们是迫不得已,他们的身体已经不是完整的了,有瘸的,有聋的,有瞎的,虽然有些残疾人身残志坚,还能靠自己那种令人无法想象的努力和机遇去过上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幸运儿,不是每个人都有很好的运气,也不是每个人都吃得下那种苦,在或许能吃得下,但没有贵人帮助的情况下,谁会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融入这个正常人主导的世界呢?
在赌庄门口前不远的饭馆,有一乞丐拄着木杖坐在饭馆外不远处,他几乎要被热死了,因为他身上是肮脏又不透风的长衫,看上去做乞丐之前,还做过正常人,或许是因为饭馆的老板比较好心,同情于他的遭遇,也就没有下定狠心驱赶他。
“你以为你运气好,能在赌场一直当赌王,你看,这不是被人踹出来,身无分文?”饭店老板埋怨道。
乞丐也只能连忙点头,在赌输之前,他还是风光无限的公子哥,在之后,就成了社会底层的乞丐。
他其实本来也是个赌王,自己也对概率学问造化也不浅,可惜那一天,一个神秘的男子,以他那概率学无法解释的胜率,活生生让他在一天之内,输的精光。
起初他还能赢那么一会,但赢了还想赢,他追着那人要赌,那人输的似乎也不在意,接着再来,他几乎输光了。本来他在输光之前,只要收手,就能脱离现在这番境界,只可惜,在赌博面前,无法脱身。
赢了的人还想赢,输了的人要回本,谁都不肯善罢甘休,这就是个吃人的漩涡,只要进去,谁都跑不出来。
但这个乞丐他很奇怪,他并不多要人的施舍,每个最多只要两文钱,也可能是他内心还有着那种傲气,那种想不靠他人,想靠自己跻身正常世界的渴望。
“哎!这五文多了,不要,你给我拿回去三文。”
“哎!这位好心人,不要你的衣服,俺只要凑够钱,就去自己开厂子,到那时,再回报你们。”
“……”
就在现在,在远处一个晶蓝色的眼睛里,看得一清二楚。
“叮”的一声,那个乞丐在昏睡中被吵醒,他四处张望,以为恶作剧,但随即,他四处扫描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碗里。
那是一个白花花的银子,他拿了起来,掂量掂量,竟然有十两!
他惊喜万分,他大喊道:“是哪个官人这么大方?”
或许是这笔钱财实在太多,竟然没有想要还回去。
“听好了,不是给你的。”远处一个银铃般的女声传来,这个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但是他看旁人,竟然没有人听得到!
他浑身冒出冷汗,跪倒在地,使劲磕头,惊慌十足:“是哪个高人,请不要玩弄小人,小人平日不做恶事,可能是哪个不经意的举动得罪了您,小人知错了,还请收回你的神通吧。”
没有人在回应他,更可怕的是,来往的人群之中,没有人为他这奇怪的行为感到怪异。
下一刻,他周遭的环境变了,他还在那个街道上,但那个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在一瞬间,人似乎都人间蒸发了。
“啊!怎么回事!”乞丐尖叫了起来,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怪事。
“我说,银子不是给你的,但只要你帮我做件事,这银子,就是你的。”那个银铃般的女声再度环绕在他的耳边。明明听起来就是百灵鸟那般令人身心愉悦的声线,但是,此时此刻,乞丐听起来只觉得惊恐万分。
“这位大人,能不能出来聊,我看不到你,我怕!”那个乞丐的胯下,竟然没出息的湿透了。
“真是事多,你到底想不想要这十两银子?”那个声音听上去已经不耐烦了。
乞丐惊滞了,最终,他咬了咬牙,长嘶一声,说道:“好,竟然如此,要我做何事,我可提前说好,我虽然缺钱,但我绝不因为缺钱,就去做偷杀抢烧这种恶事。”
“怎么会呢?你只需要穿上我给你的体贴衣服,走进旁边的那个赌庄,与一个被称为赌王的家伙,赌上几把就好,这十两,我不给你,但你用这十两赢得的钱,都归你,如何?”
乞丐一听,却连忙摇头:“我,我就是在前段时间,输给了那个家伙,才落得今天的下场,如今的我妻离子散,我早已发誓,在不碰赌!”
“就算这十两输光了,我也不要你赔,怎么样?”那个声音循循善诱。
“这……”乞丐一听,稍作思考,却又连忙摇头,说道:“说不赌,就不赌。”
但就在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刻,他周遭的环境变了,本来是繁华的街道,此时此刻却变成了黑漆漆的山岭,无数尸骨露在地面上,还有些毒蛇蜿蜒爬行,更可怕的是,似乎看到了在地狱才能看到的生物,牛头马面!
“你不听我话,就杀了你。我再找另一个人。”明显,此刻的声音早已不耐烦起来,这个声音吐出了催命文,无论是毒蛇,还是鬼怪,都注意到他,疯狂地向他冲来。
“不,不!我做,我做还不行吗?”他双手本能地挡住脸,害怕地嘶叫着。
“好,我在那赌庄外那个水井边放了物,你清洗干净后,穿上衣服,拿这十两去挑战他吧。”
话音刚落,周遭可怕的环境化作轻烟散去,又变回了那个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此时,饭店的老板用手在他的眼前来回晃悠,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发起呆来了,你离我饭店再远些,不然我不好做生意。”
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乞丐摇了摇头,不知何时自己的右手握紧了,他把右手张开一看,那十两银子,赫然出现在他的手里。
那饭店老板惊呆了,急忙问道:“你这是做了什么?”
“我要走了。”那乞丐慌忙起身,收起碗就跑。
“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去。”那饭店老板见他跑得匆忙,大声问道。
“去赌庄。”这话说完,他的身影也混进了来往的人群中,再也看不到。
“没出息的东西。”饭店老板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随后,返身走回店里。
-
赌庄内
这个被称为赌王的家伙还做在那个位置上,此时他看客之间的赔率,一轮竟然高达十五比一,但尽管如此,还是会有人会压他负,想着万一输了,那他可就追梦成功了。
然而他们总会失望,那个赌王总是没有输。他们都怀疑他出了老千,对他的盅进行了检查,但却毫无端倪。
似乎这人,运气就是这么好。
此时此刻,他已经无人能敌,所有人不敢与他帅气的眉宇对视,生怕被他看上,拉去做他的对手。
“真扫兴,都是些没有胆识的家伙”他摆摆衣袖,故作哀声道:“果真是高处不胜寒呐。”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大多数压他胜的人连忙给他端茶送水,招呼着他再来几局,而有些人也有了些歹毒的想法,但想归想,做是不会做的。
就在那赌王惬意地坐在那专属于他的宝座上,享受地其他赌客为他递来的茶水,门口那,竟有一身影,径直坐在了他的面前。
他穿的不过是普通的长衫,但此刻,他有着不输于那赌王的气场。
那赌王瞅了这人一眼,顿时来了兴致,挑衅道:“噢?这不是以前那个赌王吗?怎么,你不去过那种躺在地上,过那种什么都不做就能有钱的舒服日子了?”
“你可别狗眼看人低,今日我来,就是为了消去你这傲人的气焰。”那个人就是那个乞丐,现在,他回来了,他还抱着极高的自信。
因为这十两又不是他的,输就输了。输之前,摆出一副令人敬佩的架势,也是美哉。
“那好,那我们继续摇盅?”现任赌王握住了盅,眼神直视着那个挑战之人。虽然那眉宇看上去英俊,但在旁人看来,有那么几分阴险狡诈,就像是狡猾的毒蛇,对着猎物伺机而动。
“来,不怕你。”那个乞丐拿出十两,放在桌上。
“噢?这么少?以前不是一盘一百的吗?这你也拿的出来?噢,对不起,我忘了,我记起来了,你如今不过是个乞丐罢了,哈哈哈……”那个赌王大笑起来,只让那个乞丐怒气直升。
“不够一百两,就别跟我赌了。”那个赌王掏出一百两,仍在桌上,看上去,就是那么不可一世。
这其实是一种计谋,赌王在诱导乞丐全部托盘而出。
“只有那么多了。”乞丐有些退缩了,他正被旁人奇怪的眼光看着,仿佛就想找个小角落钻进去。
“那也行,我就拿这一百两跟你赌,但我要你,把你这十两,还有你摇盅的一只手,都给我押上。”那赌王嘴中,仿佛吐出了利齿,就像要化作嗜血的猛兽。
乞丐害怕了,这种压抑的恐惧感促使他想撒腿就跑!
“给我坐稳了,你敢跑,我立马杀了你。一只手,和一条命,你自己看着办。”那个女声再次萦绕在他的耳朵旁。同样,也只有他能听到。
他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心一狠,答应下来:“来就来,我可不怕你。”
“哦哟,好,那么,摇盅吧。”赌王摇晃起盅来。
所有人都急忙跟着下注,这一轮根本就没有人压乞丐会赢。就在那些人还以为没有赚头的时候,一个衣着青衫的靓丽女子,把八十两银子,压在了乞丐身上。她,便是涂山有青。
这小女人竟然以为他能赢?所有人都看呆了。其他人赶忙下注,他们似乎抱着看戏的心态,投入了大量的银子,压赌王胜,没一会,竟然高达一千两。
这个比例,简直高到无法自信。
涂山有青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她只要这一轮,就可以拿到这一千两离开这里了。但就在此时,竟然又有人,押出了银子,那同样是个女子,她同样押了八十两。
涂山有青看去,那是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少女,她身边还有丫鬟,面上带着笑容,仿佛就是在押着玩。
唉,但她这押着玩,一会得的钱,可就得对半分了。涂山有青暗暗叹气道:“我要是也能押着八十两,还笑得那么开心该多好。”
乞丐也拿起盅来,但此刻他的手,害怕地抖动,若是失败,他这只手,可就没了。
“停。”一旁的服务人话音一落,他们都停了。
但,乞丐竟然没有握稳,竟然骰子都掉了出来,
一一三,几乎是最小的骰子面了。
那一刻,他几乎崩溃了。
“哈哈哈哈,看来,你这只手,要没了。”那个赌王越发自信起来,在混入人群中的涂山有青看来,他甚至没用动用灵力去出老千。
“我,我错了,请不要!不!”那个乞丐崩溃了,他转身就跑,但被庄内的门卫拦下了,因为规矩就是,只要赌了,输了不仁帐,就不能走!
那赌王,看着他被压住,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对面,笑吟吟地道:“你说,你曾经也是一代赌王,也有今天。”
“我,我不要!”他的泪水,甚至流到了桌面上。
赌王可不管,他猛地拿起盅盖,一提。
乞丐屏住呼吸,看向那个盅,最后,他就算断手,也要断个明白!
“这,怎么可能!”就在所有人目光聚集于盅内的骰子时,所有人都惊讶了。